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可以吃下一頭牛。”陸霽揮拳朝他胸前砸去，李其琒是習(xí)武之人胸肌健碩，她反而砸疼了自己，惹得他笑出了聲。他厚實帶繭的大手包裹住她柔弱的小手，把她帶進自己懷中。

    陽光暖暖的，偶有微風(fēng)拂過，兩人誰也不說話，看著眼前花開正燦，脈脈對視，靜靜享受此刻的美好。

    直到有人通報：韓相登門造訪。

    陸霽起身為他整理衣衫后準(zhǔn)備回避，李其琒拉住離去她的手，“隨我去見見韓相吧！”

    她會意，他這是要把她介紹給朝臣們，使她融入他的生活。陸霽點頭，“我去換身衣裳。”

    韓相在前廳見到相攜相伴的兩人，昭王高大英俊，身邊的姑娘眉眼如畫，落落大方，一雙黑眸靈氣逼人，蓮步款款而來。

    “小女陸霽見過韓相。”

    韓相驚喜，“你就是陸太傅的孫女？”

    “是。”

    韓相捋捋胡須，打量著她，連聲稱好，“陸太傅博學(xué)鴻儒，于我有提攜之恩，今日見到他的后人，真真不辱沒祖輩的盛名。”

    李其琒溫柔地望向她，“霽兒，去給韓相泡壺好茶。”陸霽知道兩人還有正事要談，應(yīng)言告退，李其琒的目光追隨著她的背影，神色是罕見的溫柔。

    韓相看著兩人默契如斯，便也了然，“看來老臣要恭喜殿下了。”

    被道破心事，李其琒也不遮掩，“我這次回宮便是請求父皇賜婚。”

    “此次皇上對殿下處理衢州瘟疫之事贊不絕口，殿下請求賜婚，想必得償所愿。陸姑娘出身名門，與殿下郎才女貌，佳偶天成，實屬良配。姑蘇陸氏身后的思齊書院，孕育天下良才，朝中的來自江南的士子大多受過其影響，殿下此舉能贏得不少朝臣的好感。”

    “韓相此言差矣，”李其琒正色道，“我與霽兒的婚姻中從來沒有半分利益色彩。”

    “臣妄自揣度，狹隘了。”韓相自知失言賠禮。

    “韓相言重，此次解困衢州,找到病因和提出平抑糧價的人都是霽兒。”

    “哦！”韓相大為驚訝，情不自禁地稱贊，“不愧是名門之后，陸姑娘真是巾幗不讓須眉。”

    李其琒彎起唇角，這是韓相第一次看到不茍言笑的昭王情緒如此外露。他宦海浮沉數(shù)十年，經(jīng)驗豐富，繼而提出隱隱的擔(dān)憂，“殿下喜事連連，心想事成。反觀楚王流年不利。在殿下南下衢州期間，北邊匈奴連接sao擾邊塞。國庫空虛不堪戰(zhàn)事，楚王被皇上派往和談，哪知匈奴囂張，不守承諾，繼續(xù)燒殺搶掠邊境，讓皇上頭疼極了，斥責(zé)他辦事不力。殿下與楚王這一褒一貶甚是鮮明，如今太子之位空懸，皇上究竟更屬意誰，讓朝臣們難揣圣意啊。”

    李其琒躬身，“謝過韓相提醒，我會小心的。”

    海慧寺的香火繚繞，誦經(jīng)之聲層層疊疊四散溢開。以徐貴妃為首的后宮娘娘們叩拜佛祖為皇上祈福，儀式結(jié)束后，娘娘們各自散去。

    誰又是真正虔誠的為皇上祈禱呢？在佛祖面前許的愿，或為自己的位份，或為母族的富貴，或為自己的兒女……想到這里，徐貴妃嘴角扯出一絲自嘲，她直奔竹林深處的佛堂，那里有她的故人。

