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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jī)械地說著那繡紋的美好寓意:“因荷得藕?因荷得藕?!” 那聲音像是從鼻子里使勁哼出來的,帶著nongnong的恨意。 我的心中也有了疼意,便微笑著輕輕把她的手架起,故作輕松道:“怪疼的,不玩了,到時真劃破朝服,你賠我事小,到得紫辰殿來不及候命倒是事大。” 錦繡優(yōu)雅地收回了手,冷著臉別到一邊,我便看不清她的臉色,只能直覺到她心中必不太好受罷了,其實我何嘗又好受過了。 矯子機(jī)械地微晃著,我漸漸有了睡意,忽然感到耳邊有溫?zé)岬臍庀鋪恚懵牭藉\繡冷冰冰的聲音在我耳邊嘟噥著:“可惜他的身體不好,活不太長!” “我能誠懇地請你不要再咒我夫君的健康了嗎?”我睜開了眼睛,她正慢慢地遠(yuǎn)離我,我對她挑眉道,“若在尋常人家,他是你的親姐夫,半個哥哥。” “嫁給他就讓你這么開心嗎?”她并沒有理我的請求,繼續(xù)惡毒地調(diào)侃道:“這里人人豺狼虎豹的,就你一只綿羊,又沒有段月容給你撐腰,能幫得了他什么?” 我的牙咬了又咬,青筋暴了又暴,反復(fù)確認(rèn)這是不是我最疼愛的妹子,最后綠著臉擠出一絲笑來:“我是花木槿,不是一般的綿羊,還記得小時候我給你講過灰太狼和喜羊羊嗎,任他灰太狼再狠,最后還是輸在那只羊手上。” 錦繡高昂著天鵝似的脖子,斜著描抹細(xì)致的媚眼:“你以為宣王作了太子,他就勝了嗎?宣王有了太子妃的王家勢力,如何還會顧忌他?早晚兔死狗烹,你回來左不過給他收尸罷了?” 又一縷陽光晃進(jìn)來,閃了我那傷眼一下,不由自主地像流浪貓般地低頭橫流了淚水,模糊了眼中錦繡的樣子,可我腦中卻異常清晰,一種難以言喻的無計消除更無法逃避的悲傷,在心中重重地劃了一道口子,為什么我的meimei現(xiàn)在變得如此面目可憎。 “我知道你想要套我的話,那我就告訴你,我回來不是為了給他收尸的。”我抹去眼淚,抬起一腳,踩在旁邊的柚木茶幾上,像座山鵰一樣,忍不住惡狠狠道:“我是來給他敵人收尸的。” “如果他的敵人是meimei,jiejie難道真還要為meimei收尸嗎?“錦繡飛快地接上我的話,那圓睜的紫瞳帶著絕望的淚意看著我 我硬生生地移開了目光,望著前方艱難道:“無論過去,將來或是現(xiàn)在,jiejie我最不想meimei成為jiejie的敵人,所以求meimei放過jiejie和三爺,既然meimei也知道他活不長,那就讓jiejie陪著他度過最后那些美好的時光,難道就連這個,meimei也要對jiejie苦苦相逼嗎?” 錦繡忽地放聲笑了起來,笑得花枝亂顫,笑得猖狂無忌,我詫異地看著她,她猛地頓住了笑容,那冷冽的紫瞳極犀利地盯著我的眼睛,冷如冰山道:“那如果是三爺不肯放過meimei和非流呢,jiejie又會怎么樣?jiejie也會為meimei和非流的敵人收尸嗎?” 她緊緊抓住我的雙肩,像是恨極了道:“你這個大傻子,為何要聽信他的花言巧語巴巴地趕回來,放棄女兒,放棄丈夫,放棄富可敵國的安逸生活,為了他你放棄一切,你是在給你自己收尸啊,你知道嗎?” 一時間她的紫瞳淚如雨下,沖毀了精致的妝容,坍塌了滿面的高傲,那美麗的臉龐只透著萬分悲辛,我霎時肝腸寸斷。 