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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豐桂堂時,小陶氏、邱清露與三房的林氏都已經到了,正陪老太太說話,幾位姑娘也都坐著,只有宋氏和沈芳齡今日竟然缺席。堂上正有說有笑,看得出來老太太心情不錯,一見秦婠進去,她便招手把人叫到自己身邊。 “丫頭,昨天嚇壞了吧?”一見面,老太太就撫著她的頭問。 秦婠頗為驚訝,老太太已又道:“一早康王府和永壽公主府都遣人過來問候了,昨個兒那情形真難為你了,幸而……” “幸而咱們侯爺英武。”邱清露笑著附和上。 秦婠低頭,小聲轉了話題道:“今兒怎么不見嬸娘和三meimei?” “哼,你那個meimei昨日在別苑吹了一天的風,夜里就發起熱來,正鬧著呢。”老太太一聽就板下臉來。 “都怪我,沒照顧好她。”秦婠忙道。 “這事不怨你,我清楚,怪她自己。三丫頭那驕縱的性子,就是她正經嫂子的話都未必肯聽,何況是你。”老太太看了眼邱清露,又朝秦婠道,“不過你脾氣也過于柔順,哪里壓得住人,這樣吧,過幾日浩初那事定下后,你便隨你清露嫂子學著料理府里事務……” 此話才出,堂下所有人都變了臉色,秦婠心頭砰砰跳起,嘴里卻道:“老太太,不成不成,我對府里事務不熟……” “沒叫你立時上手,不過是跟著清露多看看學學,再加上眼下年關將近,府里事務繁雜,清露一個人料理著太累,也需要人搭把手。你是正經侯夫人,總要學著主持中饋。”老太太是說一不二的個性,本來就意讓秦婠學著料理家事,叫她參加壽宴已是鋪墊,如今哪容秦婠推卻。 秦婠只得應下:“老太太說得是,孫媳婦記下了,今后就跟著清露嫂子行事,還請嫂子多指教。” 說著她站起來向邱清露行禮,邱清露回她一禮,嘴里勉強說著客氣話兒,心里早就翻騰開了。滿屋的人心思各異,小陶氏站在老太太邊上倒是滿臉喜色,幾位姑娘都垂著頭,只有三房的林氏仍靜靜坐著,似乎這些事都與她無關。 ———— 老太太令秦婠協理府務一事,轉眼傳遍整個后宅,眾人看秦婠的目光立時就不同了。秦婠在老太太那兒坐到近午才回蘅園,一路上的丫鬟婆子見到她無不規矩行禮的,不再是從前散漫模樣。 秦婠這人不太拘禮節,和丫鬟婆子常有說笑,并沒架子,她們待她也多有親近,突然間如此拘謹起來,她極不習慣。悶悶回到蘅園,正碰到奉嫂把午飯燒好,秦婠想到昨日沈浩初救了自己,便打算親自跑一趟瓊海閣,借送飯的機會去瞧瞧他。 這人身上鞭傷未痊愈,昨日疾行策馬前來救她,也不知可曾扯到傷口,她可記得事后旁人議論,那時沈浩初距離她可有段距離,也不知怎么飛奔過來的。 還有墜臺前那聲警示,應該也是他發出的。 于情于理,她都該去看看他,更何況昨晚上他還…… 秦婠一邊走一邊想,臉慢慢紅了。謝皎拎著食盒從旁窺她,不明白她為何走路也能走到臉紅。 不多時兩人到瓊海閣,崔乙守在外邊,因見是秦婠親自前來,便直接讓二人進去。 瓊海閣的窗子半敞,窗外的細竹被風吹出沙沙聲,竹影婆娑落在地上,光影斑駁,沈浩初并不在這里,秦婠看了眼謝皎,她正將食盒打開,將飯食一碗碗取出放到桌,秦婠便往內室行去。 珠簾垂密,帷幔半落,內室的錦榻上坐著沈浩初,半褪了衣裳背對秦婠,窗外幾縷陽光落在他裸/露的背上,將緊實的肌膚照得分明,也將青蜈似的鞭痕照得可怖。他手里正拿著蘸過傷藥的布帛,雙臂往后扭著,要給自己上藥。 那傷畢竟在背上,再怎么折騰,總有他夠不著的地方,沈浩初費了一番精力仍是徒勞。 秦婠悄然站在簾后看了兩眼,已經轉身本打算離開,可腳步頓了頓,最終還是回了頭,緩緩踱到他背后,從他手里抽走布帛。 沈浩初心中一驚,轉過身來,看到她站在斑駁光影間,疑似夢境。 “轉過去。”秦婠撇開臉,目光不敢在他身上打轉。 “你怎么進來了?”沈浩初飛快轉回去,從耳朵開始紅到脖子,聲音如窗外風拂翠竹般沙沉。 “為何不叫人替你上藥?”秦婠坐到他身后,他背上的傷果然迸裂了多處,滲出的血水已經干涸發黃,而他上的藥涂了滿背,卻沒多少擦在傷口上。 “不習慣。”沈浩初言簡意賅地回答,也不知想起什么,又突然轉身握住她的手,“我自己來,臟。” 秦婠用力把他的手掰開,道:“行了,轉過去吧。” 她話也不多,只將布帛握緊,又蘸些藥輕輕印到其中一處傷口上。 冰涼的觸感從傷口處傳來,很快便化作些許刺疼,沈浩初能感受到她動作間的溫柔與小心,甚至于,她還怕他太疼竟輕輕吹氣…… 那氣吹得他要化開。 作者有話要說: 收藏讓我快哭了,唉。 對了,以后更新固定時間吧,晚上九點見。 第29章 欲吻 女人與男人的差別,在這時體現得淋漓盡致。秦婠極盡溫柔的動作,讓他覺得自己回到被人小心呵護的幼年,沒有銅筋鐵骨的心,一點點的疼都被無限放大,用來吸引在意之人的目光。 “疼嗎?”秦婠一邊上藥,一邊吹氣,一邊問他。 沈浩初端直了背回答:“不疼。” “嘴硬。”秦婠小聲回嘴。 沈浩初只笑笑,最初的尷尬漸漸消散,他沒想到平時毛燥迷糊的小丫頭也有這般沉靜溫柔的時刻,像甜甜的果酒,嘗一口就醉人。 沒聽到他的聲音,秦婠又覺沉默得難受,便自己開口:“早上老太太讓我協理管家了,等你進大理寺這事辦妥,我就先跟著文大嫂子學去。” “這是好事,一則老太太信任你了,你在府里地位更牢固,日子也好過些;二則你若能接掌府里事務,我們查起那事來更加方便。你也是該學學這些事,別老像個孩子。”沈浩初淡淡說著,語氣里有絲不易察覺的寵溺。 秦婠覺得他這話說得老氣橫秋,卻難得沒有反駁他,竟還有些撒嬌:“可是接掌府中事務,每天都要按時點卯,還得照管各院各人,每日巡園……” 光想想,她就頭大。 要是嫁給她表哥多好,家里人口簡單,關起門來過自己的小日子,不知道多舒坦。 “你表哥?”沈浩初蹙著眉轉頭。 秦婠閉上嘴,她怎么把心里想的事給說出來了? “后悔嫁進鎮遠侯府?”他逼視她。 秦婠想了想——她能不后悔嗎?本來就不是要嫁進沈家的,無端受牽連罷了。 “秦婠,后悔已經來不及了。”沈浩初靠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