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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能晚一點再到來吧! 說完這句,方應看便徑直走向了他停在店門外的那頂轎子坐了進去。 饒是林詩音武功三流,也看得出替他抬轎的人俱是高手。 他們就這么目不斜視地從她門前走了過去,一個多余的眼神都沒有給,一句多余的話都沒有問,恭順得嚇人。 轎子沒一會兒便走遠了,而冷血也是在那個時候站起身朝她走來的。 林詩音本來想問他怎么會過來可是有什么事,只是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他搶了先。 他聲音很低,卻很認真,或者說從未如此認真過。 他說:“他不是好人。” 林詩音看著他無意識間流露了些緊張的眼神,瞇起眼笑了:“我知道。” 語畢她又補充了句:“咱們不和他打交道。” 第27章 零貳陸 “對了, 你怎么會過來?”林詩音又問,“有什么事嗎?” “沒事。”他搖搖頭。 其實他只不過是又要離開京城去辦案, 在走之前很想見她一面罷了。 然后就和剛回來那次一樣, 從她家中找到這里,聽此間掌柜說她在與貴客談事,便在樓下候著了。 但他沒想到, 和她談事的貴客,居然會是方應看。 冷血聽過不少關于方應看得事,但在此之前卻并沒有和方應看接觸過,連見也只是遠遠地見過一回。 所以若要仔細算起來,今日才該是他們真正意義上的第一回 照面。 僅有目光交會, 沒人開口,但卻已讓他不太愉快。 不過這份不愉快在林詩音說出那句“不打交道”的時候就散得差不多了。 她對他們倆的態度是很不一樣的, 這當中的區別讓冷血非常開心。 于是沉吟片刻后他又道:“我快走了。” 這話說得林詩音一愣:“走?你要去哪?” 她話音剛落, 門外又進來幾個客人。 兩人忙讓出門口這塊地方方便旁人進出,林詩音想了想,干脆邀他上樓去坐會兒。 上樓時冷血簡單地說了下他要出京辦案的事,而她聽在耳里, 不禁有些可惜:“那豈不是來不及回京過年?” 冷血看著她的表情,忽然想到上一個除夕夜時他還在李園保護她。 那天晚上他們坐在一起吃了暖鍋, 就如她眨著眼要他吃時形容的那樣, 味道很好。 “不一定。”他聽到自己說,“我會盡量回來。” “算啦,案子重要。”林詩音嘆了一聲, 領他進了一個雅間,“就算冷捕頭你到時不在京城,我去神侯府拜節的時候也會準備你那份節禮的。” 言罷還朝他眨了眨眼。 冷血呼吸一頓,垂下眼嗯了一聲,跟她走進了那個雅間。 一進去他就認出來,這不就是那個她和人喝酒的房間嗎? 林詩音不記得那晚的事,他可是記得一清二楚。 記得她看見自己時的欣喜表情,記得她抓住自己手臂時的用力,也記得她明亮至極的眼睛。 太清楚了,以至于做多少場夢都沒法忘記。 就在他差點又陷進對那天的回憶中時,林詩音忽然出了聲。 她已經在桌邊坐下了,動作熟練地擺好了碗筷道:“既然冷捕頭有案子要辦又要離開,今天不妨就讓我請一頓飯?” 冷血想了想,望向她道:“你別吃辣。” 林詩音的表情瞬間一垮,滿臉失望:“你……你怎么還記得這個啊……” 說這話時她大約是有點委屈也有點無奈,所以尾音同舌尖纏綿得厲害,叫人聽在耳里就忍不住要心軟。 可再怎么心軟,只要想到她吃了辣之后是個什么可憐的模樣,冷血就不愿意松口:“你吃不了。” 林詩音被他這堅持的語氣搞得沒辦法,只能同意。 “好吧好吧。”她嘆氣,“我不吃總行了吧?” “嗯。”冷血點頭,頓了頓后又接著道,“我也不吃。” 省的她看到了之后忍不住,畢竟他不敢保證自己到時能在她的哀求之下繼續堅持。 林詩音的確是很久沒有吃過辣了,平時在家中,廚房那邊都是被祥叔吩咐過決不能給她做任何帶辣東西的,至于在這邊,多數情況下她都忙得根本沒時間吃什么,當然也吃不到辣。 原本她還以為今天能有機會吃上一吃呢,結果冷血居然還記著! 最后吃著清湯蘸鹽花的火鍋時,林詩音真是差點想哭給他看。 這還叫火鍋嗎?!簡直太沒有人性了吧。 “你真的吃得下去嗎?”她苦著臉問。 “吃得下。”他完全不覺得這有什么,兒時他一個人在野外的時候,吃的東西可比這難吃多了。 林詩音見他表情如常,心知他應該是真心實意覺得這樣吃沒什么,大概是早習以為常了,一時竟還有些同情他。 她扁扁嘴:“我還是讓他們給你另外上一份蘸料吧。” 他想說不用,她卻已經直接往門口喊人去了。 底下的人動作很快,不過隨蘸料送來的還有一壺酒。 這比辣更讓冷血慌張,忙按住不讓她動。 “別喝酒。”他開口時都有點著急了。 “為什么啊?”林詩音自己是認知不到她酒量差這個事實的,只覺得上回和李師師喝得很開心,“喝一點嘛,就當是給你餞行?” 她問及原因,冷血又無可避免地想到那天晚上的事,目光頓時有點閃躲,但嘴上卻很堅持:“不行。” 而她盯著他看了會兒,忽然道:“好吧,不喝也可以。” 冷血剛要松一口氣,就聽到她繼續道:“那冷捕頭你能不能答應我一個小小的請求——?” “請求?”他有些疑惑。 “就是……”真的話到嘴邊了她忽然吞吐起來,仿佛在糾結什么,但片刻之后還是果斷地抬起眼重新望向他道,“你能不能笑一下?” 冷血:“……?” 林詩音可不是在和他開玩笑,自從被姬冰雁隨口提了一次之后,她就一直很想看冷血笑一次。 可問題是她平時又見不到他,總不能為了這個特地跑一次神侯府說你笑給我看看吧,真要那樣做的話也太像個女流氓了! 而現在他就在她對面坐著,還表示很快又要離開京城去辦案,她就深覺不能放棄這個來之不易的機會,果斷地開了口。 “咱們也認識一年了吧,可是這么久以來,我好像從沒見你笑過。”她說,“真的不能笑一下嗎?” 后半句說得半是疑惑半是期待,聲音也不知為何輕了一些,仿佛是怕他不同意這個請求。 冷血放下筷,隔著暖鍋里升騰不已的熱氣望向她,只覺她的眼睛依然明亮的過分,仿佛有星星在里面住著一般。 他的確不習慣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