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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槿的爽朗灑脫,卻原來,紅衣紅妝,是別樣的美麗。‘濃妝艷抹總相宜’從某些方面上講,也不一定完全沒有道理。 “喂!”云姝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問道:“傻了么?發什么呆啊?” 上官逸陽笑著問道:“我家娘子好不好看?”一雙眼睛卻仍舊直直盯著木槿。 云姝故意道:“我若說不好看,你待如何?” 上官逸陽卻也不氣,確切的說,這個時候,他懶得理她。只見他溫柔笑著,道:“我覺著很好看!”他走上前去,握住木槿的一雙手:“想不到,你穿大紅嫁衣也這樣好看。” 木槿橫了他一眼,道:“大少爺難道不曾聽過,出嫁是女人一生中最美的時刻么?” 豈料上官逸陽卻搖了搖頭,道:“不盡然……” “怎么說?” 上官逸陽捋了捋木槿散在腦后的長發,正色說道:“在我心里,桃林中一襲粉衣的你最美,我生生世世也不會忘。” 那場夢一樣的初遇,上官逸陽不會忘,木槿又何嘗會忘?只不過,他深陷其中不能自拔之時,她卻覺著他是個浪蕩公子,無論如何,不值得托付終身。想到這兒,木槿低垂了眼瞼,避開上官逸陽熾熱的目光,嘴角不由得微微挑起。 上官逸陽低著頭,道:“今兒個我不丑吧,躲我做什么?” 木槿揚起頭來,直言道:“我不過想起,桃林中,我挺劍刺出,劍尖直指著你胸口,你竟避也不避。” “避不得啊!”上官逸陽一步一步走向木槿,木槿不由得向后退去,只聽上官逸陽又道:“我恨不得你那一劍刺了進去,若然如此,我便賴在你身邊,不必找個手指被劃破的蹩腳理由。”他低下頭去,瞧著自己右手食指與中指上不算太深的疤痕。兩根指頭上各有一道,淡淡的白色,這一世恐怕再也不會恢復如初。 木槿心中有些愧意,卻又不肯示弱,不肯叫他瞧出她心底的疼,問道:“你竟也知道那理由蹩腳么?” 上官逸陽突然攬住木槿纖腰,笑道:“蹩腳與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 “是什么?” “是你心里本就沒有你想象中那般討厭我。再荒謬的理由,你也會接受。” 木槿眼波流轉,道:“大少爺這次怕是要失望了。” 上官逸陽微微一怔,即刻裝出一副可憐相,問道:“那個時候,當真很是討厭我?” “‘很是’倒也沒有……”她忍住笑意,別過頭去,道:“不酸不甜不苦不辣,平平淡淡一杯白水而已。” 上官逸陽反手關上木門,門外的云姝狠狠翻了個白眼,卻也無可奈何,只能跳到大石上,蹲了下去,雙手托腮,只盼著接親的隊伍早些來……還公子呢?真是不懂規矩,和親娘待在一間屋子里等著迎親?到底是迎他,還是迎新娘啊?云姝輕輕嘆了一口氣,該死的鄭小二,分給自己什么活兒干不好,哪怕是喂馬牽馬呢……總好過看著這兩個家伙互相調戲。 屋子里,木槿已靠在墻上,上官逸陽緊緊鎖住她手腕,兩人的鼻尖幾乎已貼到一起,上官逸陽啞著嗓音道:“說,誰是白水?” 木槿櫻唇輕抿,目光一閃,道:“你……還是我?” 上官逸陽突然道:“你是茶葉,我是白水,你我二人天生一對啊。” 木槿笑出聲兒來,難為他腦子轉的這樣快。 “怎么?”上官逸陽又道:“我這比喻不貼切么?” 木槿正要答他,卻聽屋子外面,云姝扯著嗓子喊道:“迎親的來咯!迎親的終于來咯!”她躍身而下,雙手推開木門,也不理上官逸陽與木槿二人尷尬與否,拉住木槿的手就往里屋跑,上官逸陽被她推了個趔趄。 里屋,云姝匆匆忙忙找出了喜帕,正要蓋到木槿頭上,上官逸陽已斜斜倚在門上,笑著道:“你也不問一問我家夫人要不要蓋這勞什子?” 木槿的確是要開口推拒,不由得瞧了上官逸陽一眼。上官逸陽走上前來,握住木槿的手,柔聲道:“這么漂亮的新娘子,遮住了,多可惜……”話畢,兩人相攜著走出客房。 云姝低頭看了眼手里攥著的喜帕,好大沒趣,索性掖進腰帶里,以備不時之需。 牽馬來的仍舊是楚博,上官逸陽抱拳一揖,道:“多謝大哥。” 楚博微微躬身,道:“不敢。” 上官逸陽先自躍身上馬,含笑望著木槿,握著她左手的那只右手微一用力,紅影一閃,木槿已坐到他身前,被他摟在懷中。 上官逸陽手握韁繩,一拱手,徑對前來迎親的兄弟們說道:“逸陽今日與我家木槿重行嫁娶之禮,多謝諸位幫手。” 一眾仆人拱手為禮,齊聲道:“祝公子與少夫人白首偕老、永結同心!” 上官逸陽附在木槿耳畔,輕聲道:“聽到了么,白首偕老、永結同心……這一次,這么多人為你我二人做了見證。” 木槿溫柔一笑,眼眶泛紅:“我聽到了……”她只盼,這八個字不只是祝愿,而是真真切切的,她和上官逸陽的未來。 這匹小馬馱著他二人向山谷北側走去,來到那座與安陽城上官府內一模一樣的小樓前。 上官逸陽先自躍身下馬,木槿也要躍下,卻冷不防被他攔腰抱了下去。她暈生雙頰,不由橫了他一眼。上官逸陽卻低聲附在她耳畔,道:“抱你進去,直至拜堂。” 花廳里,夫人穿了件紅色新衫,正襟危坐。鄭仲站在她身邊,一頭長發散在腦后。上官逸陽抱著木槿一步一步走了進來,桃花瓣鋪了滿地,既柔且軟,他二人相視而笑。 夫人一直溫柔地笑著,倒是鄭仲先開了口:“公子,吉時已到,您還是先放下少夫人。” 上官逸陽輕輕頷首,輕輕放下木槿,他二人比肩而立。 云姝也不再胡鬧,穿過圍觀仆人,站到鄭仲身邊。 楚博瞧了瞧掛在天空的太陽,對著鄭仲一點頭。 鄭仲朗聲道:“吉時已到……” 上官逸陽與木槿二人轉過身徑對著大敞四開的檀木門,跪到了蒲團上。 聽到鄭仲說:“一拜天地之靈氣,三生石上結姻緣……” 他二人十指相扣,深深一拜。 鄭仲又道:“二拜娘親顧復恩,壽比南山福澤長……” 他二人站了起來,轉過身對著夫人跪了下去。上官逸陽握著木槿的那只手明顯緊了緊,木槿的那只手也動了動,他二人拜了下去,良久良久,方才直起身來。 夫人輕輕頷首,眼眶泛紅,即將滾落的淚堪堪被她忍住。大喜的日子,她告訴自己,一定要笑,不可落淚。 鄭仲又道:“夫妻對拜,生生世世連理結。”說完了最后一個字,他輕輕握住了云姝的手。云姝微微一怔,右手動了動,與鄭仲十指緊扣。 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