第二百零七章 杏花吹滿頭(四) “那你當(dāng)初為什么要把我送到他的身邊呢?”我再也忍不住問出了七年來一直想的問題:“為什么要讓原青江給我下生生不離呢?” 錦繡的淚容滯住了,一下子收了啼泣,抬起紫瞳飛快地看了我一眼:“是誰告訴你的?” 我望著她慘淡道:“你當(dāng)初為何要這么做呢?jiejie想了這么多年也沒明白。” 錦繡凝著一張花了的妝容呆呆地看著我,略有些尷尬。 記得她小時候做錯事,被我點破時往往就這幅德行,可惜她并沒有像小時候那樣對我流淚認(rèn)錯,哇哇大哭,只是若無其事地移開目光,粗聲對簾外喝道:“初喜。” 轎子停了下來,初喜果然訓(xùn)練有素,手上一早拿著巾帕和銅盆,不過進(jìn)來時,錦繡的熊貓臉也給她擦得差不多,初喜垂目伺候著錦繡重新上了妝。薇薇倒底是太子府里出來的,看到我和錦繡那樣立刻也垂下目光,只是鎮(zhèn)靜沉著地替我也上了妝。 一切似乎又恢復(fù)了我們上轎前的模樣,我們彼此又變成了優(yōu)雅而冷漠的貴族婦人,然而在心中卻像兩頭獸,各自默默地舔食著剛剛劃開的傷口,過了一會兒,太監(jiān)的唱頌聲傳來,行宮到了,錦繡高貴地昂起頭,目視正前方,冷冷道:“看來jiejie已被他洗了腦,就像meimei從前一樣,既然jiejie說出了心里話,那以后在這原家,就莫要再怪meimei心狠手辣,總有一天,jiejie會后悔的。” 牡丹花簾掀起,初喜輕巧地?fù)街挠袷肿吡顺鋈ィ缫魂囷L(fēng)般,諾大的轎中,任是再好的陽光撒進(jìn),亦只留下一片冰冷。 我慢慢走出來,同各眾妯娌貴女見了禮,盡量低著頭,不想讓人看出我同錦繡之間有任何齟齬,可是卻仍感到原非煙那冰冷的目光在我和錦繡身上掃過。 由宮人們領(lǐng)著前往正殿,殿上早有一位年愈四十的高貴妃人坐在正中,皇貴妃制的鳳冠壓著滿頭烏發(fā),一身皇貴妃禮服下略微有些發(fā)福的身挑,圓圓的臉上照例敷著厚厚的妝粉,娥須眉上貼著金鈿,圓圓的眼勾了后宮例行的金色長眼線,看去帶上了皇室的威儀和沉著,微微下掛的紅唇上涂了香膏,掛著一絲沉靜的淡笑,那婦人雖不如我那些原氏女伴們青春美麗,卻有著一種說不盡的雍容氣度,正是宮中品階及資歷最老的麗皇貴妃,也是我名義上的皇室母親。 麗妃同孔妃同為當(dāng)年的竇太皇太后賜給德宗的宮人,麗妃遠(yuǎn)不如當(dāng)年的孔妃長得嬌艷動人,剛進(jìn)宮時因為圓臉和豐滿的身材,被宮人背地里取笑“圓珠”(圓豬),卻難得溫柔賢淑,為人不好爭寵,處事也頗為圓滑,宮中上下都很有人緣,慢慢地,就連前王皇后對她也頗為信任與氣重,麗妃曾為德宗生過柏山郡王和淑孝郡主,但柏山郡王在三歲時死于天花,庚戌國變時,麗妃同淑孝郡主在逃難途中遇到難民潮,同德宗和王皇后沖散了,混亂之中失了蹤,從此下落不明,杳無音訊,淑孝郡主那時也只有十五歲,恰與我同年,德宗同王皇后皆感麗妃孤苦,故甚是親厚,非白也曾同我說過,當(dāng)初也正是麗妃感于我與淑孝郡主同歲,一樣顛沛流離,在戰(zhàn)亂中同非白失散,故而提出認(rèn)我為義女。事實上她對我確為仁愛,召見后,便賜下重物,我聽說麗妃是南方人,很愛喝茶,以往淑孝郡主也曾經(jīng)常奉茶于母親,我便讓齊放尋得南部生長的顧渚山紫筍茶,這是當(dāng)年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