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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我瘋了傻了想和他在一起,你也不許成全,不許!”秦婠攥緊他的衣袖,有些激動。 “好好好,不成全。哪怕你不要我了,我也牢牢守著你,好嗎?”沈浩初順著她的話說下去,心中已是柔情滿懷。 秦婠這才抽噎著冷靜下來,沈浩初見她平靜,忙給她倒了杯水。 “你的傷沒好,別這么激動,坐下說話。”他把人拉到椅上坐了,將水遞給她。 秦婠抿了口水,又抬頭,眸色不善:“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你到底是誰了吧?” 沈浩初一滯,在她逼人的目光下露出絲無奈的笑:“小婠兒,你這么聰明,其實應該猜到了。” 她蹙蹙眉,第一個直覺是:“你……不會是何寄……吧?” 真正的沈浩初去了何寄身體里,那沈浩初身體里的…… 雖然他真的與她記憶里的何寄毫無相似之處,但這是最有可能發生的事,不過……也不知為何,想到他是何寄,她竟然有些……無法接受。 沈浩初哭笑不得,剛夸她聰明呢。 “不是。再猜。”見她有些炸毛跡象,他又給了提示,“你不一直覺得,我很像一個人么?” 秦婠愣了愣,想起一個人來。 她“呵呵”笑了兩聲,道:“你別逗我,那個人還活得好好的。” “秦婠,我就是卓北安。五年后的卓北安,死在監斬你的那一日,與你同亡。” 秦婠手一松,捧著的茶碗落地。 裂瓷入心。 作者有話要說: 掉馬現場直播。 第147章 接受 秦婠的心,用震撼二字尚不足形容。 連滿地裂瓷也未能讓她回神,她只呆愣愣看著沈浩初,腦中回蕩的全是他剛剛的話—— 我是卓北安。 這不啻于她重生以來遇過的最為匪夷所思的事,而這種種震撼中,最讓她無所適從的,不是重生本身,也不是另一個卓北安還活著,而是她和卓北安在一起這件事。 她從沒將自己與卓北安想到一塊,她心目中的北安叔叔,光風霽月,和她隔著十萬里的距離,縱然宿疾纏身,也無損他的風采,毫無疑問,卓北安是她最敬重的男人,她也曾有過些少女的孺慕,但那不過是天真歲月里的一點顏色,她崇敬仰望這個優秀的人,卻從沒想過要和他有所交集。 即便重生,即便她認錯了卓北安三次,她也沒對這一世的卓北安生出什么綺思,她覺得那是對他的褻瀆,他就是云上端坐的仙人,哪怕一世困于兆京,也有睥睨眾生的風采,而她則是蕓蕓眾生中的渺小蜉蝣,知道他平平安安,便已足夠。 可有一天,有人告訴她。 她心里的仙人,變成了她的男人…… 她她她…… 屋中沉默,沈浩初在等她的反應,等了許久,只等來她結結巴巴的聲音。 “北……北北……北安叔叔……”一副要暈過去的模樣。 沈浩初捏捏眉心,他就知道,她會這樣。 僅管兩人年紀相差并不算多,若按歲數,她叫自己一聲“哥哥”也不為過,但是因為秦少白的關系,他當了她那么久的“北安叔叔”,在她心中的地位,恐怕已經要和秦少白劃等號了。 這便是長久以來他擔憂的事,真相會把她推離,她會……嫌棄他。 他沒什么把握。 “把叔叔這個稱呼,給我去掉!”他微慍,開始糾正她的叫法。 秦婠還在糾結別的事:“你……你在這里?那那個北安叔叔……”收到他的眼神,她一個激凌改口,“那個卓大人……是……” “也是我。”沈浩初把木頭人似的她牽離那片碎瓷,“我是和你一起重生的,但我回來后并沒能回到自己軀體里,而是成了沈浩初,眼下那個叫卓北安的人,也還是我,是五年前的我,這么說,你能理解?” 繞口令一樣的解釋,秦婠竟然勉強聽懂了,她化繁為簡:“所以……”她伸出兩根手指頭,“我遇到兩個……北安……”他的眼神又瞪過來,她還是義無反顧地叫出,“叔叔……” 兩個卓北安……她又一陣暈。 沈浩初深感挫敗:“是,兩個卓北安。不過你記著,和你在一起的,是五年后的卓北安。他為你翻案不成,還要眼睜睜送你踏上絕路,看你飲下斷頭酒,死在劊子手的刀下,他這里很疼……” 秦婠的手被他握著,緊緊按在他心口。 “那天原本艷陽高照,后來卻電閃雷鳴、狂風大作,你的血很快被雨水沖得到處都是,他很難過,他知道你是被人冤枉,答應過要替你洗清冤屈,卻沒能做到。”雖是回憶,卻也叫他胸口作疼,仿如心疾再發。 提及舊事,秦婠神思忽遠,見著他痛苦的神情,不由抬手撫上他的臉:“別說了,我沒怨過你,我知道你盡力了,反而,我要謝謝你。除了你,當年沒有一個人愿意幫我,皆視我如蛇蝎,你可知……你走進牢房來看我的那剎那,我有多高興。” “秦婠……”他握住她的手,低頭吻上她的掌心。 “可你為何會……”會死? “其實那一年,我的身體已是強弩之末,病入膏荒。家人勸我辭官在家靜養,是我不愿意。我的心疾治不好,從小到大已經靜養怕了,橫豎都是一死,若是躺著反而了無生趣,所以沒同意,仍舊撐著在大理寺任職,你的案子就在那個時間交到我手里的,是我生前最后一樁案子,我卻偏偏沒能查出兇手,還你清白,甚至還要做你的監斬官,看你赴死,我心痛難忍,心疾發作,和你一起死在西六坊口的刑場上。” 他不再隱瞞,將當年之事向她細細道來。 “誰知眼睛再睜開,我竟成了沈浩初,還是在你們成婚當晚……甚至還見到五年前的自己。”想起他們這輩子重逢的第一面,他不禁想笑,多尷尬的情況,“秦婠,雖說兩個人都是卓北安,但是你一定要記著,與你一起的,是五年后的卓北安。” 他們共同經歷過那段黑暗晦澀的時光,在刑場上共死,于重生后同活,擁有著外人望塵莫及的感情,不論是沈浩初,還是這輩子的卓北安,通通都不能相提并論。 而這恰是他區別于真正卓北安最重要的一點。 他雖是多余的靈魂,卻也獨一無二。 自重生那天起,他就不再是誰的附屬,他只是他。 唯一的,卓北安。 “五年后的卓北安……”秦婠喃喃著,“五年后的秦婠……” 天生一對。 “秦婠,我心悅你,你呢?你會……嫌棄我嗎?”沈浩初捧起她的臉,認真問她。 秦婠心里炸起一朵朵小煙花,因為他直白的話。 “嫌棄?”她不明白他怎會有這想法,他是她曾經深深仰望的存在,何來嫌棄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