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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 眼睛一閉一睜,二十八飛躍成四十八,可謂最糟心的穿越經(jīng)歷。 祈用寥寥幾句給我概括完了錯失的二十年時光,可我深知,這二十年他所承擔(dān)的苦有多沉。 印象里的大家都有了些微的變化,得知小曼和王義結(jié)婚倒讓我十分驚訝,但是看著現(xiàn)在的他們,讓我感到十分安心。 和祈說話的時候,屋子里沖進(jìn)來兩個高挑的年輕人,二話不說就對我撲了過來,祈動作敏捷一把給踹了出去,伸脖子吼道:“你倆就不能優(yōu)雅點!不知道丫頭要小心輕放啊?” 那兩個一模一樣的小子超級不爽的叫道:“我說老爸,老巴著老媽也該松一會兒了,不然要捂出痱子了!” 另一個不理會祈的咆哮,擠過來眼巴巴的看著我說:“老媽,我認(rèn)識你好久了!我覺得你真的是太帥了,以后我們一起欺負(fù)老爸,他太自戀了我們看不順眼!” 一醒來就有這么大的孩子叫我老媽,還保留自己只有28歲的記憶的情況下,多少讓我受驚了一下。 然而不等我反應(yīng)過來,另一個也擠上來指著自己高挺的鼻子說:“老媽,我叫朱麓,是哥哥,他是朱影,比我小了5秒,我們的區(qū)別就是我比他有內(nèi)涵!” “滾吧你!整個學(xué)校的女孩子都被你惹哭了,你丟了老爸好男人形象的臉還好意思講內(nèi)涵!” 兩個一模一樣的大孩子吵吵嚷嚷的畫面,讓我有些啞然失笑,不管是相貌還是性格,他們和祈都很像,他們對我這個二十年沒看他們一眼的母親能做到這樣親密,是有一定原因的。 導(dǎo)演以我和祈的原型拍攝的他們肯定是看過的,所以就算我們沒有說過一句話,他們也已經(jīng)十分的了解我的為人,所以我們之間不存在陌生感。 我也知道,他們的名字是有意義的。 朱麓,朱影,“麓”和“影”分別是“路”和“引”的諧音,他們似乎很喜歡這個名字,我也很喜歡。 祈手腕的鈴鐺已經(jīng)不在了,現(xiàn)在響徹在我耳邊的,是這對活路引的嘈雜,他們讓我真實的感受到了這份強(qiáng)烈的幸福感。 我勾起嘴角笑了笑,任何擔(dān)憂都是多余的,雖然從未相見,甚至沒有感受過他們在我腹中慢慢成長,但與生俱來的母性讓我從第一眼就深深的喜歡他們,能聽到他們喊我老媽,其實還挺有成就感的。 我張開雙臂伸向他們,笑道:“兒子,過來讓媽抱抱!” 回應(yīng)我的就是他們爭先恐后的狠撲,很用力的撞在我的心口,我扭頭去看身邊的祈,他難得笑得如此內(nèi)斂,到底是五十歲的老男人了,有時候能把醇香的酒味體現(xiàn)到九分。 我笑著說:“妖孽,我要這兩小子給我們當(dāng)伴郎!” 祈點頭說:“非他們不可。” 這次醒來,我看開了很多東西,在和祈婚禮之前,我們一起去了我的老家。 哥哥已經(jīng)是兩個孩子的爺爺,他一個人住在當(dāng)年的破房子里,泥墻脫落感覺馬上就要塌掉一樣嚇人,看到我的時候,他佝僂著腰顫巍巍的,顯得很緊張,嚅囁說:“沒、沒有了,早就、早就花完了……” 我知道他說的是我財產(chǎn)的事,當(dāng)年我還沒有宣布死亡,他們就爭先恐后過來分遺產(chǎn),那個時候王義是我的丈夫,按理說他和我的父母包括我腹中的孩子是第一順位的繼承人,哥哥能得到不菲的財產(chǎn)原因很簡單。 Anemos總司意義不同,是祈奪來給我們的孩子的,而王義不稀罕我的財產(chǎn),全部給了我的父母,我的父母心疼兒子,所得的大部分都給了哥哥。 