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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力奔跑。同時,他也知道,這個世界上的事,并不是努力就會有結果的。 毫無疑問,他會成為一個孤獨的失敗者,一聲不能追求至高的夢想。 在他十六歲這年,他體會到了前所未有的悲哀,也感受到了命運對他的惡意。但他沒有選擇。 他甚至想過,等喪酒結束,還清所有債務,就自殺。 畢竟,沒有親人,沒有夢想,他已經沒有活著的理由。 杜聲聲沒說話,鹿鳴深吸一口氣,說:“如果你愿意,我想請你明晚來吃酒?!?/br> 杜聲聲依然沒說話。 老實說,就如劉巍所言,她是一個感情極其淡薄的人,甚至有反社會的傾向。這是杜聲聲自己對自己的評價,感情淡薄是淡薄,但還是有,僅限于對杜先和趙云秀。也許以后還有晏清都。 只是這種淡薄,看在劉巍的眼里,等同于沒有,等同于冷血動物。 她沒有同理心,無法對別人感同身受,眼前這個少年渾身透露出的悲慟,讓她沒有任何感覺。 鹿鳴沒得到回應,又說:“如果你沒時間,那就算了。之前,謝謝你。家里還有事等我張羅,我先走了。” 他剛到門邊,眼眶紅了,轉動門把手,剛要把門拉開,就聽到后面杜聲聲說:“鹿鳴,是吧?!?/br> 他沒回頭,又聽到杜聲聲淡淡的聲音:“你回來,跪下?!?/br> 鹿鳴不明所以地看著她,不知道她為什么會突然這樣要求。 桀驁的少年,像是一頭受傷的孤獸。 鹿鳴執著地看著杜聲聲,她面沉如水,眼眸平靜無波,他根本看不出來她在想什么。在這一刻,他有一瞬間的委屈。 難道,這就是有錢人的游戲?用錢來折辱一個人的尊嚴? 他咬了咬牙,死盯著杜聲聲,執著地想從她臉上看出點什么。 杜聲聲什么都沒說,甚至沒看他,只盯著電腦屏幕,十指噼里啪啦地在鍵盤上敲打著,等待著他的選擇。 桀驁的少年彷徨而無助,完全沒想到自己的偶像、心目中的女神會這樣。幾分鐘過去,少年回頭,往杜聲聲這邊走了幾步。杜聲聲起身,站在鹿鳴身前。 鹿鳴眼中有了水光,只聽“噗通”一聲,少年緊攥著拳,直跪在杜聲聲面前。 然,這還沒完。 男兒膝下有黃金。少年感覺此時的自己低入了塵埃。 他又聽到杜聲聲冷淡地說:“磕三個頭。” 這對少年的心理是一個極大的挑戰。他額頭上青筋暴起,似乎是個要發怒的模樣,可仰頭看到杜聲聲不動聲色的模樣,沒有半分奚落,沒有半分滿足,亦沒有半分嘲笑。 他心里忽然有了一個猜想,這個猜想讓他激動得渾身顫抖,仿若心里的一團死灰在復燃,以星火,成燎原之勢。 他磕了三個頭,每一個都帶響。 他神色間每一分變化都看在杜聲聲眼里,杜聲聲還算滿意:需要再□□一番。 她略微頷首,眼神依然平靜:“如果你愿意,就說你自愿拜我為師,萬事以我為先,聽我的話,絕不忤逆,絕不背叛。如果不愿意,你可以馬上走?!?/br> 少年瞳孔略微放大,似乎是不可置信的模樣。他怔愣了一瞬,反應過來時,仿佛看到了,他仿佛看到他死去的夢想又漸漸成活。 他的雙手激動得緊攥成拳,鄭重地說:“我,鹿鳴,自愿拜杜聲聲為師,萬事以師父為先,聽師父的話,絕不忤逆,絕不背叛。如違此誓,天打雷劈不得好死?!?/br> 他自行發揮了一番,生怕一個字沒說對,杜聲聲便反悔。 杜聲聲點頭:“起來吧?!?/br> 少年起身,杜聲聲想了想,說:“既然你已經拜我為師,就不能再拜別人,你想好了?” 鹿鳴點頭,抿唇道:“我一直想請你教我,但是……” 他沒有錢,也沒有任何資本,沒有任何道理讓杜聲聲教他,沒想到杜聲聲自己提了出來。 杜聲聲毫不客氣地說:“你圍棋下得很爛。” 鹿鳴臉一紅,條件反射地有些惱怒,又忍耐下來,只“嗯”了聲。他知道,對杜聲聲而言,這是事實。 隨后,他又聽杜聲聲說:“但不是無可救藥?!?/br> 杜聲聲又想了想,說:“一日為師,終身為母。既然你拜我為師,你的事我自然要管。這錢你拿回去,好好兒地把喪事辦了,需要我出面就給我打電話?;蛘叽蚪o晏清都,都行。” 她從抽屜里拿出一個手機盒,遞給鹿鳴。里邊兒是最新款的、已經激活的水果機。 她讓鹿鳴拜她為師,是傳統的師徒關系,而非師生關系。這種師徒關系不與利益掛鉤。 鹿鳴固然推辭,不愿接受。 杜聲聲明言:“既然你拜我為師,那你的學業、生活,我都會管?!?/br> 鹿鳴心中紛亂如麻。 杜聲聲沒多說,只道:“錢拿去辦喪事,你自己張羅,搞不定再聯系我。等下葬后,事情處理完就來找我,我帶你去找律師辦遺產繼承,順帶遷你的戶口?!?/br> 她清淡的聲音不容置疑,隱約透著威嚴,叫鹿鳴不敢反駁。 他啞著聲兒,低頭:“好?!?/br> 杜聲聲皺眉:“把背挺直了?!?/br> 鹿鳴站直了身,昂首挺胸,眼中隱含淚光,萬萬想不到,會有如此峰回路轉的時刻。 待鹿鳴離開,辦公室里又只剩了杜聲聲一個。 她把微信公眾號的文章寫完,展開雙臂伸了個懶腰,大肥貓相機一蹦,就跳到了杜聲聲的膝頭。 杜聲聲唇角勾了勾,摸了摸貓頭,大肥貓的眼睛舒服地瞇起,只聽杜聲聲道:“貓兒,你覺得人類是不是很討厭?” 大肥貓:“喵喵喵!” 杜聲聲眼睛微瞇:“反正我是覺得挺討厭,討喜的人實在不多?!?/br> 大肥貓蜷縮成一團,在杜聲聲腿上蹭了蹭。 杜聲聲低嘆一聲,聲音極輕:“可我卻不得不忍,一忍就是大半年,真是忍者神龜。嗯,還有些人,一輩子都在忍,沒忍多久,就被同化了,成了會做人的人。本就是人,還需要會做人,那豈不是自己都不承認自己是人?嘖嘖,真是萬年老烏龜王八蛋。” 說到這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