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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進亭子,里頭炭火齊備,又能賞到冬湖雪景,還有吃的玩的。老太太今天也要喝兩盅,看我替您燙rou。” “好!”沈老太太很久沒如此起勁,便領著眾人進了亭子。 秦舒看著秦婠與曹星河交好,咬咬唇,咽下心中的話。 ———— 蘅園外的西廂房里,一桌好菜已去泰半,酒壇也喝空兩個。 秦婠果然令人送了桌上好的席面到奉哥這里,讓奉哥陪著何寄喝個痛快。 “奉哥,再飲一杯?”何寄端著酒盅敬奉哥。 奉哥已經雙眼迷茫,半趴在桌上擺著手:“不行……不行了……再不能喝了。” 話沒完,他就“砰”一聲徹底倒在桌上。 何寄笑了笑,把酒盅放下,起身出院。 侯府的路,他摸著黑都熟,既然進來了,要避開耳目去他想去的地方,易如反掌。 如此想著,他縱身一躍,輕靈飛上樹梢。 如果他沒有記錯,這一年的賞雪宴,秦舒會遇見“沈浩初”。就是這場相逢,讓他守了她這么多年。 這輩子,他與秦舒,也需要個結局。 他知道如今自己身無長處,配不上她,但當年秦舒既然說過那樣的話,那她就不該介意那些身外之物,他如今無拘無束,正好娶她,再搏個前程…… 作者有話要說: 攤手…… 對了,我每章都□□評論送小紅包,應該常留評的小天使都收到過吧,有沒有這么久以來,經常留言卻從沒被抽到過送紅包的小天使,快來和我報下名,我給你送運氣。 第48章 雪宴(3) 大雪傾蓋,遠山如白頭老翁遙立天地間。 沈園的蓮池名為“流香”,香水南流,水道收窄,便成繞園小涇,渠面頗寬,可容采蓮小舟穿行,喚作“漱玉”。這涇一側是臨水長廊,另一側是植道,岸邊遍植松柏楊柳與藤蘿,經年累月那樹已橫生過渠,最繁茂的那棵樹樹冠都已壓到對面的長廊檐頂,宛如巨大的樹形搭橋。 何寄站在樹桿上跺跺腳,震下一大片的雪沫。他抖掉頭肩上落的雪,雙手環胸背靠著主桿站妥,目光凝望臨水長廊的一頭,等心里那道明月光纖素的身影。 ———— 秦舒今年已經十七,要不了一年,至多半年,她的親事就該定下。上秦家提親的人很多,可一直都沒傳出秦家有意與哪家結親的消息,與康王的親事是來年五月定來的,這親事借的還是他與小郡王的交情,再由秦婠作引,秦舒方入太妃的眼,當上康王妃。 那時他想,他與秦舒今生無緣,便替她保一門好親吧。 看著心愛的姑娘嫁予他人,他心里滋味自不舒服。秦舒出嫁那日,他獨自在這里喝了一夜的酒。 就是在這漱玉涇旁的相遇,讓他心甘情愿把她一輩子放在心里,守到死。 ———— 這不是他與秦舒的第一次相遇。他和秦舒早在六年前郡王府的賞梅宴上就已相識,那時他們尚只是垂髫小兒,他和霍談并稱京中二霸,而她卻是秦家最乖巧溫柔的姑娘,他本以為秦舒理當同其她人一樣,看不起他的作為,卻不料一番交談,她卻是最理解他的人。 他的理想,他的抱負,他想走的路,秦舒都懂。 她不像祖母,會用家門榮耀與前途束縛他,也不像嬸娘,雖然嘴里說著明白,可所行種種不過縱容他變本加厲地壞而已。 談起夢想,她從沒嘲笑過他,次次都字如珠璣,每一句都說進他心里。 她曾贊他如雄鷹,天寬地廣方是他心之所向。 她也曾言及想一窺天地廣闊,奈何身為女兒,走不出桎梏。 他很難不動心,而秦舒待他分明也是欲語還羞,那脈脈情意雖未言明,卻也如朦朧霧紙,他曾許她塞外之約,有生之年帶她遠離兆京,看遍天地廣闊,她欣然應允。 兩情相悅,貴在同心。 他自然珍而重之。 在娶秦婠之前,他已向祖母稟明要娶她為妻之愿,媒人都已開始物色,卻出了秦婠之事。他很難不怨秦婠,尤其在誤會那落湖戲是秦婠刻意所為時,那憤怒更是難以控制。 這漱玉涇旁偶然的相逢,便從她勸他好生對待秦婠開始。 她在這里勸他忘記不該記的事,勸他珍惜眼前人,更要他做個頂天立地的男兒。 她說自己會守著心中江湖,終老此生,不論相伴于否,塞外之約永無期限…… 她向他討回贈他的,只道今生不復再見。 是他負了她。 ———— 要等的人還沒來,今生舊痕已變,他也不知能否等到秦舒。霜白的陽光透過樹縫落到他身上,像大塊的雪斑。他等得無聊,從胸口摸出本線冊,隨意翻開一頁。 冊子里是工整的簪花小楷,一看便知出自女人之手。封面上只題著三個字——,落款寫著撰者名號:懷遠。 何寄到今日都還記得,秦舒泫然欲泣向自己討要那本時悲痛欲絕的模樣。 是他對她情動之所起。 那冊子如街頭巷尾盛傳的白話雜書,在沈府向來被祖母禁止,寫的卻是西北大漠與塞外草場的風光,以及少年英雄仗劍江湖的故事。文采算不上精妙,情節卻引人入勝,正是他心之所好。 書是他在秦府赴宴時在秦園里拾到的,一翻之下便被故事吸引,叫秦舒抓個正著。 那時還是滿臉稚氣的秦舒羞得臉紅,罵他偷看她的書,他一問之下方知這出自她之手,寫的正是她夢里風光,潦潦數字,也繪出他向往的天地。 自那一刻起,秦舒成了他心尖之人。 書被他帶走,珍藏至死。 今生回來,他又潛入侯府將其盜出,貼身而收,以作證明。 若是秦舒知道他是真正的沈浩初,也不知會有怎樣的反應? 何寄有些激動。 ———— 回憶舊事,他正恍惚,長廊那頭纖影已現。 聞得微弱動靜,何寄飛快將書收起,果然看到長廊那頭款款行來的秦舒。秦舒今日穿得素淡,里頭是蜜合色竹梅對襟襖,配著淺杏的裙,在墨白二色的雪景里裊如煙竹,婷婷而立。 他的心砰砰跳起,腦中不斷斟酌著一會要同她說的話,另一邊又猶豫著要不要將實情告訴她,會不會嚇到她……種種思緒,雜如棉絮。 反正不管如何,他不能讓秦舒對著另一個沈浩初說出那番話來。 秦舒帶著心腹丫鬟素清緩步在長廊上走著,長廊寂寥,人跡罕至,主仆二人細聲細語地說著話。 “這大冷的天,姑娘怎不披上斗篷,再帶上手爐出來,萬一凍壞了可如何是好?”素清看著自家姑娘單薄的衣著,不由蹙眉道。 “不過就這一小段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