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7
光看向上官曄的牌位,眉頭漸漸鎖緊。對于上官家歷代祖先,他心中雖有敬意,更多的卻是怨。終于,他還是走到香案前,捏在手中一炷香,湊近蠟燭點燃了。他跪在蒲團上,雙臂伸直,擺了個姿勢,卻側過頭來問木槿:“我該求些什么?”嬉皮笑臉。 木槿狠狠瞪了他一眼,正色說道:“他們聽得到的!” 上官逸陽輕輕頷首,回轉過頭,俯身到地,直起身子時,他說:“你們若當真有靈,便佑我妻兒一世安康。”隨后撩袍站起,將手中那柱香插在妻子那三炷香旁邊。 木槿輕聲嘆息,她知道,上官逸陽肯在上官家歷代祖先牌位前上一炷香已是極限。 上官逸陽攏住木槿的手,輕輕搓著:“冷了罷。我依你上了香,你也該隨我上去了。”言畢,握住木槿的手走到石門外。他俯身輕按燭臺下機括,石門應聲而落。這機關只他夫妻二人知道。建造密室之時,想著木槿不會仙術,他便尋得高人設了這機關。想不到,今時今日,他竟也已無法憑借真元開啟石門。 二人相攜著走下閣樓,木槿不禁戲謔:“人都道,上官家只有男主人,卻無女主人。江湖上更有人傳言,上官家主有龍陽之癖……” “我是有龍陽之癖啊!”上官逸陽看著木槿揚起的臉,輕蹙的眉,笑道:“不需太久,這事會天下皆知。” 木槿何等聰慧,眼波流轉,眼底盡是狡黠神色:“‘龍陽君’,你那‘魏王’恐怕會愛美人。” ☆、第 6 章 門楣之上高懸的匾額寫著‘上官府’三個大字,他是這府邸名正言順的主人,此刻卻被程姓女子關在臥房外整整一個時辰,周瑜打黃蓋……他喝著仆人奉上的清茶,耐著性子靜靜等著他的‘魏王’。 木門被里面的人拉開,伴著‘嘎吱’聲響。一個青衫男子款步而出,左手負在身后,右手折扇輕揮。他一頭長發散在身后,卻有三指寬的一縷擋在右耳前,左耳洞中穿了銀環。 上官逸陽拍手而起,眉梢眼角盡是笑意:“木槿,你這魏王未免扮的太入戲了。” 木槿收扇在手,抱拳一揖:“上官兄請了。”嗓音亦不復女兒裝束時細膩婉轉。 上官逸陽欺身上前,攬住她纖腰,戲謔道:“你若是男兒身,恐怕我真要做了龍陽君。” 木槿白他一眼,捋著右耳前的一縷頭發,揚起頭道:“我卻未必看的中你!” 上官逸陽輕聲嘆息:“可憐我這個安陽美男子就要被個半男不女的妖孽比下去了。”誰叫她那張臉生得太過好看,不論如何裝扮,那既嬌又俏且傲的神色總是若隱若現。 木槿沉下臉來:“誰是妖孽?” “夫人恕罪!”上官逸陽逗得她微惱便即收手,躬身請罪。閨房之樂,點到即止。 木槿輕咬下唇,笑也不是,惱也不是,這個男人怎么這樣會把握火候。 上官逸陽撫上她雙肩,將她輕按坐到檀木椅上,端起一旁的茶杯,掀開杯蓋,吹了又吹,方始送上:“洛哥送來的,正好合你用。” 木槿瞧著茶杯里淡黃色的水,只一嗅便知煮的是人參,眼瞼微垂,輕聲問:“我喝,你也喝?” “滋陰養血圣品,我喝來,怕傷陽氣。”他直想著自己不久于世,這樣的好東西,喝來也是浪費。 木槿向來倔強,聽了上官逸陽的胡言亂語,索性將手中茶杯重重放在桌上,力道過大,有些已灑了出來。隨即別過臉去,不再多言。她氣,一年多不見,他竟這樣不了解自己。 上官逸陽眉心微鎖,勸道:“涼了怕不好喝。”而后打開手邊木匣,推了過去:“我記著,你愛吃梅子,腌過的。” 木槿苦澀一笑,眼眶泛紅:“非要這樣不可么?上官逸陽,你是第一天認識我?” 上官逸陽笑了,神色悵然:“這事,我從未對旁人說過。我怕這個味道……”兒時的記憶最為深刻,他父親試圖以人參續命,一日三餐,人參做湯,卻毫無用處。他入山修仙之前,只記得父親的身子越來越差。待他學成歸來,見到的,是父親的靈牌。他常猜想,這貴重堪比黃金的人參,于他人而言是救命良藥,于他上官氏后代而言,也許與奪命毒藥無異。 木槿試探著問道:“是因為父親?” “是因為父親。”上官逸陽越過桌子握住木槿的手,“你還是第一次喚他父親。” 木槿淺淺一笑,初識上官逸陽,他父親已不在人世。嫁他為妻,拜天地時,拜的也當真只有天地。喚誰作父親? 上官逸陽站起身來,走到木槿面前,端起茶杯,先自喝了一口,還好,不涼。隨即轉了轉杯子,湊到木槿口邊,笑道:“我喂你。” 木槿‘騰’的紅了臉,輕咬下唇,端過茶杯,想了想,并未轉動,揚首一飲而盡。 上官逸陽輕輕頷首:“左右今日無事,去城里逛逛?” 木槿捋了捋耳前長發,戲謔道:“不怕我搶了你安陽美男子的名號?”卻站起身來,徑直向外走,端的是富家子弟的氣派。 上官逸陽跟在她身側,勸道:“你還是不要拿扇子,戲做的太足,當心頭疼。” 木槿腳步微頓,又向前走,笑道:“誰說扇子一定要打開來用?” 上官逸陽望著木槿背影,十足的翩翩少年郎。她不是第一次扮男人了……那一次,他二人相識未久,她說從未進過修仙門派,他便說,你扮作男子,我向師父引薦。于是,她束起長發,換上男裝。眉清目秀,唇紅齒白,還打了兩個耳洞,哪里有男人模樣?活脫脫便是個瞞了家人外出游玩兒的大家小姐。上官逸陽卻不拆穿,帶著她進了山門。修仙之人清心寡欲,眾人見到木槿,只開口問好,即便是師父也不曾多言。只有小師妹,大咧咧的問她:jiejie,你是要做師兄的妻子么?那一次,木槿氣了好久。也正是如此,木槿苦練易容改裝術。現而今,無須借用面具,已可扮作男人模樣,只是,仍舊清秀了些。他暗笑:她今日的裝扮,該是以采花大盜為藍本,用‘妖孽’二字來形容,其實并不夸張。 他二人比肩走在安陽城中,來往路人大多側目。路過賣胭脂的攤子,木槿忍不住瞧了兩眼,頓覺不妥。豈料上官逸陽竟握住她手,徑向那小攤走去。 擺攤的是個老婆婆,慈眉善目:“兩位公子是要給自家夫人買胭脂?” 上官逸陽毫不掩飾,左手握住木槿右手,右手食指向她一指:“買給他。” 木槿暗中用力,想要掙脫,右手卻被他緊緊攥住。 老婆婆心中詫異,臉上的疑惑神色卻轉瞬即逝,依舊掛著和藹的笑:“老婆子這兒的胭脂,可是這安陽城中數一數二的,兩位公子盡管挑,不好用包換。” 上官逸陽含笑望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