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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杰,若是出山,無論是否歸順原家,他豈有不疑忌你之理。” 此語一出,眾人一陣沉默,個個限入深思,我心中不由暗暗佩服珍珠的見識,正要開口,赫雪狼卻冷冷笑道:“大哥,休要聽大嫂危言聳聽,我等燕子軍也是刀尖上淌血活過來的人,大嫂想是被原氏下蠱所迫,故而驚懼異常。” “我從未懼怕過原家,”珍珠流淚大聲道:“亦不為這盅蟲,只為我孩兒丈夫,還有谷中各位兄弟姊妹,天下哪里還有比自家性命更珍貴的么?敢問各位兄弟,若真是馬革裹尸而還,空留那孤兒寡婦,何等凄涼?我等何不在此等閑度日?” 眾人面面相覷,一陣感嘆。于飛燕卻朗笑出聲。 “你口口聲聲說不在乎原家,可是三句卻不離原家,”于飛燕慢慢走向珍珠,溫柔嘆聲道:“你是我賢德的夫人,這幾年跟著我受了多少罪,我不是不知,自我看著你伙同法兄弟殺了第一個進谷游說的人,你便整夜整夜地做惡夢,我一直想等著你自己說出來,卻終是沒有機會,珍珠,你恨原家,可是你難道沒有發覺你其實是一個真正的原家人么?” “珍珠,你可曾想過,當初若我沒有沖進紫園解救于你,你便有可能是今日的四妹啊,”于飛燕斷然喝道:”你可曾想過,這天下有多少如我四妹一般女子和千千萬萬的百姓受盡戰亂之苦,家破人亡,嘗盡人世艱辛? “原家視家臣為芻狗,卻保得一方百姓平安,我等自命清高,這七年來卻一直茍且,視萬民于水火而等閑?”于飛燕環顧四周,大聲說道:“我燕子軍當初橫掃西域之時,便曾立下誓言不為功名,不為強權,只為這天下蒼生,只為如同我四妹那樣受盡戰亂磨難,無家可歸的百姓而戰。” “俺沒有讀過什么書,卻也懂得若為一己之私,在這民不聊生的亂世卻貪圖妻子溫柔鄉,茍活于世,可如何算作是個頂天立地的大丈夫,屋里頭你說可是與不是?”于飛燕朗朗說來,字字擲地有聲。 這一番話下來,在場眾人皆是動容,我感動得淚流滿面,眾男兒亦是滿面悲戚,恁是珍珠再冷漠倔強的臉亦起了波動,明眸落淚,如泉奔涌,”夫君,你……。” 真想不到!我的大哥還是這樣一心只為天下蒼生著想。 忽然珍珠面色一下子煞白起來,捂著肚子,艱難道:“夫君,我的肚子……。” “不好,”東子大聲道:“嫂子這是要生了,大哥你又要當爹了。” 于飛燕收了滿臉豪氣,換作了一肚子緊張,他一下子抄起了珍珠就往回趕:“媳婦兒,你要挺住,我不是要故意氣你的,我本來是來找你告訴你,神醫進谷來了。” 于飛燕一路絮叨使輕功向森林暗處回去,我正要趕過去,腳一扭痛,這才想起我的腳收了傷,方才是珍珠把我拖過來了,一旁早有人扶住我,扭頭一看,卻是赫雪狼,臉上略顯尷尬:“前日多有得罪,夫人請跟我走。” 我一下子被他攜帶而起,騰躍空中,回首卻見程東抓起法舟,一起在地下快步疾走,跟在我們后面。 未到屋門口,已聽到珍珠生產時的痛叫,月光下站著二個明朗的高大人影,一人正來來回回地焦急暴走,另一人隱在月影中,可奇怪地是我卻能感覺到那人正對著半空中的我,迎風而笑。 那來來回回暴走的人自然是我大哥,拉著我的手,痛苦道:“四妹這可如何是好,那神醫說,這個孩子在肚子里呆太久了,這回子臍帶纏住了孩子的脖子,得須剖母腹得生。” 我要答話,他卻自顧自憂慮滿面道:“方才大哥實在不應該當著眾人說那些話刺激你大嫂,她要有個好歹,這群毛孩子,還有你大哥我哥怎么辦。” 說著說著,眼眶紅了起來,我心中不忍,不想那隱在月影后的那人卻大方地走了出來,安慰道:“將軍無憂,有林神醫在,當是無妨。” 浮云散盡,空朗的星空下,我看清了那人,驚喜道:“蘭……生?!” 這個神秘的小和尚,在一個神秘的夜里,變成了一個殺人不眨眼的神私特工,神秘地救走了我,然后告訴我明原兩家那神秘的所謂三十二字真言,然后指點我在一個神秘的菊花鎮里暗藏著神秘的驚世猛將,最后終于在我毫無思想準備地情況下更神秘地同林神醫一起出現在這桃花源谷中,為我那當年丫環頭頭的大嫂接生?!而此時此刻,當事人僅僅是對我疏離而淡然地一笑:“見過夫人。” 他也不細問,甚至也不正眼看我一眼,仿似前世里吃過晚飯在弄堂中閑時散步,抬頭便見了鄰居,打了聲招呼:“阿X,吃過飯了?” “啊,吃了。” “好!明朝會!”便擦身而過了。 我便被他這樣的客氣堵住了,實不好意思當著眾人的面詢問當日離散的緣故。 他也只回頭同于飛燕討論珍珠的產事,并不看我。 “夫人這七年來一直服著的原家蠱蟲,名曰金羅地,此蠱本無毒性,相反還有強身健體,延年益壽之功,只是發病之時若無解藥,便心絞難忍,我等算好月圓之日前進谷,便是怕金羅地發作,刺激胎兒。”蘭生款款而談,倒像是個婦科大夫,“不想晚了一步,好在如今又有了解藥,林大夫已伺侯夫人服下,必是無妨了。” 于飛燕緊張稍解,與眾人在外面等了大約兩個時辰,卻聽聞里間傳出一陣嬰兒的啼哭,眾人大喜,須臾,紅翠干娘便抱著一個瘦弱的嬰兒出來,黑黑的臉兒,猶自掙扎著哭泣,后面跟著一個大腦袋的老人,卻是滿臉疲憊道:“還好送得及時,總算母子平安。” 紅翠干娘喜極而泣道:“燕兒,瞧瞧你又多了個小子。” 眾人一陣熱列哄笑,大呼燕子軍又添一位爺們,于飛燕放下心來,便要竄進產房,被眾媳婦以產房不凈為由搶白一番,接著被不顧情面地推了出來,他便只顧和眾人在門外站著傻樂一陣。 “將軍大喜了,蘭某道賀,”蘭生正色道:“潘正越此前招安東蘺山匪,并遣之來裘,恐是打探桃源谷戰力虛實,還將軍早作打算。” 他向我飄忽地看了一眼,又對于飛燕道:“七年已過,也是該天下聞名的燕子軍出山之日了,是戰是降,是歸附原家,還是獨占山頭,號令天下,全聽憑將軍意志。” 眾人面色凝重起來,亮如白晝的火把下,于飛燕將蘭生上上下下打量了許久:“飛燕實在好奇,兄竟為何人,如何能竟知當年我小五義及燕子軍的舊事,且帶著林神醫輕松走進菊花鎮?又與我四妹相熟?” “我不過是一個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小鬼兒罷了。”蘭生自嘲地笑了一下,正色道:“只是花西夫人,命中注定要回歸原氏,還煩請將軍引送,以助度其命中之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