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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失望。 呂寧姝雖然面無表情,但小心臟突然被這個眼神一戳,頓時軟了下來。 ——接觸到他這樣的眼神為什么突然間就生出了一種自己在欺負人、簡直是罪大惡極的感覺? 錯覺罷。 呂寧姝被這個眼神看得下意識放輕了聲音,指尖一勾把紅繩挑起來握住,放緩了語氣哄道:“這樣,我收下,你快些回去可好?莫要教你阿母擔心。” 指尖與掌心相碰,雖只是一瞬,卻也牽起了一絲冷熱相觸的感覺。 曹丕點頭道:“好,你戴上罷。” 呂寧姝一愣:“……嗯,謝謝你了。” 玉扣還捎著淺淺的余溫,沁在衣襟里貼身掛著,泛著暖意。 呂寧姝挑眉問他:“這下你可以回去了罷?我沒騙你,這兒可比戰場危險多了。” 只見眼前的少年避開了她的目光,望天。 這會兒,那個一向說話聲中氣十足的親兵弱弱道:“將軍吶……那個,許都現在全城戒嚴,只許出,不許進啊。” 只許出,不許進…… 這家伙騙她! 呂寧姝猛然轉頭盯著曹丕。 曹丕這會兒也轉頭看她,樣子無辜極了。 呂寧姝翻身下馬揪他:“那你趕緊進屋,別呆在外面。” 曹丕這會兒倒是非常有自覺,主動尋了個干凈無人的屋子,走進去坐在榻上。 呂寧姝深吸一口氣,問道:“你就不怕你阿母擔心嗎?” 畢竟卞夫人的那句叮囑她也聽到了啊。 “你能自請出城調查疫病的緣由,我也能自請出城來穩定人心。阿母也同意了。”曹丕覺得自己可乖了。 呂寧姝嘆了口氣:“我那是體質好不怕染上疫病,你自己的體質怎樣你又不是不知道,穩定人心也不是非要你來啊,二公子這么憂國憂民的嗎。” “倒也不完全是。”曹丕凝眉思索。 “那是什么?”呂寧姝好奇了,開始用她平日里壓根懶得動的腦子思考各種彎彎繞繞的陰謀論。 “想出來就出來了啊。”曹丕回答道。 這句話看似敷衍,事實上曹丕還真沒說謊,因為他就是這么想的。 他不是不怕瘟疫,曹cao聽見他自請出來倒是十分欣慰,于是給他安了個虛職就丟過來了。 呂寧姝無奈地扯住他的袖子,指道:“這里還算干凈,是張仲景抓藥的地方。 南邊是病遷坊,里面都是染上傷寒的人,不能靠近。 還有西邊的那條溝渠,是疫病一開始傳出來的地方,絕對不能去。 其余的地方稀稀落落地住著一些還沒確認染上疫病的人,不過也難保有漏掉的,最好也不要去。” 曹丕認真地點頭,示意記下了。 呂寧姝起身,拳頭捏的咯咯響:“好了,我現在要去找人算賬,你就呆在這里乖乖的別動,可以吧?” 曹丕頷首:“你也小心些。” …… “將軍……”親兵連連后退,一臉驚悚地盯著呂寧姝……的拳頭。 ——軍中誰不知道呂將軍的拳頭能直接把巨石敲碎,就算幾十個人在他面前他也能面不改色地一巴掌拍飛一個,壓根沒人敢惹他啊! ——臥槽好可怕!二公子敢跟他當情敵也是有勇氣啊! ——紅顏果真禍水,古人誠不欺我焉! 就當親兵此刻嚇得腿肚兒打轉還不忘記八卦那檔子事的時候,呂寧姝陰測測地開口了。 “之前是誰答應的信誓旦旦,說打死都不出來的,嗯?”她的聲音很明顯壓抑著怒氣。 親兵弱弱道:“屬下是擔心將軍您。” “不從軍令,還敢帶二公子出來,我可沒覺得你擔心我。”呂寧姝冷聲。 親兵脖子一縮,小聲嘀咕道:“您之前不也私自去了荊州么……” “嗯?你再給我說一遍?”呂寧姝的拳頭已經要湊過來了。 “不不不我是說將軍您英明神武玉樹臨風一表人才……屬下哪比得過您呢。”親兵嚇得腿一軟,差點哆嗦著給她跪下。 呂寧姝一臉冷漠地拎著跟足有一人高的棍子:“你死心罷,我不吃這套。” “那——”親兵睜著小眼睛,試探道:“……將軍比二公子更帥更有男子氣概,那三角戀里頭的姑娘定會拋棄二公子,選擇您!” 話音還未落,只聽“蹦”的一聲,呂寧姝手中的棍子直接被捏地粉碎,木屑紛紛揚揚地散落到親兵的臉上。 親兵嚇得魂都快飛了——救命啊! 這下他再傻也知道自己是馬屁沒拍成,反而一巴掌拍到了馬腿上。 將軍你這么粗暴等以后娶妻怎么辦啊!人家姑娘受得了你這脾氣嗎!長得再帥有什么用啊! 呂寧姝“哼”了一聲:“知錯了?” “知錯了知錯了!” “現在先不罰你,回去自己去領軍棍。” “好好好!哎對了……將軍是罰幾個軍棍啊,若是超過二十個我得去半條命了……” 呂寧姝涼涼地笑了笑:“當然是看你表現了,表現得好便不罰,表現得不好……呵。” 該!叫你坑我,嚇不死你! 那最后意味不明的“呵”字果然起了作用,這幾日親兵乖得簡直像個鵪鶉,大有和邊上一動不動的墻一較高下的態勢。 見這兩個人都老實了,呂寧姝便去找張機詢問那具奇怪尸體的線索。 也不知為什么,每次她低頭看到頸間掛著那塊平安扣的時候總覺得胸膛里頭的那種感覺很奇怪…… 張機見她來了,依舊沒停下抓藥的動作:“將軍是有什么線索了嗎?” 呂寧姝奇道:“張太公如何得知我在探查此事?” 張機搖頭笑了笑:“某也以為此疫來的怪異,司空不可能不命人調查此事。” 雖然張機一心行醫,但他的實踐經驗極其豐富,這須是長年累月行醫才得到的深厚積累,張機當然知道這樣沒有預兆就流行起來的疫病不常見。 不過雖然不常見,偶然的巧合卻也是有的,所以呂寧姝才要調查。 張機聽了呂寧姝詳細的描述,無意識地停了手中的動作,蹙眉道:“聽將軍的說法,倒……” 呂寧姝見他神色為難,不禁疑惑:“張太公也不明此物是甚么?” 張機搖頭道:“非也,某倒是與將軍意見相左,這形容……五成似是人骨。” 呂寧姝“啊”了一聲,訝異:“人骨?可那具骨架卻只有三尺啊。” 怎么會是人骨呢。 張機點頭:“所以說只有五成的把握,若是我能去親眼看看,興許能看出點什么。” 呂寧姝猶豫了:“您這會兒忙得脫不開身,不若我先去問問那邊原先住著的人罷。” 張機也同意呂寧姝的想法:“也是,那具骨架再怎么也還是呆在那里不會跑的,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