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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貝得什么似的。可惜刻有張不疑姓名的玉佩被摔壞了一個角。 從來沒有哪個宮侍敢背著他與別的女人偷情,教他知道。帝紀驀地將案幾掀翻,怒發沖冠,指著羊芷罵道:“賤人!寡人待你不薄,是誰!”羊芷垂著頭,一言不發。正巧王婕妤聞訊過來,見帝紀與羊芷兩人僵持不下,小侍在一旁勸道:“陛下小心氣壞了身子,太醫特意囑咐,陛下動不得怒。”轉而被帝紀罵得狗血淋頭。 王婕妤進殿后立馬跪下膝行至帝紀腳邊,膝蓋被地上碎瓷片刮傷出血也不管,抓著帝紀的衣角涕泣道:“陛下容稟,臣侍已有兩月身孕。念在哥哥不過是一時糊涂,且饒了昭儀哥哥,就當是為我們的孩子積福。” 原來,帝紀不知和什么女人懷了身孕,本有意立羊芷為后。不料出了這事,王婕妤一看羊芷沒有做皇后的福氣,便說自己有了身孕,促使帝紀承認自己,絕了羊芷的路,又搭救羊芷,還使帝紀在眾目睽睽之下不得不承認這個子虛烏有的孩子,為自己坐上皇后之位,可謂一箭三雕。 帝紀聽王婕妤這么一哭,一愣,馬上明白過來,羊芷不能用了,眼下自己身子重,除了王婕妤,沒有更好的人選,于是順著說:“美人快起來。”兩人虛與委蛇一會,眾人又齊刷刷地跪著恭喜道,“恭喜陛下賀喜陛下,江山有后。”誰又能想到這個孩子其實在陛下自己肚子里? 帝紀說:“罷了,就看在未來的太女的面上,褫奪羊氏昭儀封號,打入冷宮。” 王婕妤倚在帝紀懷里,轉頭看了這個離皇后之位只有一步的人一眼,走了。 羊芷在昭陽殿不吃不喝呆了三日,想起三月前夜晚的宮燈,不知道那時候海棠心里的愿望是什么,實現了沒有。于是沿著內宮暗河尋找,終于在一地水苑的盡頭角落處找到了兩團破爛,依稀能看出有燈的樣子。當初一共三盞宮燈,如今只找到兩盞宮燈,另一盞不知下落。 羊芷瘋了似的將宮燈拆開,顫顫巍巍地拿出許愿紙,一張紙用清秀的字體,寫著:“愿如梁上燕,歲歲常相見。”另一張紙是空白,一個字也沒有。 羊芷心里清楚:還有一張找不到的是自己寫的,上面是“愿爹娘長命百歲”。又想:也是,海棠那樣的人,是不會留下筆墨的。將兩張紙緊緊地攥在手心,怔怔地流下淚來。 ☆、重逢(全文完) (十七) 春去秋來,轉眼已過了四個年頭。期間,王婕妤被立為皇后,生了一個女兒,立為太女。誰知這個孩子卻是個沒福的,不到兩年,就夭折了。帝紀傷心得形銷骨立,罷朝三月。 明眼人對帝紀如此傷心的緣由心知肚明:他不止是為的早逝的孩童,還是因為他再也沒有機會生下心愛的女人的孩子。比如王皇后,比如冷宮的羊芷。 帝紀不過是個男子,再如何賢明,都受不了喪失愛女之痛,一時顧不得朝堂,只在驪山行宮修養,不見群臣。不想這一年,天下卻亂了。 六國之軍在崤山以東揭竿而起,贏糧影從,星火燎原。權柄盡在蕭太尉手中,她卻忙著與王國舅爭權,領軍的將領是蕭太尉的人,打了敗仗。蕭太尉怕帝紀怪罪,將前線戰況瞞了下來。這是亡國的陣勢,rou食者卻當做小盜。