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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大明漕事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16

分卷閱讀116

    ’”

    小二嗤一聲:“你們聽聽,這是什么話,這不是拿霍大人與他們宮里的太監相比嗎,真是欺人太甚!”

    ☆、漕上風光

    永樂二十二年, 太子高熾登基, 今年已是洪熙元年,在百官為永樂帝守制之后, 霍水仙原定年初迎黃鶯過門,不想后頭又鬧出黃鶯與張士洋合伙謀害霍青棠的事情來。他的心情很糟糕,這事不僅涉及自己的親女, 還有張氏與自己大舅哥牽涉其中, 最關鍵的是,黃鶯也扯在里頭。

    霍水仙這幾日鬢邊都暗暗生了幾縷白發,他喜歡黃鶯不假, 但他不能容忍黃鶯謀害自己的女兒,只是如今他亦不知道能把黃鶯怎么辦,畢竟黃鶯也有了身孕。

    霍水仙在書房里來回地走,他需要有人同他商量此事, 如何能安撫女兒的心,最好又將黃鶯保全下來。霍水仙提了筆,他想來想去, 最后決定還是將這一樁與史侍郎說一說,畢竟青棠與自己是血親, 與侍郎大人亦是血親,這血濃于水的關系, 史侍郎定沒有放任不管的道理。

    他才寫了原委,小廝漁石在門外道:“老爺,門口有人遞了帖子, 說是京城來的,專程來拜訪老爺。”

    正月里,霍水仙換了一件待客的衣裳,他才走到花廳,就瞧見了那位京城來的胖太監,何枯。

    何枯年紀其實不輕,一張臉圓圓的,身形也胖,瞧見霍水仙就開始笑,倒顯得年輕不少。他說:“守備大人好呀,何某人不請自到,守備大人千萬莫怪。”

    霍水仙過去是個同知,上頭一直有知府和守備一同壓著,根本就與更上一層的人打不著交道。此刻四品太監何枯到訪,他還是拿不起官腔,只說:“不知何大人突然到訪,所為何事?”

    何枯一雙眼睛笑嘻嘻的,他眼睛落在身姿如松的霍水仙身上,“新年里,何某專程來拜訪一回,霍大人不必如此緊張。”他眼珠子轉了轉,又說:“霍大人如今官運亨通,妻族又是揚州府一方大戶,怎的還蝸居這小小宅院,豈不是與霍大人身份不符?”

    霍水仙一直為外官,與宦官衙門的人幾乎說不上話,他招呼人上茶,回道:“霍某家中人口不豐,住在此處,足矣。”

    何枯在這頭坐了半晌,與霍水仙閑聊,一直沒說到正題上,他抿一口茶,又瞥霍水仙神色,不見有不耐煩。

    又過了大半個時辰,茶都換了兩回,何枯還坐著,霍水仙也陪他坐著,并不見急促。

    何枯輕輕一咳,道:“霍大人如今任守備,大人也知道,何某出宮為皇家辦事,這回自江南采買木材回京,再將木材從京師運往臨清,如今河水冰凍不化,等開春再動身,這一來一回,起碼要個小半年。”

    這是進了正題,霍水仙也回了神,當下一板一眼道:“的確如此,如今漕河北上一段河水冰封,大人的木材恐怕要趕在開春之后及夏汛之前下河,如此才能盡快送達。”

    何枯放下茶盞,他起了身,后頭隨從送上一個小匣子,他說:“這是瘦西湖旁的一處宅子,那里寬敞,里頭也還算標致,何某特意將那處買了下來贈與霍大人,這是房契。”

    霍水仙起身,道:“何大人這是做甚么,無功不受祿,下官斷沒有收何大人禮的道理。”

    何枯揮手,屋里那個隨從退了出去,霍水仙又瞧一眼當值的丫頭,那丫頭也是機靈,輕手輕腳退了出去,還掩上了門。

    何枯道:“霍大人應當知道,這成批的木頭如今就擱置在揚州碼頭,一日一日的,等到下河的那一天,都是要交稅的。”

    霍水仙為人雖然軟弱不剛,但他腦子不蠢,何枯一開口,他已經大概明白這位內廷太監的來意。他說:“何大人的意思,下官也明白個一二分,但檢查站收稅有專人管理,知府派幾人,另有工部分司郎中監督,何大人若是想省下這批木材的貨物通行稅,恐怕是行不通。”

    朝廷在漕河上設了檢查站,阻攔過往所有私船,并且派專人征收貨物稅。征收實物稅的貨物包括:木材、竹子、鑄鐵、石灰、麻、煤,還有桐油。而何枯的船里,就是木材。

    何枯圓臉微微笑,“霍大人講規矩,在下也懂規矩,不過這貨物稅是針對私船,何某人為朝廷辦事,船也都是工部的船,于公于私,都不應該征收這貨物稅才是。”

    他頓一頓,“霍大人,在下說得可有道理?”

    何枯歪說一氣,工部在臨清、濟寧、徐州、夏鎮、揚州、南旺和清江浦都分設了機構,專程征收工部所需的實物稅,收稅的官員也由工部尚書直接任命,這貨物通行稅稅收一事,幾乎與地方官扯不上關系。若說有關系,也只得地方通判保管賬冊這一單而已。

    這何枯明知故犯,工部在揚州征實物稅,另有戶部沿著河道征稅,是為運河通行稅。揚州既在運河又在漕河上,兩者在揚州皆有交集,何枯想要將稅避過去,無異于癡人說夢。

    霍水仙嘆口氣,他說:“何大人既然知道規矩,也應該知道漕河上貨物通行稅是受漕運總督大人直接管轄的,收據和賬簿都由他簽發,收據和賬簿的所有頁碼也要蓋上總督大人的官印才有效,何大人若要說情,說也應該說到陳瑄陳大人那里去才對。再者,漕河稅事一項,款項票據都是由通判保存的,完全不經由在下的手。”

    霍水仙又看一眼何枯,“何大人有所求,在下理應相幫,無奈在下官職低微,又不理漕事,減免稅事這一樁,實在是有心無力,望何大人見諒。”

    在漕河和位于江南的運河地帶,必有水路通行稅,漕河從南京到北京,明廷將漕河分成五段征稅,若有運載能力為一百石的船只,每過一段,就要按照政府票據繳納十貫錢。例如這種運載能力為一百石的船只,在京城與留都之間不停的航行,就要繳納五十貫銅錢的貨物稅。

    此種通行稅并不管貨物的價值幾何,完全根據船只的運載能力來征收稅款。照何枯此次購買木材的重量,以及他托運木材所用工部快船的制式,這一路通過漕河的主要河段,除開必須繳納實物稅的收稅站和一些可以兌換成銀兩繳納的收稅站,何枯這一批木材需要繳納的通行稅起碼價值原有貨物價值的兩成。

    何枯仔細盤算了這筆生意,現下買個宅子不過千兩銀錢,而這批木頭只要下水,就避不過去的要交稅抽份和繳納船鈔,要下漕河,揚州收稅站就是第一站。

    他本想打點那位新來的那位毛知府,誰知毛溪精于算計,就像那糞坑的石頭,又臭又硬,他腦子一動,便將主意打到這位靠著岳丈吃飯的揚州府守備身上來了。

    何枯將木匣子放在桌上,笑得客氣又豪氣,“霍大人坦誠,何某人也不是那不知好歹之人,這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