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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洪臨峰洪大公子是一個例外)——現在卻突然出了這樣的事情,想來洪臨川這個孩子也真的是腦袋沖水、真心瘋了,敢去踩楊丞相那只“老狐貍”。 而今形勢,能在當今天子朝堂之上站得住腳的,自然都是小不了的官,可臨川這孩子又何必專去挑個最大的下手?楊丞相雖有些年紀、性子多忌克,卻還是能以天下事為己任,也因而一直深受到先帝的倚重,兩朝元老心可明鑒于日月。 奈何這位丞相大人卻是深愛面子,齷齪循默……如今洪臨川這個乳臭未干的“毛頭小子”一上來就率先去得罪于他,真真腦袋長草,洗好脖子靜等入棺罷了。 一想到這里,唐慎之就禁不住地要愁由心生,真怕臨川這孩子未在朝廷中大展宏圖一番就先被貶謫地體無完膚。日子過得極快,唐大人當初入了翰林之時就飲下瓊華宴飲,這邊的“新人”們便可一個兩個走馬上任了。 宴飲散去之后,唐慎之路過瓊華后院,見那里的荷塘荷葉舒展,花兒開得正好,一時心悅,駐足觀賞,清風徐徐,不由心情兀自大好。 眾位翰林的同僚大人們也一同向著這邊走過來,因為見到只他一人駐足在此,不覺心起玩鬧之意,為首的一位出身名門的卞大人便道:“這唐大人真是好雅興啊,但是不知曉開得這樣好的荷花蓮葉,是不是只有在咱們翰林才能見得到,一旦回了自己家中,便是什么好景致都也要見不到的了。” 這話語說著說著后來就變味兒了,聽著越發地像是在調侃貶損著唐府一門。 唐慎之唐大人只是充耳不聞,既然裝作聽不到,也就并不肯答話,只因著不想壞了此時興致。心中卻是在暗自嘲諷道:“真是庸才,居然荷蓮不分!” 洪臨峰也在一干人中,皺皺眉頭,動動唇角,終而甚么也沒說出來。 雖然他洪大公子極為不恥于拿著旁人的出身家境尋開心的不上道做法,但是若說是要為了唐慎之這種“人渣”而去得罪同僚,他尚且不愿意的。 洪大公子初入職場,雖然出身顯赫名門,但是卻一直都是如履薄冰,步步謹慎,對于每一位同僚均不敢得罪、誠摯相迎(自然,那位“金鱗才子”唐慎之唐大人卻是個例外)。 唯有他的頂頭上司,他卻是并不敢十分親近的。 洪府的顯赫名聲,似乎不是一般的顯赫……以往常羨慕唐某人仙風道骨、灑脫不羈,心中欽佩欣賞;入職之后再來卻見其萬事均不經心的懶散模樣,總覺得格格不入。先前對其不入流俗的贊賞也漸漸消散殆盡。 唐慎之唐大人往一群同僚之中淡然地一瞧,似乎是瞧見了洪臨峰洪大公子,卻又似乎故意地略過他去不看,此時他心也是懶,并不愿與眾人爭辯,于是撐起扇子,徑自走開。 背后傳來一句話兒緊緊跟上:“唐大人好走!” 一群同僚之中頓時就傳出一陣哄笑。 洪臨峰心中思忖:這樣被人調侃也不著惱,倒還真不是我所認識的唐慎之的為人作風……方才他掃過眾人,也不知他瞧見我沒有。 但卻也只是一轉而過的心思,繼而與身邊同僚談笑自若,再不理會先前的事情。 又過了半月有余,洪臨川這位新晉的榜眼諸多外務都是處理的井井有條,卻奈何只為前一任外務大臣所刁難而總有些地方尚且不能得到要領,有一日面臨禮部之時,洪臨川由于一時大意,應對上意不甚順暢,便給禮部尚書當眾人面數落了一通,十分地尷尬,心中雖然有苦卻亦難以辯駁。 洪臨川十分窘迫地立在當場。 恰逢唐慎之唐大人途徑此地,笑瞇瞇地道了一句:“天氣暑熱,尚書大人便是要教屬下為人處事,也該擇一處清涼的所在;在這里勞師動眾的訓誡下屬,說得好聽便是夸贊大人恪盡職守,那些不知情不知事的——保不齊誤以為大人是受了圣上責備,急于撇清干系、亦或者找尋替罪羔羊發泄怨憤吶……這大殿之外、天子腳下的——尚書大人您可要多多地三思而后行吧……” ☆、第一百章 有人請吃喜酒了 六月的天,雨水總是來得令人猝不及防。 一早晨起的時候還是艷陽高照,只待一會兒的工夫,也能突然就下起雨來。洪臨峰洪大公子覺得,像是這么倒霉的人兒,除了自己以往,也是沒誰了。 洪臨峰趕到翰林院的時候,正巧半路上下著雨,將他從頭到腳淋了一個通透。 他心中大叫著晦氣,然后打眼兒瞧著坐在自己案子前面裝得一本正經的唐慎之。 那廝好像心中憋著笑意卻笑不出來似的,讓人一看到就很火氣高漲。 洪大公子三兩步走到唐慎之面前,從衣袖中掏出一張被雨水打濕了一角的紅色喜帖,冷冰冰地說道:“臨川托我轉交!” 然后就渾身濕噠噠地轉身走開了去。 唐慎之看到洪臨峰的這幅樣子,終于忍不住“哈哈哈哈哈”地一連串笑出聲來。 洪臨峰又是氣惱又是難堪地側過頭來看了唐某人一眼,抖抖唇角,終究還是一言不發地走開了。 “哎呀哎呀,”唐大公子伸手拿起桌上的那張濕了一角的紅色喜帖,打開來,看著上面工整的墨跡,有幾個字已經暈染開來,一看這字體,就是出自洪臨峰之手,“……臨川啊臨川,連你的終身大事都要叫你家兄長提筆代勞,怎么不懶死你這孩子算了?……上次他和蘇小姐的婚宴我是無福參與,這一次你跟堇媛郡主的大婚,自然是少不得要包個大點兒的紅包交給你們了的。” 只是……只是若是當他唐慎之出現到了太宰府的話,但不知道洪老爺和洪夫人,還有洪家的大少奶奶……他們會是作何反應? “呵呵,洪臨峰啊洪臨峰,說你一向喜歡自找麻煩,你還不肯聽我的,如今看來,你還真的就是很喜歡自找麻煩啊。” 唐慎之收起洪臨川的姜允婷的喜帖,一絲不懷好意的笑容便浮現在他的嘴角。 “怎么辦呢,洪臨峰,你在這件事情上面如此傻得天真單純,弄得我唐某人都有點兒不好意思向你們洪府下手了……” 晚上從翰林院出來,雨已經聽了許久。唐大公子推掉了一切應酬,花了兩個時辰,一路馬不停蹄地回到元邑城的唐宅之中。 隨身小侍唐侍墨給他拴馬的時候,無意當中瞥見了從唐大公子袖口當中露出來的那張紅色請帖。 “……?公子,有人要請你吃喜酒啊。” 唐慎之低下頭看一看自己的衣袖,怔了一會子,才慢慢地點點頭,應聲道:“是啊,有人要請我吃喜酒了。” 小侍從唐侍墨笑嘻嘻地問道:“是誰啊是誰啊?” 唐大公子道:“一個好兄弟。” 唐侍墨忽然拉著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