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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不會說出口來。因此這樣含糊其辭地講了一通,洪夫人究竟聽懂了多少,她自己也不是很有把握。 “文翡,你我身為洪府的長孫長媳婦,原本就要受到許多人的指指點點,這些事情,習慣之后,便沒再有什么關系了。”洪夫人輕輕撫摸著她的秀發,口吻悠遠深厚地道。 “別人有別人自己的位置,我們也有我們自己的位置。只要我們做好我們這個位置上應當去做的事情,做到無愧于心,那么又何必要去在意,別人對我們的行為是否認可呢?” “……可是,有人那樣出言誹謗你的孩子、詆毀事實,您就當真一點也不生氣嗎?”蘇文翡困惑不解地問道。 洪夫人寬和而溫存地笑了,說道:“孩子,你要相信自己的夫君。臨峰那個孩子,他是什么樣子的人,時日久了你自然就會看得清楚的。那孩子不會介意這些流言蜚語的,而我,自然就更加不能介意這些了。否則只會令他為我擔心,不是嗎?” 這些道理,其實一直也深深地隱藏在蘇文翡心中。遠在她要嫁做人家為人妻的時候,她的母親就已經告訴過她許多許多的道理……只是盛怒之下,她實在不能回想起當初一絲一毫的覺悟。 我的婆婆,謝謝您,謝謝由您陪在我的身邊。 蘇文翡心懷感激地看著面前的洪夫人,是這個女人,讓她又重新回憶起了自己娘親當時跟自己細心交待過得每一句話。 “……母親,對不住,讓您為我煩憂費心了……”重新拾回理智的蘇文翡,不知為何現下居然心中懷著愧疚與歉意,她想向她致歉,不是向那個咄咄逼人的趙姨娘,而是向這位為了她而悉心勸解的婆婆。 “文翡,我的傻孩子,休要再說如此傻話了……你既然已經嫁到了我們洪家,就是我的兒媳婦了,如果不能由我這個過來人為你解惑,你又能依靠誰呢?如此這般——這才是‘婆媳’啊。”洪夫人溫柔地看著蘇文翡眼淚蒙蒙的雙眼,輕聲細語地道,“你離開蘇家,嫁進我們洪家做媳婦兒,今后我便是你的母親。自然要像疼愛女兒那樣,好好地關心照拂你啊。”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蘇文翡總覺得自己的婆婆在說道“女兒”這個詞匯的時候,似乎費了很大的氣力,才能說得出這樣的詞語。 女兒……為什么這么難于出口呢? 一定是因為自己做的并不夠好,還遠遠達不到“女兒”的標準,所以她才會這么難過吧? 蘇文翡暗暗地想著。今后一定要更好地,成為為她著想、貼身照顧她的兒媳婦才行啊。若非如此,又如何能夠做好她老人家的好女兒,令她寬慰、令她放心? ☆、第三十五章 洪三的藥鋪 濟世百草苑,是元邑小城當地聲名最響的名藥醫鋪。 不可理解的是,此間藥鋪卻與別處不同。一般旁家的藥鋪子,都只是負責照著方子抓藥取材、不負責救人治病。然而提到了這間“濟世百草苑”,這家藥鋪的鋪主本人即是一名被人稱道敬重的名醫好郎中。并且此位大夫性情平靜和順、談吐有十分地風趣,因而頗為元邑當地百姓愛戴信賴。 這間藥鋪的掌柜,是洪三。 若是要說到這位洪三爺,真是聊上三天三夜也說不完他當年的那些英雄事跡;不過唯有一點,是可以言簡意賅地得以說明的——那就是,這位洪三爺,除了也姓“洪”之外,與名門士族洪府一毛錢的關系都沒有。 而藥鋪的賬房,是一位名叫韓子笑的窮酸餓醋。 說到這位韓子笑,其人可謂是洪三爺的入室弟子,將來要繼承師父衣缽的人——因此這個人的醫術和抓藥斷診的本事,也很是不一般。 因而無論是京郊多地,或者是在元邑城,人人都對著其人七分敬重、三分羨慕的。來到濟世百草苑的人,或許是多為病患的緣故,大家說話間也都是和氣溫聲,多半連話都不敢高聲、大氣兒都不敢喘的。 然而此刻,濟世百草苑似乎正遇著一位頗為難纏的客官—— “你就是韓子笑?” 銀牙朱唇、杏目桃腮,唯一的缺憾便是皮膚有些黝黯暗淡,這一位仔細看上去就可以知曉為男扮女裝的“公子哥兒”此刻正立在濟世百草苑賬房韓子笑的面前,朗聲問道。 韓子笑此時正在開一張藥方兒,聽得這桀驁不馴的口吻不由得暗自翻翻眼皮,眉心微微一皺,繼而抬眼看了看這位甚是沒有禮貌的客官一眼——哦,是為姑娘啊。算了,且讓她一讓罷了,于是便道:“姑娘,無論你是過來我們這里診病的還是前來抓藥的,按道理,你都該稱我一聲‘韓大夫’,或者是‘韓郎中’也可以。” 不料想那姑娘桌子一拍,大聲道:“少說廢話,給我取半斤巴豆、半斤黃連。” “……”韓子笑心中翻過了千次百次罵人的話,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氣,放下手中正在方子的筆,不由心地笑道,“我說姑娘,實在是對你不住。韓某人向來都不會助人做些傷天害理的事。” “大瑪瑙,你今天這是在這兒跟我擺的什么譜啊?” 韓子笑心中一懔,目光如電,“嗖”地盯緊了面前的這位女子。 “你究竟是何許人?!” 那姑娘抽一抽嘴角,似乎想要忍一忍,但卻實在沒有忍住,不由得“噗嗤”一笑,道:“瞧把你嚇成什么樣兒了。怎么?你當真是不認得我是誰了嗎?” “你是……?”韓子笑打量般地看著她,心中覺得很是忐忑、也很是驚慌——不會吧?莫非會是她?……不能啊。遙想當年她是什么樣皮膚白皙的女子,怎么可能和自己眼前的姑娘是同一個人? “還想不起來?你竟問我是什么人?大瑪瑙啊大瑪瑙——究竟是本姑娘女大十八變變得太不同之前模樣?還是你真的記性不好。”那姑娘笑了起來,她笑得眼睛抹成一條細長的線。 “……洪臨淵?!”韓大夫韓郎中顯然是震驚不已,“你,你如今怎么變成這樣了……你當真是洪臨淵嗎?!” 那姑娘笑得嬌俏動人,回答道:“是啊,我便是當年那個戰遍天下馬場無敵的‘馬上娘子’洪臨淵——如假包換。” “意料之外……真是出乎意料,”當年洪府老幺洪臨淵“馬上娘子”的稱呼,那可不是浪得虛名。韓子笑從小和她一同練習騎射,只不過當年僅僅以為這位洪家千金不過也就是一時興起,決計堅持不了將馬術練習多少年頭,豈料竟然心誠志堅到了那般地步,還真就給她將馬上騎射學得出神入化、再難有人可以與她并世而立了。不過韓子笑又轉念之間,不由得當下就立刻黑下臉來,沉聲問道,“既然你來,那么——還我錢。” 依稀記得,想當年洪臨淵背棄洪府,與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