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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一身系全莊安危,你的事從來都不是閑事。阿仲只怕,夫人當局者迷……” 美婦人目光中透出一絲溫柔:“他在,就好……至于見面……”她雙手緊握,從未有過的緊張:“我還沒想好。” “阿仲斗膽猜測,夫人與那上官逸陽是骨rou至親?” 美婦人有些慌亂,定了定神,開口問道:“你怎會這樣想?” 鄭仲淡然一笑:“你若與他全無關系,會如此大費周折‘請’他進莊?適才,你問我‘逸陽’二字好不好聽,這名字是你取的?” 美婦人突然笑了,開口贊道:“不愧是我莊中‘二爺’。你是幾時猜到的?” “夫人……”鄭仲薄唇輕抿,思忖良久,方才說道:“你幾次三番派人下山,所為何事,阿仲并非不知。” 美婦人輕輕頷首。 鄭仲又道:“想必,你盼了許久才盼到他走出上官府,走出安陽城,最終坐上三妹那條船。” 美婦人一笑,不置可否。良久的沉默,她突然問道:“你不怕我么?” 鄭仲搖了搖頭:“夫人于我,恩同再造。” “我怕他怕我……”那是她終此一生,心中最牽掛的人……最牽掛,也最愧疚。“我不知道,千方百計引他入谷,究竟是對是錯。” 鄭仲卻笑了:“夫人的‘千方百計’比不過云姝的三瓶藥。事已至此,阿仲勸夫人早日與公子相見。” 美婦人淡淡道:“再說吧。” 云姝扛著掃帚向山谷西面走去,其實日已西沉,淡淡的金黃色籠在山邊,透著一種靜謐的美。可是這美,云姝欣賞不來。好在,腳下石子夠多,她不時俯下身子撿起一顆,猛地向外擲出,側過頭便問楚博:“我這招俊不俊?” 楚博不善言辭,只是點頭。 云姝頓覺無趣,輕聲嘆息:“若是隨我來的是二哥就好了。”小孩子心性,記性不好,忘性很好,什么‘再不理你’的話早已被她拋至腦后了。 “三妹……”楚博終于開了口:“你若是不想我作陪,我回去換了老二來。” “我可不敢!”云姝撅了噘嘴:“夫人的命令,膽敢違抗的話……”她右手伸直,橫在脖子前面作勢一抹:“我這條小命兒指不定就玩兒完了!大爺你還是省一省,讓我多活幾年吧。” 楚博抬起左手,忍不住想要輕撫她后腦勺,終覺唐突,默默放了下來。思忖良久,方才開口說道:“三妹,你真可愛!” 云姝輕聲一嘆:“既不漂亮,又長不大,可不就剩下可愛了么!”她右手微一用力,扛在肩頭的掃帚在空中劃了半個圓弧,如劍一般直刺向前。用著順手,她索性騰身而起,人在空中翻筋斗的同時,右手挽出個‘劍花’。穩穩落地后,云姝那張臉上寫滿了驕傲。 又行幾里,道路漸窄,最窄的地方,只容一人通過。其時天已全黑,月光灑下大地,山腰處不時傳來烏鴉的叫聲。云姝捂住耳朵,跺了跺腳:“討厭死了!破烏鴉!破鳥!” “當年,你不是這樣說的……”楚博待云姝很好,這種好無關男女,只是一種大哥對小妹的疼愛。不論過去抑或現在,這種好從未變過,雖然,他不善言辭。 云姝不由好奇:“當年我是怎么說的?” “當年,你說烏鴉可憐,這世間生靈本是平等的,為何世人鐘愛喜鵲,卻獨獨討厭烏鴉?” “當年的我這么招人討厭?”云姝重又將掃帚扛在肩頭:“這破鳥叫的難聽,長的難看,當年的我眼睛一定是瞎的!”對于當年的自己,她竟有些嗤之以鼻。“你們總說當年……”云姝撅起嘴來,側過頭瞧著楚博:“好漢還不提當年勇呢,我覺著我現在挺好的。” 楚博笑了,憨憨的。 “大哥……”云姝難得這般正經說話:“你們是不是都喜歡當年的我?” “不是!”楚博答的斬釘截鐵,須臾,又道:“至少,我不是……” “那他呢?”云姝咬著下唇,緊緊咬著。 “誰啊?”難得,楚博竟想逗一逗自家的小妹子。 云姝跺了跺腳:“你不說,我生氣了!”她束起的兩條辮子在腦后跳躍著。 “哦!”楚博目視前方,腳下步子不停,饒是他平素定力很好,方才能忍住不笑。 云姝轉了轉眼珠兒,右足點地,躍身坐到楚博肩頭:“大哥,你不說,我就不下來了!” “好啊。”三人之中,他年紀最長,小的時候,常常這樣被她騎在肩頭。 “好大哥了!”云姝俯身摟住他脖頸,“你就告訴我吧!我以后,全聽你的。” 楚博哼了一聲:“信你?我又不傻……”他彎起雙臂,緊緊攏住云姝雙腿,生怕她一個不小心,翻了下去。 軟的不行,只好來硬的!她家大哥只一個字便可形容,賤! 半天聽不到云姝說話,楚博不由得有些擔心,喚道:“云姝?” 她瞪了他一眼,仍舊閉口。 “三妹?” 她仍不答。 “三姑娘?” 云姝左掌撫上楚博左肩,微一用力,飛身而起,穩穩落在他身側,不由氣道:“他們叫你大爺,叫他二爺,偏叫我三姑娘,憑什么不叫我三爺?” “三爺?”楚博淡然一笑:“你是個小丫頭啊……” “誰是小丫頭!” 楚博見她黑下臉來,不忍再加逗弄。正色說道:“我想,他也不是。” “啊?”半晌,云姝才反應過來楚博是在回答她最初的那個問題。一張俏臉漸紅,小姑娘害羞了。可是……這話是大哥說的,卻不是他親口說的,終究做不得數吧?想到這兒,她不自覺的嘆了口氣。 “你不信?” “信又怎樣,不信又怎樣?”云姝揚起頭看著天上的星星,今夜,月亮旁邊伴著一顆金星,可那小小的星星再努力,再發光,在世人眼中,它也是配不上月亮的。她心里黯然:“我這一生注定只是個討厭烏鴉的小丫頭。大哥,你說的一點兒也不錯。” 楚博輕聲一笑:“你是小丫頭還是大姑娘,于我而言、于他而言,沒有區別。在我二人心中,你就是你!這世上就只有一個你。從前、以后,都是一樣的。” 云姝俏聲一笑:“大哥你出谷一趟嘴變得這樣甜?你以前笨得很。”話說出口,方覺不妥,她不自覺吐了吐舌頭。 楚博又怎會介意:“我又的確嘴笨,不怎么會說話。所以,大凡我說出口的,都是實話。” “好吧!”小丫頭發自內心笑了:“這一次,我姑且信你。其實,他討不討厭我現在的樣子,也沒有什么所謂。在外面,他當著外人的面說什么此生再不理我,我才不要理他!好厲害么?好神氣么?他鄭小二那幾下子功夫還比不過我手里的石頭!” “哎!”楚博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