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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看都像是一個做事干脆利落,喜歡“斬草除根”不留余地的人,但是他今日卻放掉了自己和唐慎之,這又是為了什么? 洪臨峰實在是想不通。 唐慎之看著洪臨峰失魂落魄地模樣,知道他心中擔心洪臨川那孩子擔憂地不得了,不禁挑眉道:“要回去告訴皇帝嗎?” 洪臨峰低聲應道:“你覺得……無憑無據的,就這樣空著兩只手,即便是我們回去告訴了皇上,皇上就會相信我們所說的話嗎……況且——你那道圣旨到底是真是假?” “……”唐慎之一時語塞,半晌才道,“這你都能看得出來?我還真是服了你了?!?/br> 唐慎之接到的這道密旨,原本就并非出自皇帝之后,唐大公子只是心中好奇,一心想著這曹右丞跟他素來沒有什么交情,他自己又從來沒有得罪過這個大人物,何必累得他老人家費勁心思偽造一道圣旨,來讓他逗著洪臨峰那孩子玩兒?!因此,唐大公子一時興起地同意了陪著徹查洪府的事情,原本也是一半好奇一半無聊。 而今看來,是有人故意布局,要引著他和洪臨峰來找洪三爺吧? 現在卻突然挖出這么大的一個秘密,唐慎之心知也是躲不掉的,他便雙手抱著枕在腦后,懶洋洋地問道:“得了,現在終于真相大白了,我想翰林院你大概是回不去了吧?……接下來,你打算要怎么辦呢?” 洪大公子看著遠方一抹紅彤彤的晚霞,半晌,才懶懶地吐出一句:“要你管?!?/br> 唐大公子“哼”了一鼻子,沒有好氣兒地說道:“我才懶得管你的閑事呢。” ……只不過,有些許好奇罷了。 洪臨峰啊洪臨峰,你現在知道了一切。 今后,你到底會何去何從呢?…… 真是好奇啊。 洪臨峰心中反復思忖著: 他不能縱容著一個瘋子就這樣帶著他的弟弟流竄在外,敵在暗、我在明,這實在是太過于危險了。他不知道洪家上下什么時候會被突然不知道來自何處的暗箭射得遍體鱗傷……現在,他對壅族一無所知,而他唯一知道的事情,就是洪三爺的據點是在北地。 因此—— “我打算回去之后就立刻跟淵兒成親。”沒等洪大公子考慮完,“金鱗才子”唐慎之便插嘴說道,“我不能讓那孩子一直沒名沒分地跟著我東奔西跑……這是我欠那孩子的,現在是時候應該要償還了。” 洪臨峰點點頭,輕輕地“哦”了一聲。 唐慎之說道:“可是我并不會邀請你們洪府的人來喝喜酒的——我跟你洪臨峰的梁子實在結得太深了,是不可能與你坐下來好好聊天的。況且……淵兒那孩子跟你們洪家早就斬斷了血親、沒有了關聯。那孩子早就不是你們洪家的人了,即便是下了請帖誠心地邀請,想必你們洪府上下也不會有人同意登門的吧?!何必白白惹得淵兒沒臉受委屈?……從今以后,淵兒就是我們唐家的人,和你們洪家再也沒有一點兒關系了,雖然她本來也就早跟你們洪家上下沒有一點兒的關系了?!?/br> 聽著唐慎之“巴拉巴拉”喋喋不休地嘮叨著,洪臨峰突然覺得,這個男人,對于淵兒也并非無情無義的——若是淵兒當真跟了他,雖然算不得太好,但似乎也還不錯。 “你們自己的事情你們自己去折騰,我才懶得去cao這份兒閑心……” 洪大公子閑閑地閉目養神,他現在心中亂的很,沒那工夫跟唐慎之浪費時間耍嘴皮子。 “……?!別擺出一副大舅哥的架勢來行不行?!還真把我唐某人當成你自己的妹夫了啊?……你也不好好看看我比你大幾歲?……” 唐慎之嘟嘟囔囔地不忍讓步。 “年長幾歲也是‘虛長’而已,”洪臨峰懶懶地回道,“現在我才是‘天下才子之首’好嗎?你不過就是一個過氣了的‘金鱗才子’罷了。” “……你你你、你這個混賬!” 唐慎之從來都不知道,洪臨峰真正說起話來,居然也是可以噎死人不償命的主兒。 “話說回來,你習武有多少年?”唐慎之仍舊還是忍不住問道。 “一十六年?!焙榕R峰回答地甚是云淡風輕。 “……?!你藏了十六年?!”唐大公子恨恨地怒道,“你還真是沉得住氣???!那日我那般挑釁于你,你居然能夠做到不露絲毫破綻?” 洪臨峰冷“哼”一聲,道:“贏你?——那本就不是我的人生目標?!?/br> “……?!你、你、你、你、你……”唐大公子一瞬間氣得肝兒疼胃疼,“洪臨峰你少在這里瞧不起人!本公子不過就是沒有時間學武功罷了——若是學過,鐵定要將你遠遠兒地甩到身后不知道幾千里去!……” “哦?是嗎。你心中竟是如此羨慕的嗎?”洪大公子冷靜地說道,“方才也不知道是誰開口說得:‘我原本就不是習武的材料,也絲毫都不羨慕會武功的人’。” “……?!……” ☆、第一百二十五章 洪大公子的決定 洪臨峰決定辭去翰林院的職務,自請北去苦寒之地,似乎只用了短短三天的時間。 可是當他下定決定將自己的這個想法親口告訴給自己的妻子家人知道的時候,出乎意料的,蘇文翡卻似乎早就知道了他的心意一般。 蘇文翡只是笑著,告訴他:“早該這樣說了的……” 洪大公子顯然吃了一驚,問道:“……莫非你早就知道我會有此決定?” 蘇文翡淺淺地笑著,默默地點一點頭。 洪臨峰驚奇不已,問道:“為什么?” 他從未說起過,對于任何人,他都沒有事先提到過這樣的決定,莫非蘇文翡真是已然與他心意相通?所以可以有這般的非凡默契?她能夠看透他的心,所以連問都不用問出口來?! 是這樣的嗎?…… 蘇文翡卻笑道:“小的時候,我總是特別羨慕挺拔傲然的樹木,我覺得自己就想要成為一顆可以為在意的人遮風擋雨、讓他們在炎熱酷暑中得到一絲清涼……可是后來,我慢慢地長大,漸漸地發覺樹木是不可以移動的、甚至不能夠挑選任何他認為值得挑選的人,因此身為樹木的話,它既不可以跟隨、也不可以拒絕,于是我不再想要成為一顆參天的大樹,而是更愿意成為可以守護自己所在意之人的一棟房屋——最好可以在房子下面按上輪子,必要的時候,推著它走去任何想去的地方就好了?!?/br> “文翡,你這樣的想法非常幼稚?!笔前?,幼稚地有些可笑,但是不知道為了什么,洪臨峰的眼角卻泛起星星點點的水光。 “是么,”蘇文翡輕聲笑道,“或許是吧。臨峰,我只知道,你是要做大事的人,我不能阻擋你去做你自己想去完成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