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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雨走過去將手機拿起來,可是在看到屏幕上顯示的日期時卻嚇了一跳。 “2010年7月2日?!!!!” 搞什么?為什么手機日期上顯示的是2010年?!如果說她昏睡兩年的話,那么眼下應該是2020年了啊! 程雨突然發現了不對勁,她望著自己拿手機的手,這雙手白嫩細膩,完全不是生過重病之后干燥脫水,像是枯樹枝一樣的手。 她猛然想到什么,急忙走到梳妝臺前,望著鏡中這張臉,她簡直驚呆了。 標準的鵝蛋形臉,眼睛大而明亮,充滿了年輕的生機和活力。挺翹的鼻子飽滿又充滿水分,水嫩的臉頰白里透紅,像櫻桃般紅潤的嘴唇充滿彈性和誘惑力。 完全不是重病之后形容枯槁的臉。 程雨在手臂上掐了一下,有清晰的痛感傳來,似乎是在提醒著她,眼前的這一切并不是在做夢。 程雨在床上呆坐了半個小時,中途七嫂又過來叫過她一次,不過她沒有開門。眼前的這一切簡直太不可思議了,雖然她不敢相信,但是事實卻告訴她,她真的回到了十年前。 這一年她和陸云景結婚還不到一年,她的身體也還沒有出現不適,而陸云景也還沒有為了救她殺人被抓。 半個小時之后她總算是回了神,然后換上衣服出了門。門外是一條鋪著地毯的走廊,華麗又柔軟的地毯,每一條都價值不菲,然而在這里卻只用來鋪地。 雕工精致非常具有工藝感的扶梯被擦得纖塵不染,頭頂一盞大而華麗的精致吊燈,吊頂上噴著油墨畫一般的圖案,在吊頂的邊緣還鍍了一層金,放眼望去,房間的每一處無不盡顯奢靡。 程雨打量著房間的每一處,已完全與她之前見到的不同了,她之前看到的房子是死寂的,可是現下它還活著,以極具霸道的生命力活著。 目光慢慢從那大大的吊燈落下,然后她掃到了門口高大的身影。 他從門外走進來,身上只穿了一條迷彩褲,光-裸的上半身披著一條寬大的浴巾,袒露出胸口結實的肌rou。 微卷的頭發被汗濕了,有一兩縷貼在額頭。然而這作亂的頭發依然無法打破他冷硬堅毅的臉部線條,那濃密的眉頭和深邃到讓人畏懼的目光更給這張冷硬的臉添了幾分森然之色,尤其那一張薄唇習慣性的輕抿,嘴角的弧度似乎永遠凝著冷意,他一句話都不說,那逼迫人的氣勢也在無聲的給人壓迫感。 他走到門口,早有幫傭走上前恭敬的幫他將踩了泥土的靴子換下,換上干凈的拖鞋。 望著眼前熟悉的人,程雨下意識停住腳步。 這一切都來的太突然了,突然醒過來,突然知道了陸云景殺人被槍斃的消息,突然被殺,然后又突然回到了十年前,人生最大起大落的時光都堆砌在短暫的幾個小時里走完。 她還沒有來得及喘口氣就已經在交錯的時光中完成了一次輪回。 前一刻,她和陸云景還生死相隔,她有許多秘密還沒有來得及問清楚,可是下一刻他便又活生生出現在她面前,可是眼前又完全不一樣了,十年后的程雨面對的是十年前的陸云景。 那個她從未真正了解過的陸云景。 陸云景有日常鍛煉的習慣,就在后院的訓練場中,為了保持他強勁的體魄,只要有空他都會在訓練場中鍛煉。 換了拖鞋走進門來,又有人為他端來一杯電解質水和一盤糕點,他喝了水,用叉子叉了一塊糕點,正要放到口中,似乎意識到某道強烈的目光,他下意識轉過頭去。 程雨注視他的眼神毫無意外與他對上,平靜的眼眸,卻像是藏著無垠的天空和無邊的海水,深邃卻又暗藏威脅。 程雨幾乎就是在與他對上之后便被他的目光逼得倉皇而逃,然而他在發現注視他的人是她之后,卻是絲毫多余的表情也沒有,面無表情地轉回頭去繼續品嘗他還未來得及品嘗的糕點。 對,這就是陸云景一直以來對她的態度,不,準確的說,應該是他們彼此對彼此的態度,哪怕在家里,也往往一句話不說,除非遇到了不得不說話的時候,否則就像剛剛那樣,就當彼此都是陌生人。 其實這也能理解,她和陸云景的婚姻本來就只是一場交易。 陸云景幫她解決了父親留下的麻煩,而他需要她嫁給他來羞辱那個曾經侮辱過他的人。 結婚之后兩人都很明白兩人的婚姻狀況,所以大家都再有默契不過了,各忙個的,互不相干。 兩人就維持著這樣的婚姻,整整八年,完全沒有感情,連交流都沒有。 所以當初聽到女警官說陸云景為了救她而殺那么多人她才會覺得不可思議,她不相信陸云景會為了她這么做,他也完全沒有為了她這么做的道理。 說他很愛她? 這句話就是笑話,完全沒有可能的。 她甚至還想過,陸云景殺那么多人,并不是為了救她,他曾經做過醫生,所以對醫學肯定會有炙熱的興趣,那么救活她可能真的只是為了研究。 這樣想似乎有點太無情太殘忍了一些,只是除此之外她真的找不到陸云景要不惜一切救她的理由。 陸云景吃完了糕點向樓上走來,此刻她就站在樓梯上,他一步步往上走,一步步向她靠近。 這個陌生又可怕的丈夫,她從來沒有真正了解過他,她不知道他的動機,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什么。 他走到她跟前,和往常一樣,就仿若看不到她一樣從她身邊擦肩而過,只是他從她身邊走過的時候,她想到了女警官的話。 據我們調查所知,他是為了救你而殺人。 因為性質惡劣,他在宣判過后沒幾天就被槍決了。 不管怎么說,他曾經也是救過她的。 巨大的反差和不可思議讓她有很多地方想不明白,隔了一世再見到他,她說不出心里是一種什么感覺。 她忍不住叫住他,“陸……” 可是一出口才發現自己竟然連該怎么稱呼他都不知道,喏囁了一會兒她才道:“陸……陸先生。” 他腳步微頓,轉頭向她看過來,他微蹙眉心,縱使不著痕跡,可程雨還是從他的表情中看出了詫異。 他大概也沒料到她會突然和他打招呼。 她微垂著頭避開他的目光,深深吸了一口氣才道:“我……我們一起吃飯?” 許久沒有等到他的回答,她悄悄抬眼向他看去,他深邃的眸光落在她身上,面上并沒有多余的表情,他一向都是沉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