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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得洪臨川面紅耳赤、尷尬不已,見他此刻醉得糊涂,也不認真與他計較。 唐慎之費勁兒地睜著眼,嘴上卻不肯停下,嘴上絮絮叨叨地不知又嘟囔了一些什么東西,眼見著那葉小舟距離自己越來越近,借著酒瘋不由得沖著那小舟大聲無禮妄言道: “這是誰家的風塵花朵啊?……人家風月場中的美人兒都是喜愛彈琵琶,怎么這一個就與眾不同?喜歡吹笛子呢?……不錯、不錯、吹得還是挺好聽的……” 高子衡、洪臨川這幫人無一不是給他嚇得心驚rou跳,恨不能立刻跳進江里頭不要上來,只當做不認識這貨就好了。 唐慎之迷迷糊糊地看著那小舟,卻見不多時,一位素衣素衫的年輕姑娘手持竹笛款步走出來: “奴家并不知公子們在這里游玩,只圖自己一時高興,就吹了一曲,若是擾了幾位雅興,實在失禮失禮……” 唐慎之看著那素衣素衫的年輕姑娘,酒突然就醒了。 ……面前的這個女子,應該怎樣形容她才好呢? 是了!此女只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見! 說得就該是這樣的女兒家! 那位年輕的姑娘向唐慎之他們施了一禮,算是打過了招呼,便叫撐船的小童意欲將小舟劃走。 唐慎之眼見著她就要走,急忙沒話找話地說道:“這位姑娘,唐某見你的笛子吹奏得極好——我有一支家傳的玉笛,不如就贈了給姑娘,可好?” 那素衣素衫的年輕姑娘聽罷,淺淺一笑,應聲回答道:“多謝公子美意,不過不必了。竹笛玉笛各有千秋,奴家還是更偏愛——竹笛的音色。” 唐慎之怔怔地看著那葉小舟遠去的方向,直到徹底看不著了,連水紋都不再蕩漾的時候,才回過頭來,向著船上的眾人道: “瞧見了嗎?這才是真正的女子——‘才色卓絕、一塵不染’……若是和她相比,這天下旁的女子,可算都是白活了……” 后來多方打聽詢問,唐慎之唐大公子才得知,自己那一日在江上偶遇的,正是青館的“絕塵姑娘”。 事后他真是很想大嘴巴抽自己一通。 閑談勿論人非,否則失了心魂…… 君子不能背后議論旁人短長,可見此言非虛啊。 ☆、第十六章 失落的繁華 唐慎之決定要再次回到元邑城是在兩個月之前,那個時候天氣尚冷,許多河流并沒有破冰,不像此時百花含苞、柳葉抽芽,想來再過不多時日,漫山遍野便可呈現出一片萬紫千紅。 已經兩年了,他已經兩年不曾回到這里。唐慎之感覺自己上一次離開元邑城的時候,仿佛已經是好久好久以前的事情一樣。 而現今他重回這里,總覺得自己不僅年紀漸長,而且肩膀上扛著的擔子也隨著重了不少,心情心境卻與以往大不相同。 做這個決定其實完全沒有計劃過。 進城的時候,騎馬經過元邑正門兒的唐慎之唐大公子還是忍不住一陣吐槽: “……臨淵啊,你瞧瞧你瞧瞧,那城門口的一對漢白玉的獅子,是不是比之前咱們離開這里的時候舊了好多哇。”唐大公子伸手向身后一指,問著身邊跟隨著的那個年輕女孩兒。 那女兒家像個男兒漢一樣,也自己騎了一匹銀色短毛的駿馬,英姿颯爽、好不得意。 “人家獅子哪里就舊了呢?是現今公子看著它們的眼光與以往不同了吧?……”洪臨淵看著唐慎之說得那對漢白玉的獅子,她怎么就覺得跟兩年之前的那一對,沒有任何差別呢。 “是哦……”唐慎之低聲喃喃自語地道,“……或許你這丫頭說得也不錯。” 上次離開元邑城,至今已逾二載,倘若要說當時他決意離開元邑城前往距離都城千里之外的嵦嶺縣赴任那個時候自己心中還燒著一把熾熱的烈火;那么而今——他的胸中只長燃著一盞指路的明燈。 火未熄、心猶在。 ——不過卻再也不愿意肆無忌憚地燒成一片燎原之勢。 “公子,你是想直接回府里去,還是先進京城去尋高公子、我三哥他們見上一面、敘一敘舊之后再回去?”說到回唐府,洪臨淵心里頭是一百個一千個的不情愿。倘若一會兒要真見了那個曾經逼死了唐慎之生身母親,后來又企圖要謀害唐慎之性命的歹毒婦人,她可不能保證會不會砸下一張冷若冰霜的臉來給她看……更何況那個惡毒的婦人還是自己的親姑姑?!……反正若是能拖著不見就先不見了吧。無奈此行原本就是要陪著唐慎之進京述職的,要是這樣都不肯回唐家看看,實在是不成體統,因此洪臨淵也只好硬著頭皮說服自己不要跟怨婦小人一般計較就好了。 唐慎之略想了一想,道:“先回家去。” 洪臨淵忍不住白眼兒一翻,抖一抖韁繩,催著自己胯下的馬兒跟在唐慎之騎著的馬屁股后頭悶著向前走。 二人御馬走到城郊,這才駐足于一座看上去并不氣派也不甚太大的舊宅子門前。 自打唐家家道中落之后,唐慎之的父親便攜妻帶女地搬到了如今這座舊宅子里頭居住著。說起此座宅子,本來就只是偌大的唐府于繁盛之時,被昔日風光無限的唐老太爺——也就是往日紅透半邊天下“金鱗才子”唐慎之唐大公子如今已然辭世多年的太爺爺,在一次暮春初夏時節里戶外郊游踏青時,一時之間興致所至,隨便伸手一指敲定下來的一處山清水秀的閑置地方。唐老太爺眼瞧著這片地方背依青山、坐擁碧水,放眼皆是一片不錯的好風光,風水極為不錯。于是便突發奇想地命手下工匠們招人修葺了一座不大的宅子出來。 這處宅子一空就是空了幾十年,一直也并沒有什么人在此地居住,多年以來不過都是用來存放一些常年也用不著了閑置雜物罷了。 可是自從唐家老爺(唐老太爺的嫡親長子)因病辭世之后,其子(唐慎之唐大公子的親老爹)不堪忍受往昔街坊鄰里的議論紛紛、指指點點,更深覺自己無才無德,振興家族無望,因而深覺得自己再無顏賴在京城中心的那棟府邸里居住。 說得也對,唐家昔日風光不再,若是強行留在那棟大宅子里面,守著一座自己根本就撐不起來的豪門空名頭,每一日每一日,所能得到的除了恥辱、只剩懷念。因此唐慎之的老爹便借口著續弦妻子產子不暢需要靜養的理由,忙碌了幾年,不停地變賣田地家產,后又攜著全家上下搬至如今這塊清凈地方,過著雖然談不上清貧拮據,但是也的確不再富裕的“守拙歸園田”一般的日子。 除卻一兩位無所歸處的老仆從和年紀尚小的侍婢以外,家中的小廝侍衛們都被遣散回家,如今唐家大小事務,無論昔日身為伸手階級的唐家老爺、唐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