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14
便有一團白霧在暗漆漆的夜空漾了開去,我奮力一側臉,可是右眼卻避不開,立時一片劇痛。 “木槿!”我聽到蘭生一聲大叫,看到最后的景象是那個趙孟林含笑地在空中截住了蘭生,那眼神像是看著一種新鮮的獵物,宋明磊則陰郁著俊臉打了個響指,旁邊的暗人立時向蘭生甩出十丈過分鮮艷的軟紅,隔開了我們。 然后我的眼前一片漆黑。耳旁一片混亂的打斗聲,蘭聲厲聲道:“快跑。” 我知道要跑,可我往哪里跑? 我揮舞著酬情,小忠在汪汪叫著,我本能地向小忠跑去。 “向前跑,不要回……。”他的話語淹沒在一片慘呼中。 “蘭生!”我厲聲呼喊著,蘭生再沒回答。 后面腳步聲緊緊跟上,我在黑暗跌跌撞撞,施輕功飛了一段,腰上可能撞到樹枝什么的,被反彈了一下,我感到我同一樣暖暖地物件一起摔在地上,所幸我的輕功本也不高,所以摔得也不怎么痛,可我再也逃不動了。 我本能地往前沖去,然后一頭撞到那樣東西,這回我感到了一團強烈的酒氣沖了過來,看到我大衹是撞到了躺在樹枝上過夜的人。 “唔?”有人悶悶地問道,可能是喝醉酒了, 我摸到他腰間的一片冰冷,他帶著兵器。 “求大爺救命,求大爺救命,有壞人在追我 ,”我緊緊抓住他的腿,生怕他放開我。 “唔?騰格里在上,那里來的惡鬼,”那人一把抓起我,然后立刻放開,低呼了一聲,可能是被我的蜈蚣臉嚇了一跳,滿含恐怖地說道:“快滾開。” 那個聲音其實同我挺像的,都像是雄鴨子在煙熏火燎里嗆了三天,發不出聲音偏又硬憋出來的那種感覺。 “求大爺救我,后面有人要抓我。”我苦求。 他卻在那里冷哼一聲,一腳踢開我就走。 我復又撲上去,死死抓住,淚水也急地流了出來,“他們欺侮我是個瞎子,不然我一定能逃得掉,求求你,你一定要救我,不然他們再不會讓我見到我的相公了。” 就在我說到我是個瞎子時,那人似乎不再掙扎,而宋明磊的沉木香氣也傳了過來。 “咦!四妹和小時候一樣,”宋明磊的聲音又遠遠地傳來,“無論在何處,總能找到救兵呢。” 一陣兵器相撞之聲,再然后,我被人提起飛向空中。 “四妹。”宋明磊在地面上對我大叫著。 話說我已經很久沒有做空中飛人了,這一下做得我是又驚又怕,哇哇大叫中,有個極難聽的聲音不耐道:“別吵。” 我立刻閉了嘴。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將我放了下來,我跌坐在地上,摸到一手濕潤的草皮和泥土。 我摸著一塊石頭便纂在手里,坐得遠一些,盡量讓自己平靜一些,不要讓自己看上去那么狼狽。 那人冷冷道:“他們已經走遠了。” 我向他道著謝,卻不也多說半句,怕他問我的來歷,好在他也只是沉默。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那人的視線一直鎖在我的方向,而我籠在袖中的手也沒有放開那塊石頭,那石頭倒漸漸溫熱了。 過了一會兒,眼中似有液體流出,我拿著袖子微擦,遇到痛處,疼得撕心裂肺的,恨不能放聲大叫,又怕引來敵兵,只得緊咬牙關。 那人的聲音忽然飄來:“你的眼睛還好吧。” “還好。”我支吾著,其實痛得要命。 我琢磨著大致的背對著他的方向,微轉身間,一腳踩到一趟水,我支起耳朵,確有極細的流水潺潺,我俯下身摸索著,還真是一汪流速極緩的淺溪。 我大喜過望,俯身輕輕放下那塊石頭,雙手掬了點水,咕咕嘟嘟喝個飽,然后想起正好可以用這淺溪水稍微微清洗我那兩只可憐的眼睛。 我手邊沒有帕子,于是我用袖子沾了點水,往臉上擦去,一時力量沒掌握,疼得我滿天都是小星星,然后腿一軟,就往水里跌去,好在有人光速過來扶住了我,我卻嚇得要摸我那塊寶貝石頭,唉?哪去了。 “我這里有一方絲巾,”還是我那可怕聲音的恩公,“你且拿去用吧。” 他往我一手里塞進了一方柔軟,另一手里又塞了塊石頭,好像正是我那塊寶貝石頭,因為還帶著體溫,然后他的氣息又離開了我。 我驚魂未定,兩只手中觸感皆然相反,半是溫軟,半是冷硬,仿佛我此時百般感慨,一邊萬分感激,別一邊卻又滿心慚愧,他將我那塊寶貝石頭還我,似有點嘲弄我對他的提防和曲解,其實他對我毫無惡意,依他蓋世武功,若有心害我,我又焉有活路。 那人雖然脾氣不好,但心地確實不錯,我喉頭微哽:“多謝。” 那人沒有出聲,我就彎著腰,用那絲帕,沾著水往眼睛上輕拭,力道掌握不準,時不時捂了眼睛停在那里。 “還是我來吧。”那人又忽地過來,聲音有著極大的不耐,似是忍了許久,又帶著一種高高在上而不容反對的意味,他猛地將我抱起,將我放到溪邊一塊大石上,然后抓過我手中的娟子,細細為我敷來。 我知道他是好意,可是這人怎么這么不客氣啊。 夜涼如水,晚風帶來梔子花的香氣,挾帶著濕潤的青草芬芳,一片靜謐。 他輕抬我的臉的手明明這樣大,掌中似有長年練武的老繭,好像一巴掌就能把我捏碎似的,可是下手卻如此之輕。 “眼睛是最寶貴的東西,”他靜靜地說道,微帶著酒意的呼息噴在我的臉上,醇厚甜美,混合著西域人特有的淡淡的奶香味,“我小時候眼睛也不大好,什么也瞧不真切,受夠了看不見的苦,瞧你年紀輕輕的,如何把自己的眼睛自己糟蹋成這樣?。” “摔著了。”我怯嚅道,真是摔著了。 “你爬得太高了。”他淡淡嘲諷一句。 這是一場極富哲理的對話。 我嘿嘿苦笑了一下,不再作答,他也不再問我。 過了一會,我聽到悉悉索索的聲音,他似乎拿出了什么東西,然后我感到我的眼睛上被灑了兩灑,立時雙目上一片清爽,痛感消了一半。 “這原是玫瑰清露,因我少時也同你一般,愛爬高,往往摔得視力不濟……,”他又用那娟子輕輕縛了幾下,調侃之意甚濃,“我家人便在里面加了些針對眼睛的清毒藥物,你的右眼應該是沒事的,左眼也許等消了腫會有神跡。” “多謝您。” “你一雙紫瞳,也是西域人吧。” “我算半個吧,我爹是中原人,我娘是打西域那過來的。”我感嘆著我現在一下子也成外國人了,“聽恩公的口音,是突厥人吧。” 他輕輕嗯了一下,便將娟子絞干了,塞到我手中,便又抱起我,送我到一處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