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85
是林凈秀這些年攢的月例。 姐妹兩一件件撫過母親的首飾,暗暗垂淚,沈芳華今日也在,正細聲細語地勸慰二人。 “這么多年,竟是我們誤會了母親。如今,連盡孝的機會都沒有了。”不知想到什么,沈芳潤握起妝奩中的一根簪子細細撫道。 “如今心結解開便好,三嬸心里頭,是最關心你們的。”秦婠慢慢踱到二人身后,朝沈芳華微微一笑,勸解道,“人去不復,但她臨去前最牽掛的便是你們,好好活著,便是最大的孝心了。” “姐,嫂子說的是。”年紀最小的沈芳善抹抹眼,扯扯沈芳潤衣袖,“而且你還有我。” 沈芳潤破啼為笑,僅管那笑仍有些悲傷,到底是笑了。她將手中之物放下,轉而抱住meimei幼弱的身子,秦婠的目光便落在那東西之上,神色頓時一變。 被沈芳善攥于掌中的,是枚瑬金銅芯的蝴蝶簪,簪頭蝴蝶與小陶氏所畫一般無二。 “這是……”她拈起簪子惑道。 為何林凈秀手里也有這蝶形簪子? “那是母親生前最喜歡的首飾。”沈芳善回過頭來答道。 “我怎么沒見三嬸戴過?”秦婠問道。 “這根簪子應該還有一枚革帶銅扣,與之成對,名為‘雙/飛’簪為女用,扣為男用,對吧?”沈芳華忽然開口。 沈芳潤將手掌攤來,手心上放著枚方形銅扣,扣上有蝶形浮雕,栩栩如生。 “就是這個。”沈芳華拈起銅扣。 “我記得,這銅扣與簪子是父親與母親心愛之物,我小時候經常見母親戴著,不過父親去世之后,我就再沒見過了。”沈芳善記事之時,沈從溪尚在人世,她曾見過父母恩愛,依稀有些印象,“四jiejie怎么知道得如此清楚?”她有些好奇地看沈芳華。 沈芳華摩挲過銅扣上的紋路:“這是我母親畫的圖樣,找師傅悄悄打的首飾,我如何不知?” 小陶氏一生不得丈夫所愛,為人又綿軟怯懦,只于這首飾一途,有些浪漫天賦,所繪之圖,多是成雙成對之物,這些,秦婠是見過的。 看著幾雙眼眸帶著好奇望來,沈芳華也不打算隱瞞:“母親庶出,又是填房,沒有多少嫁妝跟來沈家,她為人又不好爭搶,有了我之后生恐我日后嫁妝太少要遭婆家嫌棄,所以偷偷地畫圖樣拿到外頭找師傅打造了賣銀錢,然后攢起來。那日同嫂嫂說的話,我沒說全,嫂嫂見諒。” 她有些不好意思,那天秦婠問起時,因顧忌臉面,她不曾言明,如今她卻覺得這些事無甚重要,最重要的,大概便是母親待她的心。 “你看這里,有個小小的‘華’字,那是母親閨名。當年母親所出的首飾在京中可算是獨此一件,受許多人追捧,人家都管她叫華先生,不過沒人知道是我母親罷了。”沈芳華指著簪尾刻的細細‘華’字道,“只是不知道三叔怎么買到這對簪扣的,當初華先生的首飾可極難買到,想來三叔對三嬸用情至深。” 那些年,林凈秀是幸福的吧。 正因為這幸福來得難得,所以猝然失去后,才那般痛恨。 ———— 夜里,秦婠與沈浩初說起這事。 沈浩初知道她仍執著于究根問底,那是她的心病,沈浩允的手臂上并沒蝶痕,所以他們不能完全確定他是當初殺沈浩初的兇手。而如今,這蝶印的范圍竟又擴大到全京城,這讓她怎么查? “小婠兒,別想了。從現有的證據來看,沈浩允應該是最接近當初兇手的人,只有他可以扮作女人,也有殺人焚宅的動機。你所在乎的烙痕,也許是在往后的日子才烙在他手臂上,沒有發生過的事,你如何查找?”沈浩初一邊從瓷盒里挖出坨瑩綠的藥膏抹到她背上,一邊柔聲道。 小丫頭側躺在他腿上,長發撩到胸前,露出光潔的背,上面的箭傷結痂已快脫落,他正在上祛疤的藥。 “你說的我懂,可我還是害怕。”秦婠嘟囔著,怕他再次遇害。 “傻丫頭。有功夫想這些,不如想點別的。”沈浩初俯頭低語。 即便是重生,很多事情也難揣測,兩世軌跡早已悖離,誰也參不透明日之事,何苦執著。 “別的什么?”她臉頰紅紅的。 “你的十八歲生辰,想怎么過?”雖說早過了時間,但他想再給她好好過一次,而且他們說好的,十八歲的生辰,他要聽到她的答案。 她的傷也已經好全了吧。 秦婠倏爾把絲被拉到頭上,蓋住自己通紅的臉,聲音悶悶傳來:“都聽我的嗎?” “嗯,都聽你的。”他沉聲笑了。 “那好,你別管了,我安排。”秦婠道,心中已有計較。 ———— 六月轉眼過去,七月暑氣更盛。 陸覺已然招供與喬宜松勾結之事,他受了喬宜松的賄賂,把柄讓人抓在手中,不得不妥協,從馬遲遲之案開始就已偏幫喬宜松,到了黃氏之死,他變本加厲,那些殺人的手段,是他教唆沈浩允的。 喬宜松已被皇帝另行關押,審問江南王之事,期間受過兩次滅口刺殺,幸被救回。慶喜莊的秘密曝露,羽林軍將莊子包圍,剿清了江南王的人,剩下的,便是一點點清算。 但這些,和秦婠已然無關。 朝廷的事自有皇帝和大臣cao心,和她無關,而她想管的,也只是自己這一畝三分地。 諸事各告一段落,沈浩初有兩天休沐時間。 秦婠從前一天就開始神神秘秘地準備,也不讓沈浩初知道她在做什么,只說是要過生辰。沈浩初隨她擺弄,只預備到了那日讓她痛痛快快玩一天,誰知到這日,秦望下帖邀他飲酒,他本欲推辭,卻被秦婠推出門去。 “你要是不去,我哥哥生氣了,可是要把我接回府的。”她軟綿綿的威脅沒什么震懾力。 沈浩初心里越發好奇她在擺弄什么,面上卻不顯,淡淡應了便出府去赴大舅子的邀約,心里卻跟貓爪在撓似的,酒也喝得心不在焉。秦望見人心思不在這里,這酒飲得不痛快,一壇酒沒喝完,他就趕人回府。沈浩初含笑告辭回家,去尋秦婠。 正午陽光熾熱,蟬鳴一陣壓過一陣,園里一個人也沒有,比往常要安靜。沈浩初蹙了蹙眉,走到后院時才看到蟬枝悄摸摸地躲在樹下的陰影里,一看到她就往里跑。 “侯爺回來了。”蟬枝的聲音遠遠傳來,像在報信。 很快,他聽到青紋的聲音——“侯爺回來了。” 一聲一聲地往里傳。 搞什么?見他跟見了鬼似的! 沈浩初加快了腳步往里走,到自己院門前時,他看到幾個丫鬟都聚在門前,那幾個丫鬟見了他轟一聲全跑光,連禮都沒行。他莫名其妙地進院,又聽秦婠慌慌張張的聲音:“他真回來了?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