    佛堂大門緩緩被推開，佛像高大雄偉，佛祖拈花微笑，靜靜地注視著眼前虔誠誦經(jīng)之人。

    “清玄jiejie，別來無恙啊！”徐貴妃邁入佛堂內(nèi)。

    長公主誦經(jīng)依舊，不予理會。

    徐貴妃環(huán)顧四周，自說自話，“這佛堂修的真好，jiejie安心禮佛就好了，為何還要管那紅塵俗事呢？”

    長公主眼皮未抬。

    長公主的不屑激怒了徐貴妃，她開門見山，“本宮沒時間和你兜圈子，陸安被你藏在哪兒了？”

    長公主緩緩睜眼，如一泓深泉，平靜道，“施主在佛祖前大聲喧嘩多有不敬，還是請回吧！”

    “你少在我面前裝腔作勢！”徐貴妃蹲下與她平視，“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太了解彼此，休想瞞我。當(dāng)年你把沈綰的孩子換走，我睜只眼閉只眼，這一招偷龍轉(zhuǎn)鳳送到山高水遠的姑蘇陸家，好安排呀！陸伯章已死，任誰也想到陸氏還敢藏匿皇室余孽。我不明白，既如此還不躲得遠遠的，居然還敢到金陵送死……”

    徐貴妃死死盯住長公主，唇角凝出冷笑，“真是老天有眼，我就是在此處發(fā)現(xiàn)了肖似元灝的陸安。”

    “這么多年過去了，今天你還要傷害你jiejie的孩子嗎？”長公主垂眸無奈搖頭。

    “你忘掉過去了嗎？我們?nèi)嗽H密無間，可結(jié)果呢？”徐貴妃漸漸有些歇斯底里，“金陵城里人人知道美貌聰慧的沈家小姐，而我了，永遠是你們的陪襯……乞巧節(jié)詩會，沈綰的美麗與才華眾所周知，她如愿嫁給太子。而我了，永遠有個前綴是某人的meimei，嫁給皇上時還只是側(cè)妃，永遠活在你們的陰影里。”憶起往事，她神色凄惶，笑得決然，“看看今天，我才是笑到最后的人，早就沒人記得所謂的沈家大小姐，徐氏家族如今因本宮光宗耀祖，我兒子日后還要登上皇位，我會成為整個吳越國最有權(quán)勢的女人。”

    長公主拾起念珠搖搖頭，話不投機，不再言語。

    “現(xiàn)在的一切都是我該得的。”徐貴妃撂下狠話，“別和我作對！”揚長而去。

    徐相在寺廟一隅等待著貴妃。“哥哥不必多禮。”徐貴妃摒退眾人，將她命人殺害陸安而不得的過程告知徐相。

    徐相訝異，“娘娘未曾與我提過，此事盤根錯節(jié)，若娘娘當(dāng)初一舉成功便沒有后面這些千頭萬緒。事已至此，娘娘現(xiàn)在如何打算？”

    她和盤托出自己的計劃，“想必哥哥已經(jīng)知道昭王鐘情于陸霽的事，我認為其中大有文章可做……此計還需哥哥費心安排。”

    徐相腦中捋了一遍計劃，問出其中最關(guān)鍵的一點，“你怎么肯定陸安還活著？”

    徐貴妃嘴角微扯，“如果陸安死了，清玄長公主不會如此平靜。”

    ☆、第三十一章 皇宮賜婚

    清晨，李其琒的馬車早早駕臨陸府等候，英蘭小跑著出來，“昭王殿下，小姐還在梳洗，請稍等。”

    大概又過了半個時辰還不見人，他納悶著正要進府一探究竟，只見陸霽著鵝黃衣衫翩然而至，婀娜多姿自成風(fēng)流，雙目猶似一泓清泉，顧盼靈動。李其琒一時愣在原地，陸霽眉眼如星，悄聲問他，“我這樣好嗎？”李其琒不顧還有其他人在場，在她額上烙下一吻，她臉泛紅暈，不由一臊。

    馬車轆轆駛向皇宮，陸霽雙手交握，緊抿下唇，李其琒看出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