知道厲害的將士星夜回京稟告戰況,卻連權相面也見不上,不投敵,只能自盡。 帝紀雖不過問,好歹從宮人口中得知“賊寇”的消息,在驪山行宮將天官署的占星師叫了來占卜吉兇,每一卦都是大吉,帝紀大喜,放下心來。又將博士館的一眾博士招來問國策。有那好直言的據實說:“國事危矣。”帝紀不悅。機靈的稟告說,“山東不過小寇,只需下旨由各地縣令派遣刑徒各個擊破便可高枕無憂。”帝紀大悅。 帝紀在驪山行宮占得吉卦的時候,章邯領驪山徒,與六國軍戰,齊怨,楚鞭長莫及,趙不肯救,陳王戰不利,困于戲水,危急。 戲水之圍,似乎是為了襯托某個人的出場。以一人之力力挽狂瀾,陳王暴斃,此人與吳王立義帝,收天下兵,稱“張王”。之后與秦軍戰巨鹿,百戰百勝,勢如破竹,終于西入函谷關,席卷三秦地。 六國軍如何,在冷宮中的羊芷都是不知道的。只是叛軍逼近,宮人紛紛逃竄,是時王皇后病篤,危在旦夕,召見羊芷。 羊芷見王皇后纏綿病榻,面容憂郁,知他思念故去的太女,忍不住嗤笑道:“又不是你的孩子,當真這樣傷心。” 他蓬頭垢面,不比王皇后養尊處優,衣著光鮮,眼神卻極為清冽。 “孩子是無辜的。”王皇后一邊說一邊嘆氣,“哥哥,孤知道你惱,若是那沒福的孩子還在,此刻好歹要腆了老臉央你照看一二,如今……” “無辜?我也是無辜的。”羊芷只是回過頭極輕蔑地一笑,冷冰冰地說,“那孩子有個不積德的父親,還妄想著長命百歲?”太女的生父名義上就是眼前的王皇后,豈有有人當面這樣說話的?羊芷口無遮攔,放在從前又是一樁禍事,此時左右性命尚且不保,又有誰對宮中密辛感興趣? 王皇后聽見羊芷這樣說,急道:“無論他怎樣,到底是我們的妻主。”話語中頗多無奈。 羊芷眼中閃過一絲憤恨,道:“是,我到底不能怎么樣。所以才在這里。”見王皇后一直不切入主題,羊芷面露不耐,說,“皇后若是沒什么事,臣侍便告退了。”做勢起身離開。 王皇后病入膏肓,心里明白:這是一個傷了心的人,除了那個特定的人,沒有人能讓他心里的傷愈合。時間也不能。見他要走,急道:“回來。”又慢慢地說,“哥哥這幾年在永巷不通消息,所以想必不知張王的名諱。”王皇后的神色似是得意,又似是憐憫,令人一時看不透。 雖然不通消息,可造反的反賊打著“張楚”的旗號他還是知道的,羊芷冷哼一聲,道:“不過是個亂臣賊子,倒勞皇后稱一聲‘張王’?” 羊芷雖然嗤笑,不過他是極機靈的一個人,略一思索,便想到一種可能,一時后悔自己口快,看王皇后的神情似如釋重負,羊芷心中越發疑惑,可此時卻是萬萬不能再開口的。 王皇后本來是要將他心上人的消息告知他,不料見了羊芷,被他冷嘲熱諷,一時生了看好戲的心思。此時見他猜出端倪,慢慢地合了眼,再不愿說一句。此時內宮忙著逃竄,宮人知道朝不保夕,都急忙收拾細軟離宮,哪里管得皇后不皇后?椒房殿只剩下忠心的幾個小侍將羊芷勸了出來。 羊芷走出椒房殿,雙手緊抓裙裾,卻不知道傳說中的“張王”是不是自己心中的那個人。 不多時,叛軍已兵臨城下,聽聞王皇后病逝,帝紀在瓊花臺自焚。宮人紛紛逃竄,叛軍在皇宮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