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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府邸,卻是夜不成寐,偷偷取了花西詩集,第二日稱到宮里看望皇后之際,塞給了熹宗,七日之后,卻聽宮里傳來消息,皇后與皇帝吵了一架,只為了熹宗癡迷于一本詩集而三日不曾臨幸皇后的風藻宮,而那本詩集,正是竇亭送給熹宗的花西詩集。 為此,竇亭被罰減去半年薪俸,停職在府中面壁思過。 此事在朝野轟動極大,令竇英華震怒的是自已的本家表弟送□看,差點引起了新一輪的焚書坑儒。 然而,從此以后,熹宗的身體卻從此每況愈下,這一日他終于被解了禁,遵旨進宮探望熹宗,熹宗笑著對他說道:“云兼你可來了,這幾日皇后總算良心大發,不再禁朕的花西詩集了,朕這幾日總在想里面的一句:生當作人杰,死亦為鬼雄。至今思項羽,不肯過江東。” 竇亭的心中卻是一涼,皇后為何不禁熹宗的花西詩集,卻聽熹宗無限遺憾地說道:“聽說那花西夫人,去世時年僅一十六歲,一個一十六歲的韶齡婦人會寫出這樣的詩句,亦難怪踏雪公子聽到英華將這花西夫人送與段世時會如此傷心,氣得病倒在床塌之上,這幾年聽說一直隱居秦中,供奉愛妻的牌位,并未再娶,如此人才,雖是原逆的婦人,英華確不該將其作和番的禮品送與大理,她當真是為保貞節,死在路上了嗎?。” 竇亭輕嘆一聲,垂目道:“臣聽聞竇相本來是想留下花西夫人的,孰料花西夫人不但拒降,終日啼哭不停,那時大理段世子正好同南詔段氏分裂,投靠在竇相的巴蜀官坻,一眼看上了花西夫人,竇相便應允了,那時南詔步步緊逼,大理段世子無睱顧忌花西夫人,她便趁機在投宿的客棧中放火自盡了。” 熹宗連喚可惜,頓首嘆息道:“好一個貞烈的夫人啊......朕理當封其為......。” 熹宗沒有說下去,因為皇后不知何時陰著臉站在那里,竇亭以為這位醋勁十足的親表姐會大大發作一番,沒想到竇皇后象是想起了什么,只是黯然嘆了一口氣,上前拉拉皇帝的明黃錦被:“陛下若想追封花西夫人亦不是不可,只是要先養好身子。” 熹宗笑著說道:“麗華,朕知道這身子是好不了了,只是想著若能見一面花西夫人,能向她探討如何寫出這驚世絕艷的詩詞,當是此生無憾事了......。” 熹宗拉著皇后的手,讓她倚在他身邊,笑道:“你看這一首,眾里尋他千百度,暮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柵處.....多像朕第一次見到你的樣子.......。” 話未說完,熹宗已口吐鮮血,皇后大聲地喚著太醫,淚如泉涌....... 竇亭急忙被請了出去,幾個太醫沉著臉上前診脈,扎針疚,灌藥汁,宮娥捧著明晃晃的御用之物來去不停,那琉璃珠簾疾疾地晃動,如人心浮動。 不一刻,竇英華攜著六部重臣一個個都來了,讓竇亭感到意外的是連翰林侍講學士馮章泰也來了。 這馮章泰是現今朝中唯一活著的大儒,乃是已故禮部尚書陸邦淳的同窗,陸邦淳為首的清流一黨遭迫害時,受了牽連,由二品大員削職為民,后因其盛名,竇英華的一個本家表弟亦是馮章泰的女婿,不斷求情之下,才僅僅恢復了他翰林院大學士的清苦閑職,馮章泰本來百般推辭,甚至自毀右手拒不復出,后來卻不過竇家對其家眷百般虐待,方才應了這個虛職。 