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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開了口:“公子可愿為伍兒伴舞。”音色婉轉動人。 臺下眾人高聲起哄,上官逸陽卻不動聲色,只微微笑著。木槿望向上官逸陽,櫻唇輕抿,眼含嗔怪,只一瞬,便含著笑向伍姑娘做了一揖,道:“姑娘相邀,在下不敢不從。” 竹笛古琴相應相和。 上官逸陽見伍姑娘彎下的腰肢被木槿攬住,她二人四目相對,恐怕呼吸可聞。不禁輕哼一聲。 辛六娘卻感詫異:“你今兒個怎么了?我這館子里的姑娘,你不是瞧不上眼?”她眼瞼微垂,不禁開起了玩笑:“難不成是你那夫人走了太久,你終于忍不住了?”她假裝嘆了口氣,道:“可我這兒都是清倌人,吟詩作對,喝酒下棋勉強可以,做別的么,你恐怕要出門兒右轉咯!” 上官逸陽瞥了她一眼,仍舊看著臺上的木槿:“有些人戲做的太過。”他眼中的木槿,俠骨柔情,倔強高傲。卻不曾想,她還有如此妖嬈動人的一面。心里的感覺,竟是失落…… 辛六娘看不出卻猜得出。她仔細瞧著臺上的‘男人’,‘哎呦’一聲兒:“原來,是她啊!鳳凰終于還了巢,怪不得小少爺神清氣爽的!” 上官逸陽側頭問道:“六姐看出來了?” 辛六娘橫了他一眼:“你夫妻二人是合著伙兒,來拆六姐的臺?”她逍遙館中最出色的舞女今日挑中的竟是個女人,傳了出去,不止城中的男人,城中的女人怕是也是笑話的。 “六姐恕罪!”上官逸陽拱手致歉,卻又笑道:“只怪你家姑娘眼拙,我家姑娘手巧。” 真是欠揍!辛六娘右手掌心泛起紅光,直想教訓教訓這個臭小子。可又知他身子一日差過一日,似這般斗嘴調笑的日子不知還有多少。不禁心疼起來,手心紅光暗了下去。 六姐的心思不難猜,上官逸陽仍是笑著看完了戲臺上他家夫人為女人伴舞。一舞已畢,他越過眾人走向戲臺,眾目睽睽之下握了木槿的手。仿似向天下宣告:我上官逸陽喜歡這個美過天下女人的男人。眾人愕然。 辛六娘房里,木槿含笑接過辛六娘遞來的茶杯,道了謝:“想來是木槿手藝不精,這么快就被六姐識破了。” “怪他!”辛六娘手指著上官逸陽,道:“他看你那目光,獨一無二。”辛六娘輕輕靠著圓桌,端起酒杯喝一小口。 上官逸陽問道:“洛哥不在?”昨日才見過,想來他剛剛回到安陽,這么快就走? 辛六娘輕嘆:“我這兒于他而言不過客棧。” 上官逸陽目光黯然,心下歉疚。木槿輕輕握住他的手,開口道謝:“六姐,你和洛哥對我夫婦二人的恩情,木槿幾世難還。” 辛六娘輕聲一笑:“你這個模樣,還是不要說‘夫婦’二字,很怪!” 木槿心知她不愿聽‘謝’字,況且,恩情記在心中好過宣之于口。頓了頓,她站起身來,伸開雙臂,低首瞧著自己此刻模樣:“怪么?還好吧。至少,比起逸陽,我更為招女人喜歡。” “說的不錯!”辛六娘用她那勾魂奪魄的目光瞟了木槿一眼,贊道:“我若是不知你是女兒身,也會喜歡你。” “六姐過譽了!”木槿低首一笑,臉頰有些紅。 上官逸陽卻不客氣,直言問道:“前些日子,我托你查的事,可有眉目?” 辛六娘轉了轉手中酒杯,她這個師弟的確不招人喜歡,心中有氣,他的話只當未聽到。 “六姐?” 上官逸陽等不到回答,側過頭瞧著木槿,戲謔道:“六姐變得矯情了。” “矯情作何解?”辛六娘橫了上官逸陽一眼,“仗著有洛云棲給你撐腰,木槿也回來了,有恃無恐?” “不敢!”上官逸陽服了軟:“洛哥怕六姐,我家木槿恐怕也站在六姐這邊,我哪兒來的恃啊!” 辛六娘哼笑一聲,側身落座,左腿搭在右腿上:“‘酒rou朋友’,我的確有一些。可交情歸交情,辦事也不能只講交情。” 上官逸陽輕輕頷首。 辛六娘又道:“愛財的,我使了銀子,愛女人的,我送了美女。這些花費,不該我辛六娘一個人出!” 上官逸陽又點了點頭:“晚些時候,我叫府上仆人送金子過來。” 辛六娘卻道:“可惜,大海撈針,全無線索。” “哦?”上官逸陽眉心微鎖,六姐的‘酒rou朋友’并非一般的‘酒rou朋友’,全無線索,沒有道理……他仍是道:“六姐幫了忙,金子一克也不會少。” 辛六娘秀眉輕挑,又道:“倘若如張南生一般,恐怕也難查。” 上官逸陽輕輕頷首。想的多了,體內氣血又翻騰起來。 木槿見他神色有異,對著辛六娘搖了搖頭。 辛六娘眉心緊鎖,走上前去,左掌對上他右掌,暗送真元。不多時,她匆忙收掌,眼中盡是疑惑:“逸陽,你真元外泄多久了?” 上官逸陽雙眉上挑,笑道:“浪費了六姐心意,過意不去。” 辛六娘右足一頓,氣得轉身而去。這世上怎會有這樣的人,叫人疼也不是,惱也不是。 上官逸陽撇了撇嘴,握住木槿的手,柔聲安慰:“六姐大驚小怪,不礙的。” “我知道……”木槿溫柔一笑,眼底的焦慮盡數掩去,只是笑道:“逸陽,我們回家。” ☆、第 8 章 “他還不能走!”辛六娘去而又返,手心托著個木匣子。小小的一粒紅色藥丸,她倒了溫水,研開,遞給上官逸陽,罵道:“喝吧,小祖宗!” 上官逸陽笑問:“毒藥?” 辛六娘橫了他一眼:“毒死你倒干凈!” 上官逸陽伸手接過,想起不久前,他曾在古書上見過這種藥,且不說所需藥草稀有難尋,那一年一年的淬煉更是磨人心神,珍貴程度可想而知。他卻不喝,將瓷杯放在桌上:“這藥,珍貴以極。是師父給你的?” 辛六娘瞧著他神色,輕哼一聲:“保住你的小命是當務之急,你管它是如何來的!喝是不喝?” “六姐,你不怕師父為了這藥追出山來?”‘偷’這個字,說出口終究有傷大雅。 辛六娘側身落座,左腿翹擱在右腿上,雙臂交疊著放在桌上。那一年,她依師父之命與洛云棲一齊下山歷練,臨走之前,想著總要帶些山中寶貝,以備不時之需。是以偷偷遛進煉丹房,又誤打誤撞闖進了隔間,偷拿了師父的寶貝藥丸出山。本想著,回到山中,趁著師父尚未發覺,再放回原處,卻是世事難料……她輕聲嘆息,說道:“他老人家巴不得沒有我這個徒弟。為了這么幾丸破藥,他追出山來,見了我現在的樣子,怕是要氣到短了壽命。幾十年的清心寡欲,白費!”她雙手一攤,秀眉一挑,仿佛‘師父’與她全無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