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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我一般只有在特殊時刻才用上jiejie兩個字來加強效果,果然她漸漸放下心來,沉沉地進入夢鄉,然而黑夜中的我比她更加茫然。 第二天下巴上長著一顆大痦子的牙婆子陳大娘來了,不出所料,她一眼看中了錦繡,我和她討價還價由三兩開到六兩,而我則以二兩賤價自己把自己給賣了,條件是和錦繡賣去同一戶人家好照應。 當時二娘和那個大痦子牙婆子的表情是一樣了,像是看著外星人,估計沒想到我如此能說會道。 莫道我可是慣于和任何小販血拼殺價的大都市小姐,更漫說當年從英國MBA留學回來,何其風光地挑選五百強外企,力掙工資了,唉,好漢不提當年勇,如今的我,身價也就是這二兩銀子了。 錦繡很幸喜地能和我在一起,但又泫然欲泣地望著我,我心如刀絞。 我拉著她跪在秀才爹的窗前,默默地磕了三個頭,大聲說道:“爹爹,我們這就跟著陳大娘去西安原大爺家做丫環了,木槿會照顧錦繡的,請爹爹養好身子,別怗著咱們,等過些年,我們放出來了,一定會回來孝順您的。” 這些都是混活,牙婆子都說是帶女孩子出去做傭,可誰也不知道到是做什么勾當的,西安路途遙遠,哪還有可能活著回來? 這一世我的命運因錦繡而飄零,即使我倆命落風塵,也要將命運努力握在手中才好,我此等姿色,可能做名妓身邊的丫環也不夠格,但我至少可以做她的經紀人吧! 我抬頭望著破舊退色的窗欞,思忖著那秀才爹是躺床上睡著了,還是坐起來透過窗子看我和錦繡最后一眼呢? 屋里安靜得過分,連平時吵得我頭痛的咳嗽聲也沒有了,看來他還是太過重男輕女,有了旺財,買掉個把女兒無所謂了吧! 我牽著錦繡,黯然欲走,卻聽見屋內傳來男人虛弱的聲音,伴著輕不可聞的的抽泣:“你們…..你們要照顧好自己,別叫人欺侮了,爹爹……對不住你們。” 我的淚再也忍不住留了下來,大聲說:“爹爹,請放心,我們一定會回來的。” 大黃搖著尾巴慢吞吞過來,依舊很酷地蹭著我和錦繡,它有些迷惑地看看陳大娘,又看看我們,嘴里嗚嗚悲鳴著,我顫抖著摸著大黃的腦袋;旺財的小身子在二娘的懷里掙著,他哭著要我們抱,連一向很兇悍的二娘也十分傷感。 陳大娘開始催我們上車了,圍觀的街坊鄰居們也幫著掉著眼淚。 我一咬牙拉著錦繡登上陳大娘的牛車。 那一天,花家村的小伙伴們都坐在柳樹上一個一個高呼著:“木槿,錦繡,早早回來。” 而大黃跟在我們的牛車后面跑了很久很久。 就這樣,我們被長著大痦子的陳大娘用牛車載出了花家村,那一年,我和錦繡剛八歲,正好是可以進入小學的年齡。 ☆、第三章 紫園春誰主 作者有話要說: 一路北上,天氣越來越冷,我和錦繡的天涯淪落人也越來越多,由原來的五個變成了十二人,黑了心的人販子給的食物又少得可憐,活動空間也少,他們為了省錢,能不住店就不住店,一天只吃一餐,我又把二分之一的食物給了錦繡,所以一路上大部分時間我選擇睡覺來養精蓄銳,即使如此,我依舊觀察形式,同行十二個小孩,只有五個女孩,除了錦繡,碧瑩,呃!勉強加上我,都姿色平平。 而那些男孩了,一律都把眼睛放在我家錦繡身上,如同花家村中的“錦繡現象”一樣,所謂在家靠父母,出門靠朋友,我想著如何能在這些人里面交幾個朋友,若是賣到一個地方,也好有個照應,于我慫恿錦繡盡量友好的微笑,以及在我的巧舌如簧下,原本沉悶的車廂有了笑聲。 那群男孩中老愛哭鼻子的叫齊放,長相頗為清秀俊俏,目似朗星的叫宋明磊,他身上有一股我那秀才爹的儒味,而且他的衣服也是我們所有人中最為干凈的。 比較有意思的是黑臉膛,說話像雷鳴似的山東小子,比我們都年長,個子也最為高,在車廂里站起來都得彎著腰,很張飛的味道,卻偏偏有著和歷史上最嬌嬈的皇后同樣的名字,飛燕,哇!他叫于飛燕呀! 當時我的表情,有點瞪目結舌,那相當很沒禮貌,我知道,就連錦繡也推了我一把,紫瞳難得白了我一眼,咦?莫非她喜歡這種調調的男人? 而他倒是很大方的捎一捎頭,嘿嘿笑道:“俺娘生俺的前一天,夢見一群燕子在飛來飛去,就給俺取了這個名子。” 見他如此豁達,我倒不好意思起來,彌補地告訴他趙飛燕的故事,并表示未來他會大富大貴的意思,他聽得一愣一愣,小黑臉紅撲撲的,真像前一世我可愛的侄兒,如果不是我現在的年齡太小,而且看樣子錦繡對他挺好感的,怕破壞姐妹之情,我真想去捏捏他的小臉。 言歸正轉,言歸正轉,總之車廂里一下子氣氛熱鬧了起來,那些原本盯著錦繡的光都刷刷地轉到我身上,連那個家道中落的碧瑩也把眼睛從腦門上移回了眼眶,和我攀談了起來,不過當她知道我們是小山村出來的,而不是和她一樣是書香門第出身的,她的眼睛又立刻長回腦門上去了,整個車廂里,她只和宋明磊講話,哼!小丫頭片子。 而那個宋明磊,有問必答,不問則不答,惜字如金,相當內斂,總之齊放,于飛燕和我們姐倆一路上也算成了發小,牛車顛簸到了江陵府,齊放哭著被張姓的中等人家買去做書僮了,到了襄州,兩個女孩子進了楊員外府做女戲,費人思解的是另四個男孩又在此地轉手給了另一個男的人販子,于飛燕晚上小解的時候聽到陳大娘和那個車夫在野地里興奮地說那四個男孩被通州知府訂了下來,那知府素來喜歡孌童,每個月府里面抬出來的男童尸首就有很多,陳大娘說是有出必有進,這定是筆好生意,下次還要多進幾個男孩。 孩子們聽到死人都很害怕,一陣沉默之后,于飛燕又對我不恥下問道:何為孌童,我看看碧瑩和宋明磊,沒想到他們也一副很有興趣的樣子望著我,而我只能干笑連連。 為了扯開話題,我主張我們結義金蘭,即使不能賣到一處,如果將來有緣,我們再見面時亦能把酒言歡,古人對于結拜這檔子事果然極其熱衷,出乎我的意料,連那個碧瑩也加入了我們,于是我們偷偷地下了牛車,在月光下的野地里,一字排開,對月結義。 “我于飛燕,十三歲。” “我宋明磊,十二歲。” “我姚碧瑩,十歲。” “我花木槿,八歲。” “我花錦繡,八歲。” “按長糼之序,對月盟誓,結義金蘭,從此榮辱于共,富貴同當,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