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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牌之后還有這么一段故事?!鼻貖駠u兩句,將手中之盒遞給劉榮,“我想看看冬蟲夏草與阿膠?!?/br> “好嘞。”劉榮欣喜地把秦婠往雅間里迎,“夫人您先坐會,在下去后頭拿些蟲草與阿膠來給您細瞧瞧?!?/br> ———— 在瑞來堂里呆了半晌,秦婠也沒空手而出,她挑了兩盒阿膠與兩盒蟲草,這才在劉榮殷勤的送別聲中踏出瑞來堂。 門簾子一掀,冷風涌來,才剛在鋪子里被炭火烤得暖融融的身體忽有些發冷,她情不自禁攏攏襟口。天有些晚,風大了,她加快腳步往外走去,才行了幾步,忽見眼前一輛馬車徐徐而來,停在藥鋪門口。秦婠拉著謝皎往旁邊避讓,只見那馬車華蓋寶頂,十分華麗,四角都有金鈴懸掛,車子停了還在發出叮咚聲音。 馬車的簾子被撩起,有人低頭從馬車里鉆出,秦婠望去,只看到穿著暗金萬蝠紋緙絲皮裘袍的背影,脖上圍了圈貂毛領,身量中等,背卻極挺拔,步履穩健,行動如風。 在這人踏上引客階之前,瑞來堂里已經迎出一大堆人,剛才招呼秦婠的劉榮也夾在其中。 “喬爺來了?!?/br> 秦婠聽到他們齊聲行禮,叫出來人身份。 姓喬?喬宜松進京了? 她有些驚訝,便往前走了兩步,那人本已被前呼后擁著要踏進瑞來堂,卻在忽然間轉過頭來,望向身后。 秦婠心里沒來由一怵,像心臟被人緊緊握住般,只要那手再用些力氣,似乎就能掐碎她胸膛里的心臟。 這個人雙眸狹長,目光鋒利如鷹視,只一眼,就叫人打心里發寒。 秦婠記得這雙眼,她見過,但她想不起自己在哪里見過,又因何而見了。 “夫人?”秋璃見她不對勁,擔心地叫了聲。 秦婠回神時,鋪門外的人已都進了瑞來堂,她輕吁口氣,轉身繼續往外走。擋在鋪子前的馬車又徐徐駛走,秦婠瞧見對面街的小弄口閃過道熟稔身影。 ———— “何寄!你再不出來我找連姨了!” 氣喘吁吁地追到陰暗的弄子口,秦婠氣得高聲一喚。 此語一出,前面墻上突然跳下道高瘦人影,仍舊穿著單薄夾棉袍的何寄抱著劍在離她數步之處站停。 “你怎么了?見我跟見鬼似的,明明看到我還跑?”秦婠三兩步上前,瞪著他質問。 何寄比上次見時又清瘦了些,眉眼棱角更加分明,目光似乎沉靜許多,見了她也不說話,只是看著。 “說話呀!”秦婠板著臉道。 “說什么?”何寄反問她。 “合著我與你十幾年交情,你現在沒話和我說了?”秦婠被他的話堵到。 何寄沉默片刻,淡道:“上次的事……抱歉。你的手好了嗎?” 秦婠摸摸自己手腕,道:“早沒事了。真想不到幾年沒見你竟會耍酒瘋了,難怪連姨不讓你喝酒,我記得你以前不是這樣的?!?/br> “以前?”何寄眼角一挑,似乎有些嘲意,卻沒多說什么。 弄子里的光線黯淡,眼前姑娘裹得像只胖彩雀,一張臉藏在陰影里,喜怒嗔罵都是鮮活模樣,怎么看都生動萬分,不過一段時間沒見,何寄發現自己想她。 秦婠攤開手掌往他面前一橫,不和他廢話:“還來。” “什么東西?”何寄不記得自己欠她何物。 “我的話本,你打算幾時還我?”秦婠目露兇光。 “沒帶出來?!焙渭膭e開頭不看她。 “那我叫沈逍跟你回家去取。”她不肯放過這個機會。 “我現在有事,不回家?!焙渭南胫杩冢娝瓦捅迫说哪?,又道,“等我回去找了親自送去還你?!?/br> “你還親自還我?路上遇見這都不敢見我呢,怎么?愧疚上回的事?我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你了?!鼻貖艽蠓降夭挥嬢^他犯的錯了。 何寄環著胸的手臂卻輕輕壓在自己胸膛上,隔著衣服,他能感覺出書的形狀。 一直在他身上帶著,但他不想還給她。他們之間除了這本書已經沒有別的聯系,故事里的少年兒女,故事外的他們,是失之交臂的過去。 “反正你記著要還我?!鼻貖娝谎圆话l又開了口,“你鬼鬼祟祟在這兒干嘛?” “沈侯沒和你一起出來?”何寄卻答非所問。 “他有事先離開了。怎么?你怕他???”秦婠歪著臉挑眉笑他,“你兩之間是不是有什么誤會?我做個中間人替你們和解和解?不然他老不讓我見……” 話說一半打住,秦婠眨眨眼。 “不讓你見我?”何寄悄悄攥拳,看著秦婠俏皮的表情,心里突然涌起道不明的波瀾。 秦婠覺得自己說得太多,低下頭不語。 “他也不讓我接近你?!焙渭膮s忽然淡道,“大概是怕你受傷吧,因為我在幫他查你們府上的事,恐是怕你知道太多有危險吧?!?/br> “你查到了什么?”秦婠猛地抬頭,想到昨日沈浩初與自己關于瑞來堂的對話,便覺得何寄之言可信。 何寄緩緩邁步,無聲靠近她,低語:“你想知道我在查什么,又查到了什么,我可以告訴你,但我有個要求。” “什么要求?”秦婠問他。 “別讓他知道我和你有接觸,你想見我便偷偷地來,我就告訴你我們查的東西。” 低沉的聲音沙啞,不是何寄從前清朗磊落的聲音。 秦婠莫名對眼前的人,有了一絲陌生的懼意。 ———— 臨仙閣的最高樓可俯瞰整條狀元街,高處風烈,倚欄而站的三人衣袂被吹得獵獵而舞。 “既如此,朕便托沈侯往江南走一趟,你替朕查查蘇壩的營造情況,是否真的貪腐嚴重,物料以次充好。蘇壩之重,關系江南數百萬百姓生計,也關系著朕的江山社稷,朕絕不容失?!被粑踟撌侄?,遠眺碧空,年輕的臉龐上自有一番沉穩氣象。 少年天子,負隅前行,正是革新思變之期。 “臣,遵旨?!鄙蚝瞥豕笆珠L躬。 “卓愛卿,你看幾時去江南好?”霍熙轉身扶起沈浩初,又朝靜立一旁的卓北安道。 “回皇上,此時大雪封路難行,最快也要來年二月春初。”卓北安回道。 “沈侯,明年二月,可好?”霍熙沉聲。 沈浩初算著日子。二月……還剩一個多月,腦中閃過秦婠的模樣,口中卻道:“就依皇上之意,明年二月上路。” 江南的蘇壩是三年前由江南王與工部同時督造,用以解決江南三省水患難題,若是出了差子便是生靈涂炭。上一世在他死前一年,蘇壩被大水沖垮,引上江南數地洪災肆虐,無數百姓流離失所,江南王將此禍推給朝廷,又集結流民興兵造反,也在那年年末。 事實上蘇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