那是一筆幾億的巨額資產(chǎn),滋養(yǎng)的他十分的意氣風(fēng)發(fā),但是為什么他現(xiàn)在會變成這樣? 他曾經(jīng)是父母眼中驕傲的三好學(xué)生,備受父母寵溺養(yǎng)壞了他的脾氣,大學(xué)畢業(yè)之后找工作,高不成低不就,空有高學(xué)歷但沒有一顆滿足的心,這個工作不好那個也不行,混到三十幾的模樣還是沒一點兒成就,只能娶一個普普通通的同村姑娘,還嫌棄人家長得不好看,不甘心這樣的時候,我那從天而降的遺產(chǎn)讓他徹底的腐爛了。 他一生都沒有工作,對自己的孩子也是不管不教,兩代人都依仗這些錢過得像個神仙,他甚至借著這筆巨款先后娶過四個女人,最后一個年輕貌美的姑娘騙走了他剩下的所有資產(chǎn),他一夜間成了個窮光蛋。 兒女不能從他這兒再撈好處,馬上就把他給掃地出門了,但是拋棄了這個負(fù)擔(dān)也不能讓他們的生活變得多好,肆意浪費的青春已經(jīng)回不來,一個不學(xué)無術(shù)的富二代沒有了錢,什么都不是,他們每天都要為了孩子的學(xué)費痛苦不堪。 這一切可說是他自作孽不可活,我不會憐憫他一絲一毫,但是我也不會去計較那些財產(chǎn)。 命運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他本身不是個一無是處的人,是他自己沒能活出自己的價值,一味的依附那堆死物才會落得今天這個下場。 我找人修了那個破房子,祈給他留了十七萬,說長兄如父,這是給我的聘禮,十七萬,買我在這里生活的十七年。 王義曾經(jīng)給過我的父母聘禮,我認(rèn)為他多此一舉了,但是祈的行為卻讓我覺得很合理。 我立在父母的墳前,第一次知道原來這一切其實都很簡單,不愛我的父母親人給我留下的傷害其實沒有想象中那么嚴(yán)重。 家雖是個牢籠,但這個牢籠卻不是只有痛苦。 我知道他們不愛我,但是我相信,他們是真的愛著哥哥和jiejie的,他們的愛雖然毀了哥哥,但是jiejie卻依然過得很好。 祈用相同的話遞給jiejie十七萬的時候,jiejie笑著拒絕了,她說:“如果你一定要給,我就用這十七萬,還沐風(fēng)十七年的委屈。” 未來是個什么模樣,取決你是什么模樣。 從小jiejie就是個乖孩子,我們的關(guān)系不好,其實是因為我嫉妒同樣都是女兒,為什么她卻被愛著但我沒有,其實我一直知道,她本性不壞。 可是本性再不壞,一旦有了討厭的人也是不會給好臉色的,我小時候偏偏總會招她厭。 但是隨著我們漸漸長大,她早已平息了對我的厭惡,她用她的善良讓自己找到了適合她的男人,溫和的創(chuàng)建了一個家,享受晚輩的孝敬和老閨蜜的下午茶。 她過得很平凡,不富有不貧窮,所以她才會活得很安心。 “家”是個很微妙的東西,你理解錯了頭上的那一點,它就會變成“冢”,所以哥哥和jiejie的結(jié)局,是因為他們所理解的位置產(chǎn)生了偏差。 我當(dāng)年讓那一點錯了位,是祈一直堅定不移的守護(hù),讓我開始漸漸步上正軌。 我感謝祈的堅持,才能讓我坦然的站在這兒,向我曾經(jīng)深愛的父母做最后的道別。 風(fēng)過之時,簡陋的土墳頭上那一簇簇的狗尾巴草輕輕地?fù)u擺,我彎腰將它們一一除盡,這將是我為兒女最后的孝意。 “雖然都是一些不怎么好的回憶,但是我還是要謝謝你們,就算痛苦還是把我生到這個世上。” 如果沒有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