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87
得一顫。一張熟悉的絕色面容又浮現了出來------刻骨銘心。他覺得心口仿佛被重物所壓,一股窒息抑郁之氣無所遁形,只好一齊涌上心頭,沖得本就混沌的思緒更加繁瑣。 那個讓他心心念念,又愛又恨的女子,就在遙遠的漠北,在戈壁狂風中駐守…… “她--怎么會去漠北?” 阿耶搖了搖頭,“臣也不清楚,不過之前聽說他的三哥河間王因為謀反的罪名而被齊主活活打死,不知是不是和這個有關系,怎么說他都是罪臣的弟弟,若是換了皇上您,恐怕也不能信任他了吧?!?/br> 宇文邕的眼中微光一閃,沒有說話。 “不過皇上,要是真是齊主不信任他的話,那對我們來說倒是一個好消息?!?nbsp;阿耶連忙說道,“或許我們可以趁他在漠北抽不開身,突襲晉陽或者洛陽?!?/br> “還不是時候,別忘了斛律光更是個厲害角色,” 宇文邕的眼中閃爍著奇異的光澤,“我們還需要更多的準備?!?/br> 阿耶看著他,似乎還有什么話想說,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出來,“皇上,您和皇后成親以來,一直都沒有動靜,現在您的后宮里只有兩名妃子,實在是太少了。不如在開春的時候再選一批美人進宮?” 宇文邕無奈地瞥了他一眼,“阿耶,你也管得未免太多了,還不退下。” “皇上……早日誕下子嗣,這也是陛下的責任。” “行了,那你就隨便再選兩個進宮?,F在就先退下吧?!?/br> 聽著阿耶關上了房門,他斜倚在窗邊,那琥珀色的眼睛像是霧氣里的河流,柔和而迷惘,出神的看著外面望著迎風飄舞的飛雪。細小的雪花飄到了在臉上,有涼涼的味道。他身上披著的紫色外衣勾勒出一個略顯單薄落寞的側影。 那樣夢想的東西,究竟什么時候才可以得到?究竟還要---放棄多少東西呢? 突厥 雖已是五月,漠北的天還有些冷。戈壁的風吹過那些沒及牛羊的牧草,婉轉的河流如同絲帶匍匐在草原上,金銀花似寶石般星星點點地閃爍。牧羊的小伙吹著口哨唱出一串歡快的音符。 長恭此時正躺在一片碧色的草原上,淺藍色的天空,也仿佛與這草原連成一線。風吹起,一道道一圈圈碧綠的波浪從深遠的天邊遞送過來,在巨大的綠色絲帛上舞動著飛揚。她仰頭望著天空,修長的頸間和和揚起的下巴,所構成的弧度散發出無法言傳的惑人魅力。 恒伽來到這里的時候,映入眼簾的正好是這一幕。 一晃已經過去四年了。日子,原來真的如水漫漫,不經意間,已流過多少個彼岸了。他和長恭再也沒有回過鄴城,似乎就打算在這里扎根了。這幾年他們和駐守在這里的士兵們已經混熟了,士兵們對長恭也是十分敬重和佩服,在她的親自指導下,士兵們的武藝更是大有進步。雖然突厥還是時不時的前來冒犯,在邊界掠奪財物,但幾乎每一次都被長恭打得落花流水。 前年的這個時候,皇上不知為何忽然將皇位禪讓給了年輕的太子高緯,而且還聽說皇上這幾年性情大變……不過這些消息傳入長恭耳內的時候,她似乎都沒有什么反應。 “長恭,你又在偷懶了?” 他緩步走上了前,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她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無奈,“狐貍,也該讓我喘口氣吧,我剛剛才和他們練完呢?!?/br> 恒伽笑著在她身邊坐了下來,“長恭,在看什么呢?” “在看它們,如果我也有翅膀就好了,那就能像它們一樣自由自在的到處飛了。” 她指著從碧藍天空中掠過的蒼鷹,露出了一抹神往的表情。 “那可不好。” 他彎了彎唇,“那就不知道長恭要飛到哪里去了?!?/br> “你不是說我們是串在一條線上的兩只螞蚱嗎?那我就帶上你好了。” 她側過頭來輕輕笑了起來。 “那恐怕也飛不高哦,” 他露出了一抹促狹的笑容,“如果只是長了翅膀的----螞蚱。長恭似乎越來越笨了呢?!?/br> “誰說是長翅膀的螞蚱??!” 她瞪了他一眼,轉過了頭去不再理她。微風輕拂,她那緋色的窄衣有一角沐浴在柔和的陽光中,現出柔和的光暈。 恒伽的心里涌起了一種柔軟的感覺,這就是他所認識的長恭啊,即使悲傷也沒有一絲陰影,永遠籠罩在明朗純凈溫暖之下,經過了她單純的心的過濾,永遠清新明麗,流暢圓潤,沒有百感交集、曲折叢深,沒有絕望的控訴與呼喊,永遠是明凈優雅的暖色調。 她---終于是熬過來了。 不遠處傳來了一陣清脆的馬蹄聲,只見一位紫衣少女在他們面前穩穩地停了下來,輕巧地下了馬,笑咪咪道,“恒伽哥哥,長恭哥哥,你們在這里做什么呢?也不叫上我?” “小鐵,聽說你昨天約秦副將比試了?” 長恭饒有興趣的望向了她。在朝陽下,她那嬌艷的面容就比戈壁上怒放的紅柳花更加動人。這四年來,小鐵也長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而且她忽然對學武極有興趣,再加上天賦高,之前又有根基,居然也有模有樣,連好多男子都不是她的對手。出乎長恭的意料,小鐵非但沒有回她的哥哥那里,反而加入了驅逐突厥人的隊伍里。 這樣的轉變,令長恭感到很吃驚。 “這個可惡的家伙死活不答應,你說氣人不氣人!” 小鐵一屁股坐在了草地上,順手拽起了一根青草揉來揉去。 “這是當然,怎么說你也是長恭未來的王妃,誰敢和你比試。” 恒伽瞇起了眼睛,“不過倒是聽了很多人說你這個王妃很適合蘭陵王呢?!?/br> 小鐵的臉上一紅,“恒伽哥哥,你還取笑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看倒是你和長恭……” 她壓低了聲音,賊賊一笑,“----和長恭jiejie比較合適呢?!?/br> “小鐵你可別胡說八道啊,狐貍可是我最好的兄弟?!?nbsp;長恭忙不迭地澄清她和恒伽的關系。 “哦……” 小鐵嘻嘻一笑,目光一轉落在了恒伽的身上,極快的捕捉到了他眼中一閃即逝的淡淡失落。 “王爺,王爺,你們幾位在這里就好了!” 一名士兵一邊喊著,一邊朝著這個方向策馬而來,“那些突厥人又在邊境掠奪財物了!這回帶兵的又是那個灰鷹!” “又是灰鷹?” 長恭霍的站起了身,這個灰鷹,本名木離,是突厥可汗的堂弟,也是來犯者里最為殘酷冷血的一個,每次只要是他來帶兵來侵犯,必定會大開殺戒。 小鐵不以為然地挑了挑眉,“來得好,我這正愁手發癢呢,正好借他們練練??次也话阉麄兇虻闷L尿流!” 說著,她迅速地翻身上了馬。 “小鐵……” 長恭忽然喊了她一聲,似乎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