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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器,直看得云姝眼花繚亂,她迫不及待抽了柄匕首出鞘,銀光一閃,刀鋒犀利。她心里喜歡,輕咬下唇,偷眼瞧了瞧鄭仲,見他此刻正在一排排寶劍前踱步,她輕身便要躍起,準備將手中匕首橫在鐵匠頸前。豈料鄭仲突然輕身后躍,緊緊抓住了她手腕,道:“我就知道,來到這種地方,你必定不肯安分。” 卻聽那背對他二人,此刻正在鍛劍的鐵匠道:“不礙的,她傷不到我。”聲音喑啞異常。 云姝聽到了,一個激靈,忙抱著雙臂上下摩挲,看向鄭仲,吐了吐舌頭。 鄭仲對著她輕輕搖了搖頭,見她撅起嘴耷拉下腦袋,勉強點了點頭,這才握了她的手一齊走向那橫陳著數柄寶劍的木桌子前面。 只聽云姝說道:“你一向不喜歡用劍,怎么總看啊?” 鄭仲道:“并非買來自用。” 云姝挑了挑眉毛,板起臉,拉著長音問道:“那你買給誰啊?” 鄭仲回道:“買給少夫人。” 云姝揚起頭看了他一眼,嘟起嘴沒再說什么,看樣子是生氣了。 鄭仲笑了:“是夫人吩咐的。” 她板著的一張臉即刻緩了下來,眼珠兒一轉,又問道:“夫人叫你給程木槿買佩劍?我不信……”她緩緩搖著頭。 鄭仲道:“上官家娶媳婦,總要有件像樣的聘禮。夫人只是命我出谷置辦,至于究竟要買些什么……”他輕輕一笑,卻問云姝,道:“你們習武的女孩子喜歡什么?” 云姝抿嘴一笑:“我喜歡小石頭子兒,彈珠也很好……”又低頭看了看手心里握著的匕首,道:“這匕首也好。” 鄭仲含著笑橫了她一眼,搖著頭道:“‘人心不足蛇吞象’……”隨后握起離著他最近的一柄寶劍,抽了出鞘,森寒的一道銀光一閃即逝。他眉心微微蹙起,道:“好冷的劍。” “它叫‘寒光’,你眼力很好。”那鐵匠又開了口。 云姝聽到那鐵匠的嗓音,恨不能捂上耳朵。 鄭仲望了那鐵匠一眼,收劍入鞘,對著云姝道:“大喜的日子,‘寒光’不吉利。” 那鐵匠又開了口,道:“劍,是利器,本身也沒有多么吉利。公子想置辦聘禮,恐怕是走錯了地方。” 鄭仲卻不理他,又握了一柄劍在手,較之方才那一柄,這一柄輕了許多。他抽劍出鞘,劍身‘突突’的顫抖。 未待鄭仲開口,云姝已道:“軟劍!”語調中滿是激動之情。 鄭仲也道:“好劍!” “那是‘游龍’!”鐵匠手中動作不停,不必轉身,他竟可辨得出鄭仲手中握的是哪一柄劍。 只聽鄭仲道:“‘翩若游龍’,貼切。” 鐵匠哼笑一聲。 鄭仲微微一怔,收劍入鞘。 鐵匠終于打完了手中那柄劍,握了劍柄,豎起劍身。即便站在他身后,也能瞧見他點了點頭,想必是對剛剛鑄成的這柄劍很是滿意。 只聽鄭仲道:“我想買你手中的這一柄。” “看也不看,試也不試,就想買么?”鐵匠終于轉過身來,自他右額至左側耳根,好長的一道疤,一縷長發擋在耳前,黑發中夾雜著白發,神情有些可怖。云姝見到那鐵匠正臉,不由自主‘啊!’了一聲,兩只手捂住眼睛。鄭仲輕輕攬住她肩膀,以示安慰。 “嚇到你了?” 那鐵匠也不在意,反轉手中長劍,將劍柄遞給鄭仲,道:“你是如何看中它的?” 鄭仲接劍在手,凝視著劍身,道:“這劍好就好在,尚未定性。” “定性?”鐵匠竟也聽得有些糊涂,一柄劍還需要‘定性’么? 鄭仲輕輕頷首,道:“‘寒光’、‘游龍’……定了性的劍就像……”他仔細想了想,道:“就像長大成人一般,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使劍的人再怎么變,劍中寒意難除。” 鐵匠眉頭微鎖,似在仔細思索,良久,輕輕頷首。 “所以……”鄭仲豎起手中寶劍,劍尖直指向上,“一柄剛剛鑄好的利劍,最是難求。” 鐵匠問道:“有人說,一柄劍出名與否,皆因其主……你不曾這樣想過?” 鄭仲卻道:“好劍終究是好劍,不論認誰為主,都是好劍。” 鐵匠輕輕頷首:“難得這江湖中還有你這樣的人……”他白眉一挑,道:“這劍,我賣你了。” 鄭仲收劍入鞘,一拱手道:“先行謝過!”隨后掏出了一袋銀子,扔到那鐵匠手中,道:“一柄劍,一把匕首,夠是不夠?” 鐵匠右手托著那包銀子,掂了掂,道:“你是識貨的,賣給識貨的人,多少也不虧。” 鄭仲點頭一笑,又道:“可有像樣的盒子?” 鐵匠將一包銀子揣進懷里,走到遠處的立柜前,打了開來,側轉過身,對著鄭仲二人道:“你們挑吧。”隨即掀起簾子,向后屋走去。 鄭仲挑了挑眉毛,徑對云姝道:“挑個好看些的。” 云姝揚起頭,笑道:“好嘞!”卻又哪里挑的出,良久良久,才勉強撿出個不算破的,云姝咬著口唇,道:“湊合么?” 鄭仲也很無奈,只得點了點頭。隨后握了云姝的手,走出鐵匠鋪。兩人翻身上馬,緩緩行著,一時無話。 良久良久,云姝開口問道:“鄭小二,你還沒告訴我,為何要買這柄劍給她?” 鄭仲道:“我猜的。” 云姝道:“猜什么啊?” 鄭仲道:“少夫人是江湖俠女,一般的胭脂花粉想必是瞧不上眼。金銀珠寶,上官家又著實不缺。最為主要的是,我見她手中握了劍。” “人家有了你還送?”云姝白了他一眼。 鄭仲含笑問道:“你若是愛極了一樣物事,難道不會想著要遍尋天下,見到它所有的樣子方才甘心么?” “那我會累死!”云姝拽了拽韁繩,緩下馬速:“我喜歡石頭啊,可這世上的石頭那么那么多,難不成我都要撿回谷中藏著么?夫人恐怕會罵死我!” 鄭仲輕哼一聲,笑著搖了搖頭。 “不是說過不許再哼!” 鄭仲側過頭,微一躬身,道:“是,三姑娘!” 云姝笑了,將頭一揚,目光中滿是喜悅。良久良久,她嘴邊的那抹笑突然消失了,低聲喚道:“二哥……”她竟猶豫起來,仿似要說的這件事,很難出口。 鄭仲戲謔道:“想說什么?你不叫我‘鄭小二’,突然叫我二哥,有點兒不適應。” “賤骨頭!”云姝低聲罵了一句,又猶豫了一陣,方才開口道:“往后,什么‘三魂’的事,不要再理好不好?” 鄭仲的一張臉突然沉了下去,道:“這事,你不要管。”凜然有威的一句話,聽得云姝一怔。 她囁喏著:“不是與我有關么……” “再說一遍,這事,你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