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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臉色很難看地回來,輕聲對外祖父道:“董姨奶奶在外面跪下了,說是…說是要給大姑奶奶賠罪….。” 外祖父臉色一冷,嚇得那個丫鬟跪倒在地,大舅母急忙吩咐道:“來人,快將姨奶奶攙扶下去,天氣越發的寒冷,可不能受了寒,”邊說邊站起往門外走去。 謝何氏也想站起,卻被二舅母按下道:“你別管,你不知這里面的事兒,”說完,也快步出了屋子。 廳里的氣氛低落下來,何廣義怕謝業立不自在,就主動跟謝業立喝酒,這才將氣氛緩和過來。 這時,外面傳來哭喊聲:“我雖是姨娘,但也是婉婷的表姨,我作為長輩見外甥女也不行嗎?何況,當年將她丟了雖不是我的過錯,但是心里一直自責懊惱,就想著給她陪個禮道個歉也都不行?還要讓我怎么做,才將我當成這個家人呢?” 屋里頓時靜下來,大人小孩都看著外祖父,想必是外祖父的姨娘,輩分高大舅母她們都制服不了,只能等外祖父下令。 謝何氏聽到這聲音臉色蒼白,顫巍巍地站起,搖搖晃晃地往外走,何銘冠的妻子趙氏忙站起將她扶住問:“大姑,您怎么了?” 謝何氏緊緊抓住趙氏的手問道:“那是誰的聲音?” “董姨娘的,”趙氏不明所以地回道。 這四個字,就像是一記重錘,砸在謝何氏的頭上,她身子晃了晃,然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雙手抱著頭開始呻吟。 謝業立第一個沖過來,將她摟在懷里輕聲撫慰道:“是不是又想起什么來了?別著急,要是想不起來先別想,已經回到家,見到親人,許多事就不用著急了。” 謝何氏聽到謝業立的話,情緒平穩許多,但是臉色依然難看,外祖父就讓大舅母派人將謝何氏送去安平院,先休息一下,又派下人將御醫請來,給謝何氏診治。 外面那個董姨娘,因為屋里亂騰,也不敢在鬧,被婆子押送回她的院子。 因為這個插曲,宴席提前結束,大人小孩都覺得掃興,不過也不敢多說什么,紛紛帶著下人各回各院。 御醫來了后,詢問詳情,又把了脈,確定是舊傷引起的,先吃些藥調理,然后在用針灸診治一下,但是能不能恢復記憶,還真不敢保證。 外祖父派人送走御醫,就讓謝業立一家早點安歇,有事有話不著急聊,以后有的是時間,說完就帶著大舅二舅他們走了,大舅母二舅母則又檢查一遍,看有沒有什么不妥當之處,這才帶著下人們離去。 薛致遠帶著薛瑩雪回到他們安和院,今天晚宴吳秦瑤沒有去參加,因為她當年的任性,已經讓家里蒙羞,加之今天薛明亮鬧的那一出,差點毀了兒子一生,所以更無言面對親人及晚輩。 何廣義也知道這個外甥女的心思,就沒有強迫她,由著她在院子里當鴕鳥,今天并沒有讓meimei何南雙知道吳秦瑤的事情,想著明天在告訴她,也順便讓她們來與婉婷業立見面。 ☆、第151章 破局 第二天一早,何廣義就將薛致遠叫到書房,問他怎么安排薛明亮。 其實他可以悄無聲息地將薛明亮扔給安知府,讓他去處理這個外甥女婿的事情,可是在做這件事之前,還是想問問薛致遠,一方面是他的父親,怎么也要看他的態度,另一方面,也想看看這孩子的心性,如果優柔寡斷,恐怕就會被薛明亮這個親生父親吃的死死的不說,還讓他娘親也跟著遭受一次次的折磨,那么自己就點撥一下,明白了就會做出決斷,不明白,那自己也沒有辦法在管了,只能任其蠻纏下去。 薛致遠一夜也沒有睡好,想到昨天父親的那一跪,依然心驚膽寒,要不是謝翠花喊了那一嗓子,恐怕自己這輩子都沒法抬頭,被人唾罵不說,還從此跟仕途無緣。 輾轉反側直到天明,心中下定決心,既然父親做事這樣狠絕,那自己也別自作多情,還是橋歸橋路歸路提前了斷吧。 聽到舅公這樣問,他眼中含淚卻堅定地道:“七年前既然已經將我們拋棄,現在說什么都晚了,要是在糾纏下去,晚輩就將這身皮囊還給他罷了,”說完,抹了一把流下的淚水。 “混賬話,你以死明志也要分人,就薛明亮那樣品性之人值得你這樣做嗎?何況你娘為了護著你們,在沒有娘家沒有人幫襯下,爭取以和離而不是被休離開他,還成功地將你們也帶走,免去你們明珠夜投,成為怙惡不悛之人的后果,這樣的恩情不報,反而為不值得之人意氣用事,真是愚不可及,”何廣義氣的指著薛致遠一頓數落。 薛致遠滿臉淚水跪下賠罪道:“舅公,是晚輩思慮不周,因一時氣憤,忘記母親的凄苦及養育大恩,真是罪不可赦,不過,晚輩現在頓悟了,孰輕孰重孰是孰非,薛明亮之事,晚輩不會在糾結,請舅公幫著處置。” 何廣義這才點頭將他扶起道:“想成就大事,想為你娘你meimei遮風擋雨,一定要頭腦清明,分清何為重何為輕,舉棋不定不僅害了自己,還會讓至親受到因你游移的凄苦,莽撞做事意氣用事,同樣也不會有什么好的收效,不過你年輕沖動也有情可原,能在短時間頭腦清明,快刀斬亂麻,也算是難得的好品質。” 打了一棒子給了個甜棗后,何廣義滿意地點點頭,孺子可教,那么就開始說處理方法:“這件事有兩條路可走,第一條路,我派人將薛明亮送到安知府那里,意思很明顯,就是讓他幫著管制一下外甥女婿,但這只能治標不治本,說不定薛明亮年歲大了,或是你當官有了好前程,他依然還會來糾纏,”說到這,他不在說了,只是望著薛致遠,看他怎么表現。 薛致遠當然知道舅公要說的意思,薛明亮這些年一直沒能生下一兒半女,加之安玉嬌霸道刁蠻,不準許他納妾,那么子嗣問題就是他最為恐慌之事,畢竟老無所依老無所養,是人生最凄慘悲苦的下場。 那么他就不會放棄想將自己要回去的想法,如果自己在走入仕途前途無量,他更不會死心,以后還不知使用什么手段,逼迫自己認下他這個爹爹呢。 何廣義見他深思,不過眼神明亮,就知道這孩子腦子很清明,應該將事情想個通透,就問道:“薛明亮之所以破釜沉舟這樣為之,是有原因的,你能想明白這里的事情嗎?” “他年歲大了,仕途無望,又沒有子嗣,心中惶恐,”薛致遠簡單地答道。 “在想想,”何廣義接著問。 薛致遠沉吟一會兒道:“是想利用外祖家和舅公家的勢力,讓安玉嬌收斂,也給安知府點希望或是壓力,給他解決仕途問題,既能納妾有了子嗣,前途也解決了,說不定還能將晚輩心收攏,有個可以依仗的退路,這樣一鬧,一箭三雕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