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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翡這種并不懂得賞花的人也知曉,這樣碧色的花朵,且不要說是牡丹,即便是其他什么品種也是不多見此種色彩的。 除此之外,什么多余的裝飾品都沒有,三面皆是雪白色的墻壁。簡單大氣,卻別具一番品味。 蘇文翡見了這樣的安置,不由得心中暗自吞了一口口水。 原來真正的顯貴名家,都是這樣的……東西很少、并不鋪陳許多裝點,顏色也很簡潔明快,但是就讓人覺得品味不凡。 跟洪府一比,自己家的那些金鑲玉的門框、大理石的圍欄,居然讓她感覺到有些汗顏。還敢說自己并不是什么小門小戶走出來的小人物?眼睛看到的一切并不會欺騙人,真的是自己打臉了啊。 果然啊果然——品味這種東西,是需要內涵來沉淀的;而且歷久彌新、不太容易過時。 “翡兒,這就是你的公公婆婆……”站在她身側地孫姨娘,輕輕伸出手指來暗自捅了捅她,壓低聲音提醒道。 蘇文翡回了回神兒,目光終于落在了廳堂之上端坐著的兩位正襟危坐的人物身上。 左邊的那一位,神色之間充滿了嚴肅,即便有些年紀,但是眉宇之間仍然英氣逼人,此人劍眉入鬢、目光如同蒼鷹一般犀利鋒銳,可以斷定其人自年輕時其就必定剛毅果斷未有其比。 這一位,想來必定就是洪臨峰的父親了,蘇文翡心中暗暗一懔。 果真,與他對視不出三秒,便會自行敗下陣來……太可怕了…… 蘇文翡手心手背瞬間全是一陣冷汗。 她咬咬牙,繼續抬起眼來,看向桌案的另外一邊—— 右邊這一位,相比之下就顯得慈眉善目得多了。 那是一位典型的母親,只瞧一眼就知道必定是一個賢妻良母的典范。她的目光如水一般溫柔而慈祥,帶給與她對視的人勇氣和希望…… 她的眼睛好美,真的是好美的一個女人。 蘇文翡有些癡迷地看著這個端坐在自己面前的中年女子——那就是自己的婆婆?洪臨峰洪大公子的母親嗎? 那位夫人看見蘇文翡正兩眼直勾勾地盯著自己看,不由得笑道:“文翡,過來,到母親身邊來坐下,讓母親好好地看看你,可好么?” “……”好啊,怎么會不好呢。蘇文翡覺得這位夫人的聲音就像是充滿了某種魔力一般,讓人無法拒絕。因此只是聽她這樣說,她便不由自主地想要移步上前去,讓她的手輕輕撫摸上自己的面頰和頭發。 這位夫人,有一種天下人皆無法抗拒的母性,就像是她蘇文翡的母親一般,讓她覺得心安、平靜,以及信任和依戀。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直站在蘇文翡身邊的洪臨峰突然開口道:“依照規矩,新婦要先與我向父親母親敬茶?!比缓笏愫魡玖⒃谀赣H身側的侍婢,道,“青軒,去取上好的碧螺春來?!?/br> 卻見那個名喚作青軒的婢女,聽到洪臨峰招呼自己,便盈身一福,利索干練地轉身繞到屏風后面去取茶葉去了。 端坐案旁的那位雍容溫婉的夫人,看著自己的新兒媳,笑道:“規矩都是人定下的,原本就是些虛禮罷了,現在誰也比不得我看著新媳婦兒越看越覺得愛,哪里還顧得上許多呢……我瞧著這個孩子和我投緣,因而才進了一家門來成為一家人呢。” 蘇文翡看著這位洪夫人,越發覺得她說話間都像極了自己的娘親。 洪夫人看著蘇文翡,繼續笑道:“好孩子,你莫要憂懼害怕,全當這里就是自己的家;若是臨峰這個孩子膽敢欺負怠慢了你,你只管過來和我說。我看著你,覺得甚是投緣、因而十分愛惜?!?/br> “……”這一番話語說將出來,直讓蘇文翡聽得喉頭一熱,溫暖地說不出話來。 她知道,她什么都知道。 是啊,她知道她的憂懼、也知道她會害怕。 她當然是會擔心害怕的,有生以來頭一次遠離自己的家、遠離自己的親人,只身一人嫁進一個完全陌生的人家,初為人妻的她,怎么可能會不擔憂害怕呢?…… 她知道的,她完全都能夠體會。所以她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試圖寬慰和溫暖著她的心嗎?…… ……是么?是這樣的嗎? 那么,她就真的是像極了她的生身娘親了。 蘇文翡眼眶一熱,幾乎就要當場滴下眼淚來。 “咳咳咳,”坐在案子另外一頭的洪大人終于聽不過去了,“堂堂太宰府邸,該有的禮數還是要講究的。等著他們敬完了茶,我也離了這里。你再要和他們聊些日常,豈不更好。” 洪夫人看著夫君,微笑著點一點頭。 說話間的功夫,那名叫青軒的侍婢,便已經端著裝著兩杯清茶的茶盞托盤,繞過屏風走至前頭來。 蘇文翡看看洪臨峰,便隨著他行禮,施施然跪下磕頭,然后端過其中一盞茶,畢恭畢敬地向洪夫人敬茶。 洪夫人看著她,接過茶盞來喝了一口,笑容一直都沒有止過。 蘇文翡近看自己的這位婆婆,才發覺她看上去比穿著打扮得還要顯得年輕些,雖然她心知這位洪夫人已經是將近四十歲的年紀,但是看上去也不過就好像剛剛三十出頭的模樣。 歲月幾乎并沒有在這個貴夫人的臉上留下什么痕跡……真是,太神奇了。 待得洪臨峰和蘇文翡向父親母親敬茶禮畢后,便聽得旁邊的孫姨娘道: “恭喜老爺、jiejie,得到這樣溫良孝順的新媳婦?!?/br> 洪臨峰的母親聽到這話,便起身走過去,拉起孫姨娘的手,笑道:“meimei同喜啊。等到忙過了這陣子的許多事,臨川那孩子的婚事也該趕緊著張羅起來……meimei只管放寬心就好,我已經為臨川相看了好幾家的小姐千金,到時候跟你們母子細細地商量一下,再做決定,可好嗎?” 孫姨娘聞聽這話,臉上的笑意更甚,只連連道謝,道:“那可是天大的好事,有勞jiejie為我們母子兩個費心了……” 蘇文翡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自己面前的這位婆婆。 在她的臉上,仔仔細細、認認真真地看了又看、找了又找……完全沒有一點兒虛與委蛇、沒有推三阻四、更加沒有記恨猜度……真的就只有一心一意為他們計劃打算的坦誠模樣。 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 ……她生平從沒有見過任何一個女人,能夠做到這樣坦率直爽地面對自己身邊與自己關系沖突的其他女子……從來都沒有過。 蘇文翡現在總算是徹底搞清楚了,為什么自己的這位婆婆明明坐在那樣一個最容易遭人嫉恨的位置上,她卻還能夠如此安穩、雍容地坐好這個非常難做的位子—— 洪府的正房太太,哦,更說得確切一點兒的話,現在應該稱呼她為自己的婆婆,真是一位很不簡單、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