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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突發氣疾,喘咳不止,呼吸困難,嚇得御醫們整整折騰了一夜,快到凌晨的時候,皇上才好轉起來。 “皇上,要不要喝些水?” 胡皇后也在一旁擔心了整晚,看他好了一些這才放下了心。 高湛搖了搖頭,看了她一眼,“你也在這里待了一個晚上了,去休息吧。” 胡皇后的眼中似有驚喜閃現,顯然感動于對他只字片語的關懷,又立刻搖了搖頭,“皇上,臣妾還是不放心,萬一您又犯了病可如何是好。” “去吧。” 高湛沉聲道。 她的臉上極快掠過了一絲惆悵,又像是想到了什么,道,“對了,皇上,不知臣妾能否將您好轉的消息告訴和大人,他已經在昭陽殿外跪了整整一晚了。” 高湛驚訝地看著她,“什么?” “和大人擔心皇上,但又不便打擾皇上,所以就在殿外跪了一晚,一是為皇上向上天祈福,二是為了最早知道關于皇上的消息。” 高湛冷漠的臉上也略有動容,垂眸片刻,道,“你出去的時候就讓他進來吧。” 胡皇后目光一閃,“臣妾這就去告訴和大人。” 不多時,和士開就匆匆走了進來,只見他臉色蒼白如紙,嘴唇也完全沒有血色,一看到高湛居然眼眶一紅,似要落淚,哽咽道,“皇上,您受苦了……”雖然見多了奉承阿諛之人,但不知為什么,和士開的一舉一動,卻令高湛覺得頗為受用,也許是除了長恭,從沒人會在他面前這樣直接的表露出自己的情緒。 “和士開,聽皇后說你居然在殿外跪了整晚?” 他一遍說著,一邊又咳了好幾聲。和士開趕緊上前扶住了他,低聲道,“皇上,其實臣還有一事要奏。” 高湛喝了一口水,歇了歇氣,道,“什么事?” “皇上,您這次突然發病,依臣之見,是和白虹貫日的兇兆有關,如今當務之急,自然是要破解這個兇兆。” “破解,如何破解?” 和士開壓低了聲音,“皇上,您難道忘了樂陵王高百年了嗎?” 高湛瞳孔一縮,“你是說--- ” “皇上,樂陵王曾經貴為太子,這個身份用來為您應劫是再合適不過了。他是最合適的人選。” 和士開的笑意中帶著一絲冷酷。 見高湛沉默不語,他又說道,“皇上,樂陵王懷有異心,朝中也有部分舊臣一直支持他,恐怕留著他始終是個隱患。也許皇上認為現在他并無威脅,但是今日臣冒死說句不該說的話,如今太子殿下年紀尚幼,若是對方等到皇上百年之后……” 高湛拿著杯子的手微微一顫,腦海中忽然浮現出廢帝高殷被勒死的畫面,背后沒來由的冒起了一股寒氣。一直以來,就像是被受了詛咒一般,高家男子至今為止沒有一個活到超過四十的,若是他也……那么恐怕他的后代也難免會重蹈覆轍。 想到這里,那被壓抑在心底的殺意猶如新發的野草,絲絲縷縷蔓延開。 “殺人以罪,自然要有借口。和士開,你說呢?” 他面無表情地說道。 和士開輕輕一笑,“皇上,您忘了他寫的那個敕字了嗎?” 高湛也笑了起來,眼中掠過了一絲狠厲決絕,“來人,立刻宣樂陵王進宮!” --------------------------- 初夏已過,陽光已經明顯炎烈很多。樂陵王府里的柳樹枝上,隱約傳來零散的蟬鳴。水波粼粼的池子,像是被驕陽渡上了一層日光,水面上層鋪的荷葉將這片光華染成一片碧色。 樂陵王妃正坐在花園的涼亭里逗著出生不久的幼子,還時不時地吩咐侍女盯緊正在湖邊玩耍的長子,眉梢眼角盡是溫柔之色。 “昌儀,這么早就起來了?” 聽到身后傳來熟悉的聲音,王妃笑吟吟地轉過頭去,“百年,你來得正好,你看孩子一直都鬧個不停呢。” 高百年笑了笑,上前從王妃的懷里抱起了孩子,輕輕在孩子的小屁股上拍了拍,“好啊,現在就不聽你娘的話,看爹不打你的屁股。” “噯,你還真打啊。” 王妃含嗔拍了一下他的手。 他笑咪咪地將孩子交給了一旁的侍女,溫柔地牽起了王妃的手,” 昌儀,你的手怎么還是那么涼。“ 王妃的臉微微一紅,似乎正要說什么,又聽到他的聲音低低響起,“自從父皇過世后,在很多人眼里,高百年就是一個死人,其實我自己也是這么認為。每天晚上,總是很晚才能入眠,到了早上,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睜開眼,看著屋頂,確認自己是否還活著。但每次看到你和孩子,觸摸到你涼涼的手,想到在這個寂寞的王府里,孤獨的身邊,還有你們,就會覺得生活還有些許期待。” 王妃神色一黯,緊緊握住了他的手,“百年,我和孩子會一直在你身旁的。” 高百年點了點頭,“昌儀,我也一直會在你身旁,所以,無論發生什么事,都不要慌張,好嗎?” 王妃臉色微變,“百年,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剛才皇上派人傳了旨,讓我立刻進宮。” 高百年還是微微笑著,“你放心,不會有什么事,” 說著,他揮刀割下了扣衣帶的玉玦,放到了她的手里,“對了,你的生辰就快到了,為夫本來想給你一個驚喜,不過想了想還是提早給你吧。” 王妃的身體微微顫抖,正想說什么,卻見丈夫已經起了身,伸手溫柔地摸了摸她的面頰,柔聲道,“等著我回來,昌儀。” 高百年一踏入昭陽殿,就已經覺得氣氛十分古怪,看來他的預感沒有錯,今天恐怕是兇多吉少了。他深深吸了一口氣,沖著高高在上的皇帝跪了下去,平靜地開了口,“臣樂陵王參見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其實,他有時也會驚訝于自己的反應:事情越大時,思維越集中,神志越清朗,反應越冷靜。今天的這一刻,在他初懂人事之日起,就已經預見到。皇上在白虹貫日之后突然召見他,他當然明白這意味著什么。可惜,斛律光大將軍已經出征前線,否則,或許還會有些變數。 高湛的臉陰沉得仿佛能擠出水來,冷聲道,“來人,給樂陵王備好紙筆。” 高百年不解地看著侍衛們將紙和筆墨拿到了他的面前,只聽皇上又冷冷道,“樂陵王,你寫幾個敕字讓朕看看。” 高百年微微一愣,但還是立刻照做了。 侍衛將他寫下敕字的宣紙遞到了高湛面前,一旁的和士開又將另一張紙也遞了上 來,并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高湛掃了一眼那兩張紙,漫不經心道,“樂陵王,你私底下寫這個敕字是何居心?可是存有謀反之心?” 高百年大驚,“皇上,臣冤枉……” “冤枉?” 和士開冷冷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