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46
居住,最后我們仍然要靠苗人治苗。” 溍帝沉默,“依你所見,夸越石之事該如何處理?” “父皇,以上所言皆為揣測。昨晚兒臣已飛鴿傳書南疆前線,派人打探苗疆王是否知情和議之事及其態度。若苗王知情,那此事乃兒臣小人之心;若苗王被欺瞞,那么兒臣以為父皇當下可押解夸越石作為吳越送給苗疆的締約之禮,苗王必將感恩戴德,再者,夸越石被押解,苗軍的戰斗力也將大打折扣。依兒臣愚見,此乃真正的漁翁之利。” 溍帝注視著這個曾經被他漠視的兒子侃侃而談,他已經暗暗成長為能武善謀,分擔朝政的肱骨臣子。想到剛平息的衢州瘟疫,其琒的膽識、謀略令人刮目相看。現在看來,兩個兒子究竟誰能托付江山,還要仔細斟酌。 隨著年紀愈發年邁,他漸漸明白就算身為天下至尊也逃不過歲月的無情。從前為鞭策太子其珝,用其玨制衡,令其珝心有怨念釀成慘劇。如今,褪去身上的一襲黃袍,他也不過是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再不能經受一次白發人送黑發人的打擊。 “父皇、父皇……”李其琒輕喚走神的溍帝。 溍帝微抬手,“你繼續說……” “父皇,今晚我就能收到消息。若真如所料,夸越石欺瞞苗王利用吳越,請朝廷借和親儀典拖延,待苗王親臨金陵再處置叛臣賊子。” 溍帝沉吟良久,“眹等你的回復。” “是。”李其琒并未退下,“父皇,兒臣還有個不情之請,拖延之計請勿再告訴其他人。” “你是懷疑其玨?”溍帝目光如炬地盯著他。 “無憑無據,兒臣不敢污蔑皇兄。但夸越石由皇兄迎回,謹慎起見,還是切勿打草驚蛇。” 溍帝一言不發,擺手令他退下。 楚王在府中來回踱步,心急如焚,徐相甫一進門便被楚王拽住,焦急問道,“怎么樣了?” “欽天監已經開始卜卦兇吉,禮部正準備和親的禮制儀程。” 楚王皺眉,“父皇真的準備與苗人和親?我隱隱覺得現在的平靜下暗藏洶涌。” 徐相奇怪,“那夸越石怎么突然提出和親之事?” 提到這里,楚王就氣不打一處來,“那夸越石打仗還行,玩政治簡直愚蠢至極。他無意中遇見微服的靜姝,對她一見鐘情,被美色迷住后就什么都拋到腦后了。蠻夷鄙夫,真真是無腦,要知道登上王位了,什么女人得不到。”楚王猛地將手拍到桌上,恨恨道。 “殿下,事已至此,夸越石與我們已是利益攸關。當下,殿下應竭力安撫夸越石,切勿再出亂子。” “孰輕孰重,我還是分得清的。”楚王怒氣難平。“還有,你幫我盯著李其琒的一舉一動,自他在衢州瘟疫上立功,我發現朝中不少人對他頗有好感。太子一派留下的官員中不少人向他獻媚,你看昨日韓相在朝堂上明顯是為他說話。” “殿下放心,韓相與我在朝堂上斗了一輩子,他所圖的無非是朝廷多幾個像他一樣的寒門學子,口口聲聲匡扶大義,不過是紙上談兵罷了。身無半畝心憂天下的窮酸書生空有其表,至于那些聞風而動的墻頭草,殿下更不必在意,待繼承大統后他們自會依附。” “有舅舅這句話我就放心了,我現在即刻進宮覲見母妃,打探宮中情況”。 楚王走進安福宮便見一地狼藉,徐貴妃正臥在榻上,神色疲乏地揉著太陽xue休憩。 “其玨給母妃請安!”楚王疑惑,“這是怎么了?” “還不是你父皇要靜姝和親,她不愿意,天天到我這里哭哭啼啼。” “父皇真的忍心讓靜姝和親,去那蠻夷之地?” 徐貴妃瞟他一眼,“要知道你父皇是慈父,更是明君,一個公主換苗疆幾年安定,劃算的很。” “難道鎮北侯府沒有什么動作?” “兒女情長怎敵得過國家大義。那□□堂之上,你也看到,苗疆和親之請時蘇子偕就在現場。皇上現在派人看守著靜姝,不準她踏出宮門半步,令她安心待嫁。所以她也只能天天到我安福宮以淚洗面。” “母妃辛苦!” “其玨,只要對你有利,這些辛苦算得了什么?你父皇六十壽辰后,身體愈發虛弱,我看得明白,其珝謀逆對他的打擊太大。他近來頗重視李其琒,這可不是好兆頭,你這次從苗疆迎回夸越石,我看很合你父皇的心意,做的好!” “母妃請放心,夸越石的事情兒臣志在必得。” 南疆的消息傳來,夸越石果然是瞞了苗王來到金陵議和,這個消息雖然在意料之中,仍令李其琒全身緊繃,如臨大敵。若此次處理不當,將關系到南疆是否烽煙再起,百姓能否休養生息,安危系于一線。父皇將此事全權委托于他,他深感責任重大。 陸霽不知什么時候來到窗前,靜靜的陪在他的身邊,李其琒略一偏頭,便感受到她的溫柔注視,兩人十指緊扣,他望向湛藍天空下的無邊蕭木,“還有三日,苗王就要進京了。” 清晨,霧氣還未散去,衛征率數十位京畿營中的精銳出城三十里迎接南疆軍護送的三駕馬車。過了預計時間半個時辰后仍遲遲未見到接應的馬車,衛征心知不妙,即刻率一眾精銳朝南邊疾馳,奔襲數十里,只見一群將士正與一群蒙面刺客廝殺,難解難分。 衛征辨認出,領頭的正是南疆將軍王恬,南疆軍盡管配備的是精兵良將,但奔波千里,體力漸漸不濟,愈發難以支撐。衛征當下立斷命人保護好馬車,向南疆軍增援,蒙面的刺客很快因為衛征的增援,寡不敵眾,落敗而逃。 衛征急急來到被護送的幾架馬車前,正欲行禮拜見苗王。負傷嚴重的王恬上前攔住他,低語道,“蘇子偕大人昨夜已接走苗疆王,算算時辰,現在已經入京了。” 原來考慮到苗疆王進京的消息可能走漏,李其琒特派先遣將士扮作鏢局,以護送官員女眷入京的名義保護苗王日夜兼程護送入京,剩下的人則仍按計劃行事以混淆視聽。 負傷的刺客跪于楚王下座請罪。“殿下,馬車內空無一人。” 楚王一直陰著臉,“那三駕馬車可都查看過了?” “檢查了其中的兩駕馬車,后來對方增援到了,我們寡不敵眾,只能撤逃。” “一群廢物!”楚王面如寒鐵還欲斥責,屋外通報,“宮里來的公公帶話,皇上傳楚王殿下即刻入宮覲見。” 楚王知道此時入宮恐怕不妙,他狠踹面前刺客流血的肩膀,使他劇痛地翻滾在地才稍稍解了自己的恨意。 踏入熟悉的明光殿,楚王發現伺候的宮人行色匆匆,氣氛有些微妙,再進入內殿,父皇手邊赫然坐著陌生的苗人,李其琒和蘇子偕在一邊負手而立。那座上的人看衣著打扮顯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