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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世了。” ---------------------- 高湛趕到昭信宮的時候,很快就弄清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原來是李祖娥的兒子高紹德前往探望母親,李祖娥因懷了身孕,心里有愧不敢相見。高紹德年少氣盛,說了幾句重話,沒想到李祖娥又氣又急居然早產了,隨后又因為羞憤難當,親手將女兒活活溺死。 和士開瞥眼望去,只見高湛的臉色雖然和平時沒什么不同,但眼中彌漫的狠厲殺氣已是控制不住地溢了出來。 “來人,去將高紹德押到這里來!” 聽到高湛面無表情地說出這句話,他就知道,高紹德-----死定了。 李祖娥也立刻意識到了大事不妙,急忙不顧剛產完孩子的身體下跪懇求高湛饒了兒子。高湛憎恨的看了她一眼,示意手下將她拖到了一旁。 高紹德被帶到高湛面前的時候,不由嚇得渾身顫抖,他當時也是一時之氣,完全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后果。 李祖娥還在一旁大喊大叫,痛哭流涕的求饒。高湛緩緩走到了她的面前,沉聲道,“說什么羞愧難當,不想要這個孩子?在朕冊封李家外戚的時候你怎么不說?當初在與朕做出茍且之事時,何不干脆自我了斷?殺孩子的狠心你有,殺自己倒是殺不下手。如今你殺了我的女兒,那么我殺了你的兒子也算公平。” 從剛剛開始,他就一直竭力控制著自己,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對自己說,那個像長恭的女孩沒了,沒了……他是多么期盼能看到這個孩子,至少,在他還活著的日子里,或許可以見到曾經的長恭…… 可現在這一切全被這個女人斷送了。一個女人,剛剛生下孩子,疼痛未消,手腳皆軟。即使殺一個嬰孩,也不是能夠一下了結。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雙手狠狠地掐住女兒的脖子,涂滿丹蔻的艷麗指甲深深掐進女兒細嫩的rou里?抓著女兒嬌小的身體一點點挪移,挪移到水盆邊,狠狠向里一摔,看著水面在激烈的掙扎后漸漸平復,死一樣的沉寂?她臉上可有如釋重負的笑容? 一念及此,他的怒火瞬間席卷了全身,只見刀光一閃,他手中的刀已經插進了高紹德的胸口,濃艷的鮮血濺滿了宮墻的一角,猙獰的嚇人。 李祖娥慘叫一聲,頓時瘋狂的哭喊起來。 和士開冷冷看著她,這個女人若是真知道羞愧難當,為何不在懷有身孕的時候就服用墮胎藥,為何又偏偏在得知是個不可能繼承皇位的女兒才下毒手?也許在她看來,死掉一個私生的、無資格繼承皇位的女孩在高湛沒有任何利益損害,不會受到懲罰,懲罰她豈不是等于將叔嫂jian情昭告天下,壞高湛自己的名聲?但是,她錯了。 因為她完全不明白這個女兒對高湛的意義。 高湛,是不會輕饒她的。果然,他很快又聽到了高湛冷酷無比的聲音, “來人,將她脫光衣服鞭責兩百,然后盛入絹袋,丟入御溝!” 李祖娥忽然停止了哭喊,難以置信地望著那位猶如惡魔般的帝王,喃喃道,“陛下,陛下,您要殺了我嗎?您真的--要殺了我嗎?只是為了那個孩子……我真是瞎了眼,我怎么對你這樣可怕的人動心……不,你不是人,你根本不是人!” “來人,還不把她拖下去!” 高湛不耐煩地皺了皺眉。手下的侍衛再不敢拖延,毫不客氣的上前動起手來。聽著李祖娥的哀鳴飄蕩在空中,高湛的唇邊漸漸浮起了一抹殘忍冷血的笑容。夜色下,他那嗜血的面容竟散發著一種驚心動魄的美麗,讓人不敢直視。 和士開忽然有些可憐起那個女人。這些后宮的女子,被高湛絕世的容貌所惑。可她們都不知道高湛就像一朵罌粟花,盛開在黑暗的上空,華麗的花朵是吸收了無數的腐爛才綻放的美麗,光華無與倫比。可是如果接受不了光環背后的陰暗,就不要去摘采那滴著毒液的花朵,否則…… 否則受傷的就是自己。 再相逢 來年開春的時候,漠北來了一位尊貴的客人。周國皇帝宇文邕親自陪同著皇后回了突厥省親。在鄰近國家看來,都只道這周帝對皇后確實愛寵異常,非同一般。 眼前的草原遼闊到無邊,豪放地蔓延到遠方接連天際的線條。涼風蕭瑟,四周一片整齊的簌簌聲。蜿蜒的山脈勾勒出層次分明的畫面,浮云在耀眼的晨光之下突顯透明感。 再一次踏上了突厥的土地,宇文邕只覺得往事回憶,那些轉瞬即逝的美好,一幕幕猶如潮水般涌上心頭。 星光下,她低聲淺唱…… 夜色中,他和她在夜幕之中縱馬迎風奔馳,互相追逐…… 狩馬場上,她那玉立挺拔的身姿如旭日東升,熠熠生彩…… 月牙湖邊,那情不自禁的溫柔一吻…… 不知為什么肩上的舊傷又開始隱隱作痛,深深埋藏在心底的思念,隨著疼痛不可扼制的漫延…… 如果說這是命運的安排,又為何是這樣的天意弄人? 命運的可怕就在于----看似不經意的一個邂逅,加之于人,卻立刻成為人生最大的矛盾與痛苦,不可逃避,不可改變,甚至想要回頭也是妄想。 他心里的那個人,此時此刻就在那里,就在相隔這么近的地方。 可是,那卻是屬于敵國的領土。 她和他,始終都是敵人。 她離自己這么近,卻又是這么遠。就好像漂浮于天際的浮云,明明看得見,卻始終觸摸不著。 明明近在咫尺,卻又遠在天邊。 而長恭這邊也幾乎在同一時間得知了宇文邕到來的消息。 “聽說宇文邕這次來打算將meimei清河公主嫁給可汗,以便更加鞏固聯盟。” 長恭微微蹙起了眉,“看來不久之后他們又會有所動作了。” 恒伽笑了笑,“兵來將擋,水來土淹。你也別太擔心了。” “這好不容易才太平了幾年,若是一有戰事,朝廷必定又要征兵,受苦的還不是那些百姓們。” 長恭輕嘆了一口氣,眉宇間隱隱流動著憂心之色。 “所以說,如果要真正的天下太平,只能靠武力統一這些國家。短期之內,這種三國鼎立的局面是暫時不會改變的。” 恒伽挑了挑眉,“這周國的宇文邕,實在是個厲害的角色。不過……” 說到一半,他留意到長恭的神色似乎有一剎那的恍惚,于是就沒有再說下去。 長恭的腦海里飛快的掠過了恍若浮光掠影般的片段,最后定格在了金墉城下血色的一幕。晴朗空曠的草原上有微風拂過,風中有新鮮的木葉芬芳。時光就是這樣隨風流走,不帶一絲一毫的眷戀,那些曾經的回憶,像花瓣一樣消逝在春風飛揚的季節里,再也不能,回到從前。 雖然和他也有過愉快的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