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55
上項林珠被折騰得夠嗆,隔天早上頭一回沒有按點兒起床,但因著淺眠,還是被他窸窣的動靜吵醒。 那會兒天剛亮出魚肚白,厚實的遮光簾擋住那點兒光芒,看不出是幾點了。 盥洗間響起刷牙的聲音,一會兒是龍頭放水,一會兒又是剃須刀的動靜,項林珠拿起床頭他的寶石腕表看了看,時針才剛剛指向六點半。 她開了床頭小燈,摸索著要爬起來。 下一刻譚稷明卻已收拾妥當從盥洗間出來,他提了被子往她□□的肩頭蓋上,把人重新放回被窩里,又拿了腕表帶著。 “這么早,你干嘛去?” 她聲音軟軟的,帶著蘇醒后的茫然。 他忍不住俯身又是一頓好親,摸摸她的頭發:“去找落井下石的人算賬。”臉還附在她耳邊,“昨兒累壞了,今天好好休息,睡醒了記得吃東西,我辦完事就回來,乖乖待著別亂跑啊?!?/br> 說著已伸手關了燈。 項林珠在黑暗中又問:“怎么算賬,你會打她嗎?” “怎么會?!彼斓穆曇粼诤诎抵许懫穑瑤еσ獾?,“法治社會不提倡暴力解決問題,這賬具體怎么算你就甭管了,安心待著吧?!?/br> 說完又摸著黑朝她吻了過去,臉上嘴上耳朵一頓亂親,意猶未盡道:“我得走了,再不走就不想走了。” 這明媚復蘇的季節,有人算了一盤好賬,本想著一箭雙雕,一來斷送某姑娘的前程,以報其搶奪心上人的仇恨,二來以此間隙那二人之間的感情,項林珠怎么想她不知道,譚稷明的德性她可是一清二楚,他那個人最不喜這些瑣事攪亂心情,這般折騰一番,不弄得他倆分道揚鑣,至少免不了彼此大傷和氣。 可程書穎低估了譚稷明對這段感情的投入,她沒想到他會為了項林珠一再退讓、甚至改變原則,更沒想到這看似完美的算盤會讓自己這么快就栽了跟頭。 ☆、40 春末的北京還不太暖和, 八達嶺高速附近有片屋群, 紅灰瓦交錯的坡屋頂,白松山茶點綴, 小方磚鋪平,道路順暢無阻礙,青山傍著碧天白云。這地兒雖遠離市區, 卻也寸土寸金。 譚程兩家隔著一片栽滿綠植的荷塘, 這個季節,塘內浮萍滿簇,青翠欲滴。 程家世代書香門第, 程書穎的父親程德忠是搞大地測量的科學家,她的母親吳燦珍是師大教授。她家書香氛圍濃厚,門牌除了標號還弄一名諱:程宅。 譚稷明開著車大咧咧按喇叭時,是吳燦珍開的車庫門, 接著親自下樓迎他進家門。 “這么長時間沒見,今兒怎么想起到我們家坐坐?過年那陣我和你程叔叔去你們家串門,你媽說你只跟家待了幾天, 年初一就走了,這幾年怎么突然這么忙了?” “做生意就是這, 到處跑,程書穎在家么?” 她領他進了客廳, 紫檀木茶幾上擺著茶具,胖肚白瓶里插了支鵝黃臘梅,旁邊的小案幾攤著一張宣紙, 硯臺上搭著一支軟豪,還沾著濕墨。 “畫畫呢?” “這不正要畫,還沒下筆,你就來了。前兒參加學校組織的國際文化節,老朋友送的文具,你媽和我各一套,今兒剛好有空,我就想著試試筆,也不知你媽用過了沒?她說好用還是不好用?” 他往那放了國風刺繡靠墊的沙發上坐著,拎了壺給自己倒茶:“這事兒您得問她,我可不清楚?!?/br> 吳燦珍笑:“我是糊涂了,這種事問你有什么用。你一向無事不登三寶殿,說說吧,來找書穎什么事兒?” “她人呢?” “這兩天剛去所里報到,在所里忙著呢?!?/br> “考上了?” 程書穎碩士畢業,續考了測量與地球物理研究所的博士,屬地理信息系統范疇,主攻攝影測量與遙感。這是步了她爸程德忠的后塵,她雖和程德忠干的事業有差別,但也沾了邊。 “剛過了分數線,出成績那會兒她爸比她還緊張,先前找的她兩位叔叔作推薦,怕她考不上丟了臉面。結果出來,雖然分數不高,至少考上了,她爸還是高興的。”又說,“你找來家里定不是小事兒,我給她去個電話,她知道你來肯定高興,你等著啊。” 說完就去打電話了。 再回來后又和他拉了幾句家常,無非是說他和程書穎一起長大,要多加來往之類的話。 程書穎回來時穿著藏藍底的魚尾裙,綴著黃白花紋,上身一件素色小開衫,頸上掛著細鏈,鏈頭墜著心形祖母綠。 她撥了撥削至后頸的頭發:“今兒刮的是哪陣風,你竟找上門了,有什么事快說吧,說完就趕緊走,我家可承不起你這位大少爺。” 她換了鞋往里走,滿臉都是掛不住的笑。 吳燦珍已執筆開畫,扭頭道:“人不來你天天盼著,來了你又趕人走,誰慣出你這大小姐脾氣。” 她撇撇嘴,脫了開衫,露出真絲坎肩。 “怎么舍得飛回來找我了?” 她一邊喝水一邊問。 譚稷明等她解足了渴,指了指后院:“出去說?!?/br> “什么事兒不能在這說?我家又沒外人,我大老遠趕回來快累死了,你讓我歇歇腳,就在這說吧。” 他在墨香四溢的客廳站著,歪垮了身子瞧她:“怎么,才進機構沒兩天就學會裝腔作勢,再兩年是不是過個道兒都得橫著走。” 這語氣不善,連吳燦珍也感到意外。 程書穎這才收了笑穿鞋,默不作聲和他走了出去。 “我又怎么得罪你了?一來就沒個好臉色,我媽還在呢,你就不能給我留個面子?” “你程書穎面子多大,輕輕松松一句話就給人名額涮掉,這么大臉面,還需要我給什么面子?!?/br> 程書穎皺眉:“你什么意思?” “甭跟我裝傻,曹立德那事兒不是你干的?” 她臉色唰地一暗,接著訕訕的尷尬。 她家小院兒圍著白柵欄,種著幾棵桃樹,這會兒桃花全開,偶有風過,簌簌落下粉嫩的瓣兒。 譚稷明穿著露頭的亞麻拖鞋,站在落地窗外的陽臺上,淡定得像專程過來賞那怡人的美景。 程書穎神經有些麻木,就那么并肩站著聽他不緊不慢道:“我那姑娘臉皮薄,不善和人爭,但不代表她好欺負,打狗還看主人呢,你三兩句話把人弄得上不了學,是想彰顯你的能力還是沒把我放在眼里?” 程書穎臉色極不好,頓了會兒才說:“我這么做也是幫你忙,你向來不喜女人功利,她要上不了學不就可以全身心照顧你,我是為了你好?!?/br> 他聞言從胸腔發出一聲冷笑:“連聲招呼都不打,背地里把人涮了,竟是為我好?!庇洲D了話鋒道,“就當你是為我好,心意我領了,過去的事兒既往不咎。今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