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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就端起碗來一飲而盡。 換了三杯水口中的苦意也沒散去,紀時宴眉頭擰著,給自己順了順氣。 尋歡見狀,朝孫叔使了個眼色,結果孫叔當沒看見一般,徑自轉開腳。 想了想,尋歡又看向箏藝,眼神在她腰間打轉。 大概是不想在她臉上看到類似苦惱的神情,箏藝有些心軟,只好取下腰間裝果脯的荷包遞給自家小姐。 那都是小姐的零嘴,卻要白白便宜了那個男人。 尋歡取出一枚桃干,“師兄,吃一片這個會好些。” 孫叔的藥實在太苦,她回寨子也是天天被逼著灌藥,是以去味的東西她幾乎都會備著。 紀時宴沒有伸手接,就著她伸過來的手指將桃干含進嘴里,垂下的余光從她晶亮的指尖掃過,頓覺滿嘴酸甜,幾乎滲進了心間。 待他有精神了些,尋歡松了口氣,開口,“師兄將手給我。” 紀時宴聽話的把胳膊遞過去。 尋歡指尖搭在他手腕,另一只手在桌面輕輕敲打著,神色從漫不經心到嚴肅認真,也不過是一息的事。 把青色衣袖拉下來蓋住那片白,尋歡真心笑道:“恭喜師兄,你的身子幾乎大好了。” “哼!” 端著茶盅的孫叔聽罷一聲冷嗤,“你為了他如此盡心盡力,便是去了一條——” “孫叔!”尋歡急急的打斷他。 許是堂內幾人的面色都不好,眉眼間滿是陰郁,紀時宴心口一緊,不由自主出聲問道:“……你們,怎么了?” 孫叔還想說話,被尋歡不著痕跡看了一眼,身子一僵就垂下頭,倏而,面上竟增愧意。 摸了摸放在桌下的一根手指,那個采藥的傷口早就好了,連一絲疤痕也沒有留下,尋歡面色不變,溫著臉上的淺笑避而不談,“無事,怕是你醒了有些激動罷了。” 隨后正色,“師兄,師妹有事相求。” 紀時宴揉揉自己酸軟的大腿,“有事便說,求不求的,你我之間無需如此。” 藥堂內的氣氛隨著她的開口一分一分變得凝滯,紀時宴聽完臉上霎時烏云密布,本來清透的眸子黑的幾乎看不到亮光。 “我剛醒來,還不曾謝過你的——救命之恩,”想要對她笑笑,卻發現面上無論如何也凝不出一絲笑容,“總之,我是不會答應的。” 堂中的另外三人雖說早就知曉了她這個決定,此刻親耳聽她再說出來,都有點不知所措。 紀歲禮眉眼耷拉下來,吶吶開口,“尋jiejie一定要離開嗎?” 把寨子交給哥哥,一個人,浪跡天涯,這就是她最想要的? 不知怎么的,紀歲禮鼻子一酸,眼中迅速凝上了guntang的熱淚,怕丟臉卻只能控制著不讓它掉下來。 哥哥身子大好,功力遲早會回來。 那么,能不能…… 能不能,也帶上他。 在最后的時間里,讓他陪在身邊。 可他不敢說出來。 她的神情既渴望又堅定,看著哥哥迫切想要折斷她翅膀的神態,紀歲禮心口砸上密密麻麻的疼痛,整個人惶惶然立在原地,不知下一步該怎么做才好。 紀時宴緊緊克制著自己想要擁抱她的欲望,臉上血色驟降,瞳孔里烏云翻滾。 “我不準。”他直直的看著尋歡微怔的臉,“我隨你上山,就是不想同你分離,如今你卻要拋下我……們,獨自一人出行……” 看她神情,且這出行怕是沒有歸期。 他不準。 第65章 兄弟(15) 他的臉色太難看,言語間也火氣滿滿,尋歡凜目不語,一時間兩人都安靜下來,可空氣中的眼神對峙卻沒有停止。 隨著時間一點一滴流逝,紀時宴看著她無聲反抗的冷淡模樣,心里一陣抽痛。 “我能知道……”聲線里有著淺淺的顫音,他接著問,“你為何突然做下這個決定嗎?” 為何會放下這里的一切,把身后人全部拋下。 “如今你身子大好,權當我是圓了自己一個念想。”一字一句,清晰無比,“當年你獨自離山,我同師父尋你未果,他老人家所剩的全部精力都放在了我身上。” “打理寨子本是我分內之事,我不曾有過絲毫怨言,現下,我卻覺得有些乏了,師兄只當我是出去散散心,如此可能接受?” 紀時宴沒有接話,望著她略略蒼白的面容和眼底不甚明顯的疲意,心中雖認可了這番言語,卻仍舊不想應了她。 應了,她就要走了。 若她走了,他又如何能用現在尚好的身子同她生出情來。 本以為自己性命無多,卻又被她不遺余力救了回來。 沉寂在心底的牢籠,因著那一縷耀眼的曙光已經關不住了。 想要她。 “師兄?” 他暗忖太久,尋歡怔了怔,擔憂的伸出手去推他的胳膊。 紀時宴當即回過神來。 雖然面色稍冷,可她眼里對他的關心從未消失過,來到寨子里的這些日子,幾乎也是親自在照顧著他,能不假手他人的事都會自己幫他做了。 就連為他尋藥也是如此。 不顧前路危險,一心只想著他安好。 “我答應你。” 她說只是想散散心,他便允了她。 捕捉到她面上的喜悅,紀時宴心口一松,更覺自己自私,“可你要答應我,盡快回來。” “我在這里等你,一直等你。” “三年也好,五年也罷,即便是再長的時間,我也會等你回來。” 他覆上放在自己胳膊上的手,感受著對方的體溫,“莫要,莫要留戀紅塵太久。” 莫要讓他,等的太久。 出行的事就這么敲定了,紀時宴不舍的細細叮嚀了一圈才放她回房,卻是把失落傷心的紀歲禮留了下來。 兩兄弟還是住在栽著一片青竹的屋子,此時沒有旁人,紀時宴的臉立時沉了下來。 “說吧,你都瞞了我些什么。” 紀歲禮心口一跳,迅速斂好表情,“哥哥指的是什么?” 他答應過尋jiejie,此事萬不能告知于哥哥。 他是男人,知曉一諾重千金的道理。 “你知道我想聽的是何事。”紀時宴撫平袖口的褶皺,直到看見上面的幾片青竹平整了才露出一個滿意的淺笑。 “不要明知故問,也不要惹我生氣。” 紀歲禮莫名有點惱怒。 不如說,自從知道尋jiejie因為哥哥的緣故變成這樣,就一直在惱。 惱自己的無能為力,也惱哥哥,光明正大的享受著尋jiejie的救命之恩,卻對這一切都不自知。 救了他的人已經時日無多了,可他卻站在這里聲聲質問,憑什么? “哥。”紀歲禮輕輕叫了他一聲,眼里流淌著失望,“我是有事瞞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