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42
冷道出。 像是不容許給自己反悔的機會,在她還未來得及仔細體會這三個字的時候,他迅速揮了揮手,琥珀色的瞳孔泛出冰冷狠絕。 充滿絕望的冰冷狠絕。 似是有意讓每人都看清楚、聽清楚般,他一字字大聲道:“把他們全部抓起來,押入大牢! 三十五章 真相 隆冬的夜晚,地面上鋪著一層厚厚的雪,四周一股股寒氣直往骨頭縫里鉆,正如長恭此刻的心情。 就在侍衛們準備動手的時候,木易忽然輕輕笑了起來,“皇上,在這之前,我想你可能有興趣看看這樣東西吧。”說完,他從懷里掏出了一卷東西,扔到了宇文邕的面前。 身邊的侍衛立刻撿了起來,遞給宇文邕。 宇文邕不以為然地接了過來,只掃了一眼便臉色大變。 “皇上,若是我將這些屬于軍事機密的地圖交給突厥人的話,你說會怎么樣?”木易不慌不忙地道。 “就算你交給了他們又能怎樣?別忘了現在突厥是我們的盟國,也不一定會開戰。”宇文邕冷冷地看著他。 “是嗎?那可未必。”木易彎了彎唇,“這個世界上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皇上,換作你是突厥可汗,在得到這些之后會不會改變想法呢?” 長恭微微一愣,這話似乎在哪里曾經聽到過,怪不得這木易剛才一點都不慌張,原來他手里握有這么重要的東西。他以花匠的身份在宮中待了這么長時間,就是為了拿到這些東西?此人不但心思縝密,而且耐心極強,不知小鐵是怎樣找到這個人的呢? “難道你花費了這么多精力得到這些東西,就是為了救她離開?”宇文邕也露出了一絲驚訝的表情。 “不錯,收人錢財,替人辦事,要辦就一定辦成功。”木易淡淡道。 “你也必定是用這些威脅皇后的吧?”宇文邕眸光一閃。 “皇上果然了解您的皇后,雖然她是突厥人,卻無論如何不肯讓我將地圖交給突厥國,所以只能對我言聽計從。”木易眼中掠起了一絲微光,“用這些來換個人應該不為過吧。” 宇文邕冷笑一聲,“難道朕就不能在這里殺了你,然后奪回地圖嗎?” 木易又笑了笑,“皇上真是聰明的很,不過只可惜那么巧,我也想到了這一點,所以另一半地圖我已經放在宮外了。如果我不慎出了意外,恐怕那一半就要被送到突厥了。盡管只有一半,不過也應該有些用吧。” 長恭默默注視著木易,這樣的他、這樣的說話方式又讓她想起了```那個人。 “更何況,她并不愛你,你又何必苦苦囚禁著她不放呢?”木易接下來的這句話徹底惹惱了宇文邕。 “我愛她,這就夠了。”他脫口而出。 木易抬眼看了看他,“皇上,沒有一種愛可以凌駕于自由之上。愛的本意應是尊重而絕非屈辱,因為,愛本就不是一種權力,更不能成為一個借口。” 宇文邕的身子微微一震,又望向長恭。她竟然為了離開這里,連自己的孩子都不要了,難道他的王宮對她來說,真的就是一個囚籠嗎?自己所做了一切,在她眼里也不過如此嗎``` 他知道,他一直夢想得到的就是她。可是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他所夢想的東西已經越來越多,他所想要的東西里,不但有她,還有這個有她的天下。 如果這張地圖被突厥人拿到手,實在是件令人困擾的事。所以,他無論如何也要取回那半張地圖。在某一瞬間,他忽然覺得很難選擇。 “彌羅,”她忽然輕輕喊了一聲他的小名,“其實有時候,追求某樣東西,到了最后,已經忘了最初的目的,而僅僅是為了得到。就好象你對我最美好的回憶還停留在月牙湖畔,但現在的我已經不是那時的高長恭了。所以,就算你一直禁錮著我,那也不是你想要得到的我。” 不,他要她并不只是為了得到,可是,當他再次抬眼望著她的眼睛時,忽然悲哀的發現,這個人的心,他永遠都得不到了。 在過去的這么長時間里,他一直將她囚禁內在自己身旁,看著她一天一天憔悴下去。他明白,這對她是怎樣的不公,真正殘酷的人就是他自己。 他愛著她,也恨著她,有時候連他自己也不知該怎樣做。 于是,他就在這時做了一個決定,他想不透那是對是錯,可是他從來沒有這樣渴望想要去做,如入魔道,身不由己。 在愛與恨之外,也許還有第三種選擇——放棄。 “好,那么朕就和你打一個賭。如果你輸了,你就交出所有的地圖,如果你贏了,”宇文邕頓了頓,“我就讓你帶走她。” “好。”木易干脆地答道。 宇文邕清了清嗓子,指著那幅畫道,“這幅畫的后面有條通向宮外的密道,畫上的某一處就是開啟密道的機關,如果你能找到就算你贏,不過,機會只有一次。” “沒問題。”木易回答的同樣干脆,在稍稍考慮了一會兒之后,忽然伸出手,朝著畫里的某一處摁了下去。 只聽見喀嗒一聲,掛著美人圖的墻竟然慢慢分成了兩半```墻內自有一番天地,還有階梯通向那不可知的黑暗。 “你怎么知道```”宇文邕看上去相當吃驚。 “皇上,這幅畫里的女子和你有幾分相似,如果沒猜錯,應該是您的母親吧。”他扯了一下嘴角,“所以我猜皇上必定不會將開啟的機關安在您母親的身上,那么整幅畫里,似乎只有這朵別在鬢角的牡丹最有可能了。皇上金口玉言,這里在場的各位也都聽到了,想必您不會反悔吧。” 宇文邕沉默著,靜靜望著長恭,恍若眺望斷線的翩然飛逝的風箏,哪怕堅韌的箏線嵌進掌心的傷痕,哪怕根本什么都攥不住,也不愿松手。直至幾乎要斷掉的時候,他才恍然大悟,松手讓那線飛走,任盤根錯節的痛楚深入肌膚。 他走到她面前,嘴唇冷得像冰,俯下頭,用她的嘴唇來溫暖自己的嘴唇。 感覺到了她的掙扎,他慢慢移開了嘴唇,拿著她的手貼在唇邊,“我會讓你走,但是,我可不可以請求你,假裝一次,只有這一次,假裝你是愛我的呢?” 那一刻長恭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這個驕傲的男人,放下自己一切的尊嚴,向她企求愛情。 她沒有再掙扎,迷亂地承接著那些瘋狂印在她唇上的吻,她從來不曾嘗過這樣深深的、絕望黯然的、悲哀的吻! 有一種戰栗的感覺穿透了她,無法假裝,無法忘記地強烈地震撼著她。 “記住,高長恭,如果要恨,就恨的長久一點,一輩子。”這是他對她所說的最后一句話,也是他最后的一點點要求,只要她能記得他,哪怕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