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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到這般田地”,也有憐憫她的“被盜匪擄走一夜,也不知遭了什么罪”…… 原本京中傳聞有意與秦家結親的康王府也在第一時間放出風聲,撇清了與秦舒的關系,更是從側面驗證南華寺里發生的所有故事。 這些都與秦婠沒什么關系,她只在歸家第二日收到過羅氏的一封信。羅氏在信里劈頭蓋臉把她削了一頓,罵她隱瞞了秦舒害她落池之事,又言及秦舒自歸家后便躲在房中不見任何人,秦達的尸首到現在還在官府里沒抬回來,秦達的親生姨娘為這事和秦舒并劉氏吵起來,大房鬧翻了天,二房也不甘勢弱,和大房互相撕扯攀咬,最后還是秦老太爺出面壓下。秦老太太因見秦雅出家,秦舒名聲大損,禍及整個秦家女子,又死了一個孫子,氣到昏闕…… 洋洋灑灑五頁信紙,秦婠捧著讀了半天才看完。 看秦家鬧成如今這般田地,她談不上高興,也談不難過,就像看一出別人家的鬧劇,似乎都和她沒有關系。想了想,她提筆回信,信中提及分府之事。 這至關重要之事,需要早日計劃。 ———— 秦家發生這樣的事,沈老太太待秦婠倒無異色,相反,她還有些慶幸。 “虧得娶進門的是你?!鄙蚶咸斨貖拿嫒绱烁锌?。 秦婠只笑而不語。上輩子娶進門的也是她,可結局并不好,她不過是經了一世長些心眼,要說多能耐多厲害也是沒有的,自己有多少斤兩她還是清楚的。 沈老太太憐她在南華寺受了這劫難,讓她安心在蘅園休養幾日再料理家務,秦婠并不好強,覺得自己這段時日確實累壞了,便應下,橫豎府中人事已盡掌她心中,不必事事親躬,她放手個幾日也不成問題。 去南華寺兩日,沈府并無異常發生。二房那頭也很平靜,沈浩文服軟,親自上岳家道歉,總算將邱清露和沈澤念給接了回來。春闈在即,沈浩文再無心思顧及他事,一頭扎進書房刻苦攻讀。邱清露又掌起二房事務,沈芳齡的婚期擇定,其中大大小小的事宜都要料理,便由邱清露主要負責,秦婠代表公中從旁輔助,倒也相安無事。 段謙亦埋頭苦讀,安心留在了鎮遠侯府。沈芳華每日都偷偷拿體己銀子打點廚房的人給他燉些補品,又托人買了上好的紙墨悄悄予他。種種溫柔貼心雖未言明,段謙卻心知肚明,只牢牢記在心里感激,想著日后若高中必百倍還她,不叫她委屈半分,如此便愈發懸梁刺骨地讀書。 ———— 南華寺回來的第三日,秦婠收到了份禮物。 “夫人,這是云廬的云闕先生送到咱們府上給侯爺的。”蟬枝帶著捧著大木匣的小廝的進了蘅園,給秦婠遞上張拜帖。 秦婠打開拜帖,上面規規矩矩地寫著沈浩初的名號,只說敬呈鎮遠侯。秦婠腦中浮現寧非笑吟吟的臉,不知何故心中一暖,她便命人打開木匣。木匣里放了一堆小玩意兒,還有一張花箋。秦婠信手拈起一物件,卻是個有機簧的木頭小鴨,鴨子雕琢得栩栩如生,其上羽翼畫得細膩,惟妙惟肖,機簧一轉,那鴨子就能在地上奔跑,看得她笑顏逐開,又展開花箋讀起。 其上有龍飛鳳舞的字,是王維的前半首——兩妹日成長,雙鬟將及人。已能持寶瑟,自解掩羅巾。念昔別時小,未知疏與親。今來始離恨,拭淚方殷勤。 秦婠便明白了,這匣子小玩意兒都是給她的,只是怕人碎語,故才借著沈浩初的名頭交到她手中。不想那位灑脫不羈的云闕先生,竟也是如此心細之人。秦婠再讀一遍詩,忽將自家失散兄長的模樣與寧非交疊,一時竟有些恍惚。 那廂蟬枝又遞來一青瓷扁盒:“此物也是云闕先生送來的,說是外傷圣藥,有祛疤除痕之功。” 秦婠轉而拿起扁盒,心道南華寺內發生的事連寧非都知道了,看來已傳得滿城風雨,他卻不問緣由,只表關懷,叫她心中感激,遂回屋提筆親自回信。 因從段謙那里得知,寧非同時參加今年春闈,如今怕也正埋頭苦讀,秦婠便命人拿了塊上好端硯,再開庫取了一套陪嫁的玉制九連環,連信一并送去了云廬。 寧非那人,尋常物件根本入不得他的眼,秦婠手里能挑出來的,也就這個巧件了。 卻說云廬那廂,寧非接到沈府的回禮,再看那信,信上喚他“云闕兄”,落款卻是沈浩初的字,沈浩初年紀比他大,會稱他為“兄”的,只可能是秦婠,那字跡又娟秀規整,分明就是秦婠所書。 他拿著信便笑了,一時又想起這兩日風言風語聽到的秦家之事,忽覺歸家之事不宜再耽擱,幸而春闈已然在即。 ———— 三月底,春闈至。 沈家闔府都為沈浩文的春闈而緊張,開試前二老爺更是開了宗祠焚香禱告,春闈那日,連沈老太太都親自將沈浩文送至大門外,許久未曾露面的宋氏也在那日匆匆一現,足見沈家對這場春闈的期待,以及對沈浩文振興門第的期待。 相較之下段謙的赴試就簡單得多了,不過是給老太太和小陶氏行了個禮,就只身去了狀元廟,身上的衣裳鞋襪倒是嶄新的,都是沈芳華偷偷給做的,再托秦婠送給他。 春闈三場,每場三日,足九天,至四月初。 四月初,段謙的兄嫂抵京,秦婠在外賃了間三進的宅子給他們暫住。段謙家里人口簡單,兄嫂膝下只一兒一女,年紀尚幼。小陶氏與段謙兄嫂見過兩次,見其人衣裳雖普通,神情卻是不卑不亢,未因鎮遠侯府的名頭便有諂媚之色,待人接物談吐得宜,為人也爽朗,并無京中高門后宅那些彎繞心思,說起話來倒是舒坦,再看那一雙小女兒亦被教養得大方得體、進退有度,全無小家之氣,連沈老太太見過后都夸段家有寒門貴子之風,小陶氏便愈加滿意,待段謙兄嫂更加和顏悅色。 只二房那邊將沈芳華的親事與沈芳齡相比較,暗地里沒少嫌棄過這門親事,沈芳齡自忖要嫁入豪門,在園中撞見沈芳華幾次,總以言語相譏,諷她鳳凰進土窩。沈芳華只充耳不聞,倒叫沈芳齡自討沒趣。 沈家一人赴春闈,二女將嫁,倒把秦婠忙得又不得空閑。 轉眼便到四月上旬,沈老太太忽聊起秦婠十八歲生辰。 秦婠的十八歲芳辰在五月二十,沈老太太會想起是因為許嬤嬤一句話,五月是京城的花神節,而秦婠的生辰恰好是花神節當天,非常好記。 “秦婠,你的生辰倒是個好日子,想怎么過?”老太太念及自沈浩初離去之后,她獨自掌府,幾番辛苦從無怨言,便想給她好好過個生辰。 這話當著到豐桂堂請安的一眾媳婦姑娘之面問出來,多少意味著秦婠在老太太心里地位與眾不同。老太太春秋已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