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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澡,瑋云瑤給自己沖了杯溫蜜蜂水,安素之在一側像往常一樣看著書,偶爾撥了撥還未干的頭發,學校外面街道還播著流行歌曲,隔了很遠傳過來已經變得模模糊糊了。 整個城市沉浸在一種道不明的氛圍里,讓她有些無所適從。 電腦和手機的鬧鐘顯示11:30的時候,她決定給顧若初打了電話。 “你好,你所撥打的電話……”對方的手機占線,她剛剛提起來心說不清失落還是舒了一口氣。她想自己可能還沒想清楚要和對方說什么。 瑋云瑤決定去洗臉刷牙,倒床上最好一秒睡著。 可還沒過多久,手機鈴響了。 “顧若初”。 認命地按了接聽鍵。 似乎習慣了,沒有打招呼,他說“你是來道歉的嗎?不是我掛了。” 顧若初有時候很任性,一般人很難忍受的了。 隔著電話的瑋云瑤也是,她聽到自己還算平靜的聲音響起:“不是。” 她聽到電話那頭吸氣的聲音,想到對方的樣子,他應該有些生氣,可是她還是沉默。 對方的電話并沒有掛,良久才不好氣問,“打電話干嘛?” “不知道。” “你!”對面的人像真的生氣了。 “你還沒睡吧?” “沒。”對方沒解釋,不過這個點對于他來說是有些早了。 瑋云瑤才服軟說:“其實是跟你道歉的。” 以為是對方覺得自己的語氣不夠誠懇還是什么原因,好像并不怎么滿意這樣的回答,為瑋云瑤正想補充道。 “不過我好像處理的也不太好,”他的聲線沉穩,語氣聽上去有些過于認真。 “嗯?”瑋云瑤有些驚訝。 “我們又不是情侶,你不跟我說也是理所當然的,我不能因為習慣所以讓你做一些你沒有義務做的事。”他接著說道,隨后干干笑了兩聲。 瑋云瑤吸吸鼻子,聲音很輕快地說:“你終于察覺了,還以為你這輩子都不會察覺到欺壓我這么久呢。” 因為怕打擾到安素之,瑋云瑤出了陽臺接聽的電話,一些小動物的聲音在窗外的草地傳來,耳機傳來輕輕的呼吸聲,像嘆了一口氣:“好吧,我道歉,我道歉。” 瑋云瑤揚起嘴笑,可是笑得不夠盡興。 顧若初曾說她狠心,她沒有理會,反正很多時候他們對著干的時候,說出來的幾乎都是反話,可也常常有很多被當了真,越到后面反而越分不清真假,不過她都不怎么在乎。 不過說她狠心她倒是信了。很多時候瑋云瑤喜歡著顧若初,但往往先認錯的人很常是顧若初…… 也許是兩人從小長大的情誼,仗著那一點,顧若初總是不能徹底和她斷絕所有關系,既然是那樣,兩人之間的打鬧看似瑋云瑤吃力些,可還是有很多地方顧若初常常讓著她,很多時候兩人之間的摩擦,很常也都是他先低頭道歉。 是啊,總不能兩人一直端著臉不說話吧。 對方服軟,大多數時候,無論怎么樣,即使有些無可奈何,瑋云瑤還是會不計較的,又或許她計較的不是這些。 實際從最初開始都是很純粹的,也許只是習慣對陌生人一個微笑,也許他習慣這樣對待的朋友,若有似無,曖昧不清,只是有心人臆想出來的而已,經過一些人的想象加工變了摸樣,和原來的卻差得遠。 她自問分得很清,嚴謹自律,沒有想多,偶爾踩進去,即使掙扎,還是能及時出來。 但再多幾次,循環往復,覺得累了。 安靜里,她啟唇,不管是不是想解脫,還是……他忽然有沖動想對他說什么。 “顧若初,你還在通電話嗎?車來了……”女生的聲音從聽筒的傳來,細細小小的,很好聽。 “好,來了。”顧若初回應著那邊。 瑋云瑤沒等他回應:“有點晚了,今晚先聊到這里吧 。” “那先這樣,我這邊也有點忙。”他匆匆掛了線。 掛了電話,瑋云瑤怔怔在椅上坐了會,徑直走到陽臺,把杯里冷掉的蜜蜂水倒掉了,清晰了杯子,就上床躺下了。前半夜睡的很安穩,到后半夜做了夢。 夢見了初中的顧若初,比現在稚嫩一些的輪廓,鼻子,眉毛,嘴巴……都很相似,除了眼睛,不知是那時的太過溫和,還是原本就沒變過。她應該實是在他家里,她看著他從儲物柜拿了一堆零食出來,花花綠綠的,又拿了飲料,全是她愛吃的,她怔怔地看著他,不知道他為什么這樣,因為現在的顧若初根本沒有心思理會這些,只會欺負她。 她鼻子有一點酸,不知道是委屈還是因為現在的顧若初不一樣。 好像格外溫柔和愛笑,雖偶爾也會惡作劇,可跟現在的不一樣,他喊她“云瑤”,一點也不突兀,像是這樣稱呼她已經很多年了。他還會輕輕捏著她的臉蛋,她長大了些的時候會臉紅,他私下說她很可愛,可這些顧若初從來都不會說。 他們還一起做了什么,去學校的時候沒有吃早餐餓著肚子,對方把準備的早餐給她,結果自己餓到低血糖暈倒,頭還磕破了一塊皮,剛好在頭發沒遮住的地方,被人笑了好一會,他一向有些愛美,但那次卻沒有生她的氣,興許是他知道她怕mama罵。 她記得很多很多…… 而后另一個顧若初,是成人后的顧若初,帶著一張邪氣的面孔。 她好像有些生氣地對他說一些話,可具體是什么,她完全聽不清,也記不起來。 而后對方說的話,她卻一個字一個字蹦進她腦海里,怎么都趕不開。 他眼神閃過一絲暗沉,卻還是嬉皮笑臉地說:“你別這樣啊,你這樣我會誤以為你真的喜歡我的。” 聽不出失望還是欣喜,因為所有情緒都被那張嬉皮笑臉給掩蓋了,那是她最討厭的表情。 他看到了什么?他覺得她喜歡他,是以前的她還是現在的她?為什么覺得她喜歡他這件事是假的?為什么不說清楚?為什么當一切都沒有發生過,讓她活的這么痛苦。 她抑制不住地想,最后驚醒過來,不知這樣過了多長時間,用手撥開頭發,發現自己滿面淚痕,夢里的惆悵已經走的很遠了,可是她卻哭得更加兇,被吵醒的安素之跑過來安慰也不行,眼淚怎么都止不住,可她明明一點也不想哭。 又吹了一次熱浪一樣的風,瑋云瑤粗喘著氣,讓自己平復,下意識地伸手觸摸眼角,溫熱的,干燥的,只有少些細汗在額頭滲出。 她用手袖隨意擦了額前的汗,開始調弄相機,聚焦好,固定在一處采光比較好的位置,對著攝影相機前已經擺好動作的人,連按了幾次快門,“咔咔”幾聲低沉的聲響,畫面被定格,像要把最近的時間分割開了。 他們又換了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