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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里的火折子,在火光一閃的瞬間,她清清楚楚地看見了那樣?xùn)|西居然是一副白骨! 雖然有些吃驚,但她畢竟是上過戰(zhàn)場,見過血腥的人,所以倒不覺得害怕。她將火折子湊了上去,仔細(xì)地看了看那具尸骨。從大小上看,這似乎是具女子的尸骨,而且已經(jīng)死去多時,不然也不會變成一堆白骨。 在這個陰森森的后宮,出現(xiàn)這樣的東西,她或許不應(yīng)該感到驚訝,也不該多管閑事,眼下,還是找到了球就趕緊回到大殿里,就當(dāng)什么也沒有看到。想到這里,她往四周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那只球正躺在尸骨的手邊。 長恭順手撿起了球,目光不經(jīng)意的掠過那白森森的手骨,忽然停留在了一樣?xùn)|西上。 那竟然是一枚似曾相識的翠玉戒指。 她的瞳孔頓時倏的放大,全身所有的血液都仿佛被霎時抽離,五雷轟頂?shù)母杏X也不過如此,一瞬間,她的世界天旋地轉(zhuǎn),眼前只有一抹翠玉色像是流動般無限的擴(kuò)大開來…… 那是----娘永不離身的戒指。 井底女尸 她緩緩伸出手,在觸碰到那指骨的時候,只聽卡答一聲,骨頭忽然斷裂了,那枚戒指滴溜溜地滾落到了她的面前。她身子一顫,死死盯著那只戒指,只知道自己已經(jīng)完全不能思考。 “高公子,高公子……” 從上方忽然傳來了小宮女焦急的喊聲。此時,連她也不敢相信自己還可以保持如此的冷靜,她居然只是伸手撿起了戒指放入懷里,又拿起了球,沿著繩子爬了上去。 小宮女一臉感激的接過了球,等再抬起頭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少年已經(jīng)消失在了她的面前。 雪越下越大了,輕柔如純潔的羽翼,漫天回繞,盤旋。長恭面無表情地走出了庭院,忽然腳下一個踉蹌,摔倒在了雪地上。她索性也不再起來,將臉埋入了冰冷的雪中,什么也不再想。 不知過了多久,她的整個身子忽然被人驀的拎了起來,撞入她的眼簾是那雙帶著焦灼的茶色眼眸。 “長恭,你怎么了?” 高湛輕拍著她身上的雪花,毫不掩飾自己的擔(dān)憂和驚訝。 長恭低下了頭,散亂的長發(fā)遮住了她所有的表情。她覺得她好像是笑了,而且笑的非常厲害,有什么東西本該溢出眼眶的,但是她哭不出來,一股涼嗖嗖的液體流進(jìn)了心臟,隨即流遍了全身,所有的血管都因這突如其來的痛楚流過而收縮起來。 “長恭,你到底怎么了?發(fā)生什么事了?” 高湛伸手抬起她的臉,半明半昧的眼眸里帶著一絲不知所措和罕見的慌亂。 “九叔叔,我好難受,可是又哭不出來……” 她一臉絕望地望著他,讓他的心臟不由抽痛起來,不受控制的,他伸手?jǐn)堖^了她,只覺得她的手腳冰涼如冰川中最寒澈的積雪,仿佛將他的全部血液也揪擰凍結(jié)成堅實(shí)的冰塊。 “哭吧,這樣就不會有人看見。” 他將她的腦袋摁在了自己的懷里,雖然不知道她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但現(xiàn)在他所知道的是,她需要把心里的痛苦發(fā)泄出來。 “九叔叔……” 在這個讓她感到安心的人懷里,她開始低低嗚咽起來……一直以為娘還活著的希望在這一刻完全崩潰。