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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分回旋的余地。 方才這個女子跟楊昱進來時,竇承逸還暗地恥笑楊昱行為奔放,居然入宮還帶女眷。后來見身邊的侄兒與其打招呼,意識到不對勁。仔細看了一番,才想起此乃白墨的女兒。她來此做什么?此刻承認刺殺齊王是何用意? 竇承逸來不及多深思,快速揪住蘇恒話中的漏洞,“方才齊王不是說,刺傷你的是個蒙面人,沒看清楚是誰!怎么可以如此快速地認定非這位姑娘?” 蘇恒不敢表現的太緊張,害怕一不小心就被竇承逸摸到底牌。臉上勉強扯出些笑意偽裝輕松,謊話說的極順,“我與那蒙面人對打過,憑經驗,可斷定其為男子,絕不是這位白姑娘的身形。” 奈何白紫嫣壓根不領情,立時反駁,“那晚夜黑,齊王瞧不清我,有錯誤的判別也屬正常。”她不管不顧,徑直說下去,“皇上,刺傷齊王的是我,且我是受了竇大人的指使!” 竇承逸原本微有得意的神色頓僵,沒想反轉的如此之快,“胡說!” 他剜了一眼白紫嫣,這才曉得她安的是什么心。原來承認刺傷蘇恒是假,真正想做的是將他拖下水!真是個瘋女人,找死還要拖自己做墊背!可明明是楊昱身邊的女人,怎么幫齊王出頭? 蘇恒心下很不是滋味,他沒預料,如今的嫣兒還會義無反顧地護他。不是硬著嘴巴說討厭他么?對待討厭的人,應該落井下石,而不是拼命維護!她現下這般,比傷自己更難受! “皇上,小女說的都是真話!”白紫嫣不理會周遭的各種目光,只望著蘇平,意圖探出究竟。本就覺得,張儀突然向竇承逸揭發齊王受傷的事,太不合理。雖與張儀相交僅幾面而已,但看其不像是賣主求榮的性子。張儀的所作所為,應該是受了誰的指使。她原本以為是蘇恒,主仆二人唱雙簧,挖坑給竇承逸跳。可畢竟此事對蘇恒自己極為不利,不該選擇這般走向。 她看著淡然的蘇平,心下隱隱有了另一個猜測,或許主導一切的是張儀的老主子蘇平!他撩起竇尚書和齊王的爭執,是為了將自己這個真犯激出來?還是有更深的目的? 蘇平冷笑一聲,沒有帝王的威嚴,只有一副坐看好戲的姿態,“口說無憑!”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皇上要相信微臣是被冤枉的!”縱然竇承逸是朝廷的老臣,見慣了風雨,但此刻卻是莫名的恐懼,因為面對的是一個不顧自身性命也要害他的女子。他終于意識到自己跌進了個陷阱,可悲的是,到現在還看不清誰是獵人! 白紫嫣亦是毫不退讓,據理以爭,“皇上,你該信我的話!我傷齊王時,用的是一把闊刃刀,造成的刀痕大且深……”她將當日的情境再述了一遍,矛頭直指自己,再硬扯上竇承逸,“竇大人吩咐我一刀斃了齊王,但我實力不夠,只能傷其一刀。”她不知道說的合不合理,反正拉上自己,怎么也會令人多多少少相信些,何況蘇恒的傷本就是她造成的。 竇承逸冷汗浹背,“皇上,此女為謀害齊王的兇手,但也不能據她片言只語,便認為微臣為幕后之人!” “除非,我也指證竇大人!”靜默跪著的張儀再度開口,聲音一下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皇上,其實小的受了竇大人的脅迫,才會背叛王爺。投靠竇尚書后,有一次在竇府的書房旁,聽見竇大人與幾個人商量除殺齊王的事……所以,竇大人確實對齊王不安好心。” 竇承逸氣得直哆嗦,“皇上,萬不可相信啊!一個出爾反爾,一個是刺客!他們都污蔑微臣。” “竇尚書,說到污蔑,又有誰比你更厲害!”蘇恒冷著臉一字一字說得清晰,有力反駁。如今唯一能拯救局面的法子,就是將竇承逸完全打入谷底。可竇尚書畢竟是蘇澤的舅舅,他于心不忍,終也不得不應戰。 “兒臣巡視箋州時,途徑信旸縣,發現許多異樣,皆與竇尚書有關!”蘇恒不緊不慢續道,“此縣三年前遭受蝗災,曾受朝廷撥糧賑災。然有人私起貪念,大發難財。不僅不給饑民放糧,還坐地起價,收刮民脂民膏,致使餓殍遍野。” 蘇平臉上終是肅色,冷清清地吐出一個字,“誰?” “竇尚書的兒子,便是當年派去賑災的官員,亦是如今信旸縣的縣令!”蘇恒眼中閃過厲色,“當下,竇氏一族霸著信旸縣,強占農田,欺男霸女,無惡不作!” 竇承逸臉色煞白,哆嗦否決,“含血噴人!含血噴人!”他囫圇地指了一圈周遭的人,“你們一個個都是睜眼說瞎話!” 蘇恒知曉,比辯駁更有力的是證據。他不是沒有,只是顧慮太多而一直沒抖出來。然當下,已到不得不說之時,“父皇可派人到信旸縣查訪,隨便在大街上找個百姓問問,便知他們有多苦!且當地的最高山下,埋了許多饑民的尸首。若當年有糧及時送達,怎會死那么多百姓?” 竇承逸微微退了幾步,雖仍是否定,底氣卻愈發不足,“胡說,胡說……” 殿堂內一時無語,輕風搖曳燭火,顯得動蕩不安。今夜注定不平靜,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且波瀾一次比一次洶涌! 許久,蘇平皺著眉開腔,“承逸啊,這些年屢有奏折上報,朕皆不信。但此時恒兒說的樁樁件件皆有條有理,你當真還要反駁?真要朕去查明?”他意味深長地輕嘆,“若查明了,可就都是死罪!” 竇承逸很快明白皇帝話中的意思,聽似有意放一條生路。既然早有奏折上報,皇帝卻隱忍不說,可見一直偏袒。如今蘇恒將真相拋出,皇帝也沒有大怒,看來是是念及君臣之情。皇帝有意袒護,他不能給臉不要臉,跪地,“臣,認罪!” 蘇澤如熱鍋上的螞蟻,左右為難。他不希望任何人贏,也不想看誰輸,因為兩邊都是最重要的親人。此刻,再坐不住,“舅舅為朝廷殫精竭慮,多年來忠心耿耿。只是一時豬油蒙了心,犯了錯誤……還請父皇手下留情!” 蘇平的聲音沉而重,“承逸啊,還記得二十年前,咱們一齊去平定塞北。有一回受了埋伏,全軍覆沒,是你拼了命從尸山血海中將朕背回來……沒有你就沒有今日的朕。” 竇承逸泣不成聲,只喃喃反復,“皇上,皇上……” 蘇恒曉得父親并不想殺竇承逸,否則以信旸縣的臭名早可借機除之。其實自己調查清楚,卻一直沒說,一則是因為顧及蘇澤,二則也是猜透了父親的心思。而今日抖出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因為不將竇氏扳倒,他一定會緊抓著自己的傷口和嫣兒刺傷的事不放!當下塵埃落定,也該見好就收。態度轉和,亦是求情,“父皇,竇大人一生雖有過但亦有功,還請從輕發落!” 蘇平望著竇承逸,承著兒子給的臺階下,“明日,你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