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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君子晚熟十六年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86

分卷閱讀86

    ?!

    “原來是為了這件事……”洪臨峰沉吟著。若是為了名為了利,他倒真是不相信他們洪家虧欠過任何人,但是倘若說到是為了感情——

    那確實是洪家虧欠了唐家。

    “……你既然如此憎恨著我洪府上下,現(xiàn)在又為何要幫我徹查壅族之事?”洪大公子仍然不解,怕不是唐慎之這貨心里打著什么算盤,設計著要坑自己呢吧?!

    “……我不告訴你。”

    唐慎之道。

    事實上,報仇這件事,分寸從來都是自己掌握拿捏的事情。

    唐慎之當初之所以決意要報復洪家,與其說是想要將對方親手拖向萬劫不復的深淵地獄,倒不如說,更多的是為了追求自己內(nèi)心的平衡和安逸。

    他原本就不是一個執(zhí)念太深的人,而之所以選擇濃烈的憎恨,只是因為心中覺得不公。

    對他已經(jīng)去世的母親不公!

    然而現(xiàn)在,他發(fā)覺再往下推進,只怕會傷到洪臨淵、也深深地傷到自己,如果是要以此作為代價,他又覺得是對于洪臨淵和自己的不公。

    唐慎之這一生都在尋找內(nèi)心的平衡——因此當有一方失衡的時候,他就會變得非常焦躁不安。

    就像最近,他就一直處在焦躁不安之中。

    內(nèi)心之中一直有一個聲音在說:似乎應該住手了……再這樣繼續(xù)下去,只怕到頭來會是他們唐家虧欠了洪家……而一個虧欠著別人的世家,又有什么資格談論重振家門?!

    他“金鱗才子”唐慎之報仇的初衷,并非是為了徒增仇恨,他只是為了尋求一種秩序和平衡,俗稱作“討個公道”。

    meimei唐瑤兒曾經(jīng)問過他,怕不怕自己被仇恨蒙蔽了雙眼,看不清未來的方向,從此失去自己的本心?

    當時唐慎之就告訴她,自己是可以百分之百地把控自己的意志力的那種人,仇恨也只不過是受他cao控的工具,自己絕對不會被這種情緒所吞噬……

    現(xiàn)在,似乎時機已經(jīng)成熟了。他是時候擺脫開這種情緒,跟過去做出一個了斷。如若不然,那便是他唐大公子食言而肥。

    一十一年……在他整整花了五年時間去擺脫噩夢的糾纏,自此立下一定要報仇的意愿開始,之后過去了整整一十一年。

    他恨了太久的時間,但依然可是聽憑自己的自由意志去做出判斷,而不是被習慣或者其他的情緒所掌控。

    逛游到了天黑的時候,兩人身邊并沒有任何可以歇腳的地方。

    “洪臨峰,我說你好歹也算得上是個名門望族出身的大公子,怎么會一點兒人生追求和生活品質(zhì)都不講究的呢?!”

    看著洪大公子連頭枕樹干都能夠睡得這樣安穩(wěn),“金鱗才子”唐慎之真是要被氣瘋了。

    身為一個太宰府的嫡親長孫出身的名門公子,居然如此沒有生活品質(zhì)的一丁點兒追求,這貨還真是一點兒大少爺出身的節(jié)cao都沒有啊。

    洪大公子才不理他,連上昨天折騰了一晚,他已經(jīng)有十幾天沒有好好睡覺。忽然,他卻似乎猛然想到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便偏過頭來問向唐慎之道:“對了,我已將近一月未到翰林,你可知現(xiàn)在是誰接替我修書的嗎?”

    “切!誰管你這個。”唐大公子嗤之以鼻,從懷中摸出一根破舊的笛子,只問道,“旁的先不管,我且問你——這個木頭笛子,可與你有些關系的嗎?!”

    洪臨峰只掃了一眼,便眉頭打結(jié)地解不開了。只道:“你從哪里得了這個來的?”

    唐慎之冷冷地“哼”了一聲,說道:“這個你且別管。只告訴我——這個東西與你有關系還是沒有關系?”

    洪臨峰點點頭,說道:“這曾是我的東西。”

    ☆、第一百二十章   木頭笛子的啟示

    “果然是你。”

    唐慎之看上去表情甚是沮喪。

    “……什么‘果然是我’?”洪大公子疑惑不解地問道。

    “絕塵心上記掛著的男人——果然就是你。”

    洪臨峰聽后一怔,半晌才說:“這支木笛,確實是我以前送給絕塵姑娘的東西,但是……她心中記掛著誰,我卻并不知道。”

    “木笛和陶笛才是一對,連我家傳的玉笛都不肯一顧?!”唐大公子頗為受挫地悶悶不樂,道,“洪臨峰啊洪臨峰,你究竟是有哪里好?居然連絕塵那樣不食人間煙火的女子也會傾心于你?”

    洪大公子聽罷臉皮一紅,半晌才道:“我不并知你在說些什么。”

    唐慎之“哈哈”一笑,道:“我原就說的嗎,世間再沒有比你洪臨峰洪大公子更不要臉的男子……明明就是順手勾搭了小姑娘的心魂,還要偽裝成一副謙謙君子、溫潤如玉的做派模樣。”

    洪臨峰怒道:“我什么時候——”

    “算了算了,”唐慎之擺擺手,嘆息道,“我生平第一次記得住的女子,現(xiàn)在成為你的娘子;我生平最動人的如同天仙下凡般無瑕完美的女子,心中記掛的男子卻是你洪臨峰;而我的淵兒,她還是你洪家的女兒、是你的meimei……到底是我上輩子欠了你什么?

    “我的娘子?”洪臨峰一聽這話便黑下臉來,道,“你說文翡是你生平第一次記得住的女子?”

    “……額,咳咳,”唐大公子連忙岔開話題,道,“你可知這支木笛子是怎么到我手中來的?”

    洪臨峰道:“怎么得來的。”

    唐慎之道:“是我在元邑那邊的濟世百草苑中拾到的。”

    “濟世百草苑?”洪臨峰沉吟道,“就是洪三爺和韓大夫經(jīng)營的那一家?”

    “不錯。”唐慎之道,“有件事情我一直想不通——你在洪府外面背著家里的人養(yǎng)育的那個孩子,究竟是個什么來頭?”

    洪大公子心頭一跳,道:“你知道此事?”

    唐慎之點點頭。

    洪臨峰嘆了一口氣,說道:“那孩子是姜允決和青館紅牌馮柳柳的孩兒,因為天生患有慢疾,不好帶到別處去,便托我在京城之中看顧撫養(yǎng)……我心覺京城之中人多眼雜,便將那孩子安置在元邑。”

    唐慎之聽罷不由得“嘖嘖”咋舌,暗自稱奇道:“這種不清不楚的事情你也敢接過來?!你洪大公子還當真是腦袋灌水……”雖然他早猜想得到那孩子應該八成是個私生子,但是卻一直以為是洪臨峰不知道在何處留情,竟不想會是十七皇子姜允決的孩子,這兩個人若不是有過命的交情,又怎么會將自己親生的孩子交付給別人代為撫養(yǎng)?!卻也難怪姜允決會那么鐵了心的幫著洪臨峰。

    唐慎之突然覺得,洪臨峰似乎也沒有看上去那么木訥無情。

    “對了,有樁事情,我一直都沒有告訴過你,”唐大公子看著朦朦朧朧的月色,道,“臨川那孩子跟隨我一同去嵦嶺縣的時候,其中有小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