難以名狀的痛,從靈魂深處蔓延開的陰暗,仿佛致命的毒藥侵蝕著她的身體。從發(fā)梢,到指尖,每一條細(xì)微的神經(jīng)都在顫抖著,呼號著,血液在身體內(nèi)奔騰洶涌,尋找著一切的出口,最后從她的眼眶里噴涌而出…… 淚,緩緩的,不受控制的蜿蜒下落。 高湛只覺得那guntang的液體滴落到他的胸口上,幾乎灼出傷痕,可他的心底,卻是一片從未有過的冰涼。 在她終于哭到支撐不住時,高湛一把抱起她徑直走到了宮門外,無視眾人的目光,只是吩咐了隨身的侍從,“等會兒和皇上通報一聲,就說蘭陵王身體不適,本王將他先帶到長廣王府。” ---------------- 長廣王府的偏廂房內(nèi),爐火燒得正旺,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白梅香,長恭覺得身子暖暖的熱了起來,像是被火擁著,漾著纏綿的溫柔,半睜開眼,朦朧間入目的,是高湛那被燭火修飾得溫良如玉的優(yōu)雅的下頜。 她這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是在九叔叔的府里,而此時,九叔叔正坐在她的身邊,用一種奇怪的目光注視著她。 “好些了沒有?” 高湛順手遞過了一盅熱茶,“先喝口茶,再告訴我到底發(fā)生了事。” 長恭喝了一口茶,這才開始慢慢冷靜下來,索性將所有的事情原原本本都告訴了高湛。高湛一臉平靜地聽著她述說,直到她說到剛才在井里發(fā)現(xiàn)娘的尸骨時,他的眉角才輕輕一跳,開口道。 “你怎么就斷定那是你娘?” 長恭從懷里掏出了那枚戒指,“這是我爹送給我娘的戒指,我娘一直視若珍寶,是絕對不會離身的,所以當(dāng)初大火時,我才會懷疑我的娘沒有被燒死。” 她頓了頓,“可是,我娘的尸骨為什么在宮里?難道是……” “如果那真是你娘的尸體,那么將她帶入宮的人,只能是--當(dāng)今皇上。” 高湛接口道。 長恭手中的戒指咕嚕一下滾落到了床榻上,剛才她不是沒有想過這個可能,但是,她不敢想…… “皇上為什么要這么做?” 高湛似乎是嘆了一口氣,“皇上他一直都喜歡著你娘,用點(diǎn)手段將你娘擄進(jìn)宮來也并不是不可能。只不過,連我也沒有留意到皇上竟然一直把你娘藏在宮里。” 她緊緊抓著自己的衣角,只覺得快要不能呼吸,如果娘當(dāng)初是落在了皇上的手里,那么…… “是皇上殺了我娘嗎?” 她抬起了眼眸,直直地盯著他。 他沉默了片刻,“也許是,也許不是,不過我能確定的是,若是皇上對她心有怨恨,你恐怕活不到現(xiàn)在。” “若是皇上殺了她,我,我……” 長恭的聲音微微顫抖著,無意識握成了拳頭的手因?yàn)檫^度用力而指骨發(fā)白。 “若是皇上殺了她,你想作什么?去殺了皇上?” 高湛冷冷看著她,“長恭,我明白你的心情,但是現(xiàn)在你唯一能做的,就是當(dāng)作不知道這件事。” “九叔叔……你也知道皇上的個性……我一想起我娘如果真的是落在他手里,不知會受多少折磨,我,我就……” 長恭的睫毛微顫,再也說不下去。 “那也未必。” 高湛的聲音柔和了幾分,“聽你的描述,那尸骨已經(jīng)有段時間了。你還記不記得,皇上的性格之前并不是這個樣子。對內(nèi),他一切要求簡約清靜,知人善用,心懷坦蕩,駕馭部屬,執(zhí)法嚴(yán)厲,如果有人違犯,即令他是皇親國戚,也要處罰。對外每逢沖鋒陷陣,都親冒亂箭飛石,所到之處,無不建立戰(zhàn)功,堪稱一代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