竇亭暗忖,皇帝病重,六部堂官和相爺前來倒也罷了,為何這貶為翰林學士的舊臣也被召進宮門呢? 本朝向來只有起草極重要的公文諸如登基詔書,冊封皇后太子,召見使節等等,方才命翰林侍講學士在外候命,再說竇相一直不喜歡這個倚老賣老的馮章泰,何故叫來此人? 他又在外間坐了許久,忍不住站了起來,就要往里走。 “竇大人,且慢。”馮章泰的臉上溝壑縱橫,雙目卻異常地明亮,他的一只干爪般的右手如風中秋葉,病態地顫抖著,他靜靜地對竇亭微笑,說道:“竇大人,千萬莫急,竇相爺正在與陛下商討大事,稍后便好。” 竇亭額頭青筋隱現,望著馮章泰,終是暗嘆一聲,復又坐了下來。 放眼望去對面三人皆著鍺紅朱袍正二品官服,正低聲交淡,聲音雖輕,仍能分辯出那內容竟然是最新得了一尊前朝的青瑪瑙玉熏爐,眼神間盡是興高采烈,毫無恭敬之色,焦急之意。 工部尚書卞京,兵部尚書劉海皆出于竇氏,戶部尚書高紀年素有攀附劣跡,正在進宮路上的刑部尚書殷申亦為竇氏親點、工部尚書周游嗣已有半年稱病不出,竇亭怒中心頭起,恨不能將這些攀附權臣,唯利是圖之輩立刻斬殺貽盡,振肅朝綱,還政于熹宗。 忽爾又想起比之任何人,自己偏偏最是擺脫不了一個竇字,不由心中又一涼。 對面三人看了看竇亭,礙于竇氏的面子,劉海陪笑道:“竇大人,馮大人言之有理,且稍等一下罷。” 此時,珠簾后發出一陣怒斥,疑是皇后的聲音,竇亭心中疑云重重,皇后雖然仗寵持驕,但從來不會在皇上面前發出如此大呼,竇英華亦在內,不知發生了什么,此時又有器鳴狠狠撞擊金磚之聲伴著宮人恐慌的驚呼傳來。 竇亭不由“嘩”地站起,馮章泰亦滿面焦急地站了起來,右手更顫,胸膛起伏。 不久,伴著悅耳的輕響,一人緩緩從琉璃珠簾中信步踱出,正是當朝權相竇英華,眾人恭敬地揖首,竇英華拿著一裘絹帕,輕拭白嫩的臉頰上幾點褐色的水珠,冷冷道:“云兼,馮大學士,進去好生勸勸皇上簽了遺詔吧。” 竇亭直起身子,冷冷看了竇英華一眼,便閃入簾內,竇英華看著竇亭的身影消失,不由輕哧一聲:“他也算我竇家人?分明就應當姓軒轅吧。” ...... 竇亭趕入內殿,卻見宮人滿面驚恐地縮著肩膀拼命擦拭著地上的血跡,皇后淚流滿面,凝脂般地玉手一手扶著雙目緊閉的熹宗,另一手顫抖地握著一只精致的碧玉菊瓣紋杯,喂著熹宗湯藥,嬌柔的聲音無限悲哀滄諒:“求陛下醒來,東庭和太子還要靠皇上啊......。” 熹宗幽幽醒來,看到了皇后的淚容,卻大力地揮掉皇后手上的碧玉杯,聲嘶力竭地喊道:“賤人,你在給我喝什么?你平日里寵冠后宮,你的哥哥囂張跋扈,專營結黨,殘害忠良,朕念在你兄也曾為國立功,竇太皇太后又對我恩重如山,一忍再忍,”熹宗直說得蒼白的病容一片通紅,連脖子也紅了,啞聲道:“朕這一生對你竇家之人,寵之愛之,你的好哥哥卻想謀奪我東庭列祖列宗的江山社稷......朕一時半刻便要去了,馬上便如了你們竇家的心愿,你難道連這一刻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