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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娶我回府,牽我拜堂的人是堂堂鎮遠侯,你又是誰?你別以為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黃泉路上,跪求上蒼舍棄所有換得自由的人是你吧?若能重生,愿擇命而歸。這話是你說的吧?” 她記得,那人跪在蒼穹間,虔誠祈求,放棄所有。 而她,是被他親手放棄的。 “重生之后,他也問過你,問你可要割舍你的身份家人妻子,你又說了什么?你既然舍棄了,何必回頭?”秦婠已冷了臉,無論有情無情,被當作棄子的感覺總是不好,她是人又不是物,有感情的。 何寄啞然,他沒料到她竟瞧見他在混沌中所求之事。 “這輩子你已求仁得仁,還想怎樣?你求自由,求灑脫,爛攤子我們替你兜了,責任我們也替你扛了,可你不能得寸進尺,想求盡心頭所想。我也喜歡紅塵自在,我也愛肆意江湖,可我知道我不能真去尋那樣的日子,因為我舍不得我爹我娘,舍不得我牽掛的人,所以我放棄自在求個平安,佛云舍得,有舍有得,這很公平。”秦婠抹抹眼,道。 人這輩子,誰還沒個夢想?可有些夢想需要放棄太多東西去成全,她舍不得,所以放棄夢想;他舍得,所以求來所想。 可是不能,得償所愿后又貪求所舍之物,人生在世,哪有這么便宜的事?把好處都占盡了。 “今生,你既為何寄,那便好好以何寄之名活下去吧。那是我一生最羨慕敬仰的人,你別……污了他的名頭?!鼻貖跣跽f完這幾番話,已用盡余力,“你曾幫我救我,我自記在心間,謝你之恩,其他的,我給不了。再見也是無話,各自珍重吧?!?/br> 何寄雙眸赤紅地看她,一句話也說不出,只慢慢地后退,退到夜色之中,猛地轉身,狼狽不堪地急步離去,瘦削高挑的身影,轉眼就沒入茫茫夜色里。 秦婠有些脫力,倦怠地挨著墻閉眸站好,氣息略促。有人拂開樹枝,自蔭蔽處出來,腳步聲熟稔,她沒睜眼,只道:“你悄悄聽了多久?” 他攬過她的肩,將人擁入懷中,輕輕地吻她額頭:“最后幾句吧。你長大了?!?/br> “窺人壁角,非君子所為。”她懶懶倚到他懷里,忿道。 “沒辦法,想你與他將話說開,又擔心他傷你?!彼衅鹚氖?,眉頭蹙緊。 何寄并沒用太大勁,她的手腕只有些微泛紅,但他依舊心疼。 “吹吹?!彼咽痔У剿竭?,嬌道。 他吹了兩口,最后一下親在她手腕上:“外頭席要散了,咱們先回吧?” 她點點頭,打了個長長的呵欠,還沒坐到馬車上,眼皮已經開始打架。沈浩初捏了捏她鼻子,把人抱進屋安置在榻上,自去尋人將東西搬抬到馬車上。屋里的人來來去去,她閉著眼不忘叮囑:“記得把北安叔叔的酒帶上?!?/br> 話音才落,她的額頭就被人彈了一下。 “不許老惦記著別人。”這回,他是真有些吃味了。 她摸摸頭,辯解:“惦記著酒,哪惦記人了,小氣?!?/br> 他冷哼著轉身,代她打點起車馬事宜來。 ———— 夜涼露重,秦父秦母與秦望將人送到門外,秦少白看著被妥善抱在懷中、睡得香甜的秦婠,一陣無語,直怨妻子沒將女兒教出個正形來,聲音卻是輕的,怕驚擾了她,秦望只是笑,挑了眉看沈浩初,有些大舅哥對妹夫的挑釁之意。 一家人就在門口告別,沈浩初將人抱進馬車里,帶一車禮物來,又帶一車回禮。 秦婠軟綿綿地縮在他懷里,睡出細微鼾聲,貓一樣。她實在太倦,昨日被他折騰半宿,今日又忙碌整天,已提不起絲毫勁來,所以毫無所覺地任人為所欲為。 沈浩初抱著抱著,瞧著她那模樣又起了些心思,將手悄悄探進她小衣里,在她腰上掐了一把。秦婠嚶嚀兩聲,轉身把臉埋到他懷中,沒有反應。他的逗弄化成薄薄的欲/火,手往上移了幾寸,揉住另一處,唇也漸漸俯下。 馬車到別苑時她懵懂睜眼,抹了抹發癢的唇。 濕漉漉的。 她疑惑地看向抱著自己的人,他顯得特別正經,坐姿紋絲不亂,看到她的神色,淡淡回了句—— “你睡覺流口水了?!?/br> ———— 轉眼七月初七,七夕至。 老太太似乎在一夜之間病愈似的,突然間精神起來,開始過問沈芳華的婚事,又讓人整理起沈家地契房產等物,盤查起賬冊,清點公中余銀。 秦婠明白,老太太這是在做分府的準備,也沒要她幫忙,也不找二房,只叫了自己的親信,又請了族中德高望中的長輩前來商議??催@情形,分府是鐵板釘釘的事,秦婠只有些擔心老太太的身體。 燕王霍寧的送親隊伍于這日暮沉,城門將閉之時進了城,帶回一個非常不好的消息。 那個曾驚艷了整個兆京的姑娘,死了。 星河隕落,長辭人間。 作者有話要說: 嗯……還沒完結…… 第166章 竊皎 七夕乞巧節這日,天氣晴好,秦婠拿著昨兒夜里沈浩初寫的詩悄摸摸地坐在窗前笑,已經笑了一早上。想著昨夜他伏案振筆疾書又遮著掩著不讓她看,神神秘秘說是朝廷機密,結果今早上她睜眼就看到壓在自己枕畔的信與一支鵲上眉梢的簪子,人卻已早早去了官衙。 信上的字跡力透紙背,寫得端方大氣,只在或撇或捺間有些行云流水的風骨,像他這個人,他寫得極認真,一個錯處都沒有,難為他遮遮掩掩地完成這信。 秦婠想想又要笑,勉強原諒他昨夜壓著自己在被中翻云覆雨的霸道。 真真是當著外人衣冠楚楚,暗里對著她就禽獸,以前沒覺得,如今是越發沒有正經模樣了,著實可恨。 “纖云弄巧,飛星傳恨,銀漢迢迢暗度。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柔情似水,佳期如夢,忍顧鵲橋歸路。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br> 秦觀的,格外應節。 “銀漢迢迢……”秦婠念了好些遍,不知怎地,想起了一人來。 如今隔著整個大安的城池,那人在西頭,可不正是,星河迢迢。 外頭秋璃問:“夫人,中午想吃什么?” 秦婠想了想,道:“豆芽剪餅,就粥?!?/br> ———— 自搬到別苑起,家里的規矩就被秦婠免掉許多,不像在大宅里那樣森嚴了,日子過得也格外自在,家事每天不過半個時辰便能料理妥當,那些丫鬟都是她調/教好的,小廝們也是沈浩初精挑細揀過的,辦事牢靠,不需要她花費太多力氣。秦婠松閑許多,懶骨頭發作,頭發松散地綰著,衣裳也是半舊的家常裙。 對襟的襦裙,露襟口一小茬蔥綠的綾兜,上頭繡的粉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