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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藥粉全都找齊。 此案有賞有罰。 第一賞之人,便是安南將軍。賞賜黃金萬兩,良田數頃。又將錦都禁軍交給他管理,命他負責錦都安全。 第二賞,邱則保護玉玦有功,賜白銀百兩。 左相申不害。嚴刑拷打也未屈服,實為忠臣傲骨。但不能識字欺瞞陛下多年,念及為崇寧鞠躬盡瘁,功過相抵。 罰,陳德兆成家兄弟立時處斬。 元胡令滿門抄斬,殺無赦。九族之內流放西北三年。 而申嫣,替父書信多年,欺瞞陛下,此乃大不敬之罪,念及她有勇有謀為父申冤,死罪可免。剝去官籍,落入賤籍。 這等判決,與鳳嫵所想并無多大出入。 只是,徐子白一時成了這錦都城內風頭最盛之人,公主府日日都有人登門,門檻幾乎都要被踏破。 細辛見此盛況還真有些擔憂,難免勸此刻閑暇與自己對弈的公主“公主,這幾日怕是全錦都的大小官員都遞上拜帖,爺初入官場,如此是否樹大招風?” 鳳嫵手中捻著一黑子,眼卻還在棋盤上流轉“十三若是撇去這一身腥,就無人盯著他了嗎?只怕更多。”啪嗒,鳳嫵落下黑子。 “公主。”是卷丹,捧著一錦盒。 “何事。” 卷丹道“爺說公主愛墨,命卷丹將此墨送來給公主。” 鳳嫵指尖白子滑落。 思緒飄到十三入朝的前一夜。 “夜深了,公主還在寫字?”徐子白取來一披風,替她披上。 鳳嫵道“春日霉氣重,冬日抄寫的金剛經今日翻出來發現都長霉了,過幾日就是祖忌了,我得將補上這些,今年才夠向祖宗燒上一千份。” 徐子白取過那些長霉斑的金剛經查看,勸她“只是紙張有些霉斑而已,上頭字跡都還濃厚。” 鳳嫵將面上紙張翻起來,指著下面的一些金剛經道“你看,冬日里得了一些南竹的墨,南竹水清,墨跡也淡,如今紙張潮濕又長霉斑,許多字跡都花開了。”她鋪開一張素白宣紙,提筆染墨道“還是錦都的墨深,抄寫的經書都易保存。看來以后我可不能貪新鮮,故意換著墨來計較。” 徐子白放下那疊發霉的經文,道“公主若是喜歡,日后十三便將這天下之墨都找來送給公主比較。” 鳳嫵回過神來,擺了擺手。輕聲吩咐。“放到書房里去。”卻再沒看過一眼錦盒。她倒真有些頭疼。 第13章 西風烈 春日原本就短暫,衣櫥里的春衣都還未穿上一輪,便又換上了許多夏裝。鳳嫵今年的夏裝比之去年不知多上多少,送的人多,賞的也多。 女兒家嘛,閑來無事最愛的還不是胭脂衣裳,首飾鞋履。 鳳嫵也不免俗,何況她早就聽說今年高麗產出一種蠶絲,如果織入衣服里,自帶涼意。她可已經等了整整一日了,她想,若是被祖母知道她還這么女兒心性,免不了又要被訓斥。 誰知她等了許久竟然撲了個空,這批蠶絲據說還未入錦都大門,都已經被百里淺川悉數買走。好似是謝知非近來調養身子,常常燥熱難忍,百里淺川心疼夫人,便買來所有蠶絲,給夫人制衣。此刻怕是都已經在織娘們的織布機上了。 鳳嫵聽過這番回話,差點折斷了手里的筆桿。她等了整一日,居然早被他買走。 細辛眉眼跳了跳,實在是硬著頭皮“公主,剛剛奈良來回話。爺說今夜要與禁軍同僚們議事,不回來吃飯了。” “他去哪了?” “十,十里花街。” 十里花街,是錦都入夜之后,最熱鬧的地方。 崇寧民風開放,有花柳之地,也有供女子取樂的。都在這洋洋灑灑的花街上。 無論是官員,商賈,文人,不拉上幾個人晚上一起來樂呵樂呵,紙醉金迷,那是談不成事的。 只是,徐子白沒有料到,他接管禁軍之后,第一個被大家帶來談事的地方居然是這兒。 十里花街遍布百十家所謂的聲樂酒坊間,此刻燈火通明,人聲鼎沸。它處在波哆河的下游,沿著河邊擺開桌椅,搭起雅間。各家的姑娘便陪在一桌一桌的客人中間,風sao噬骨。 徐子白這間房里一共坐了六個人,此刻點了四五個姑娘,各自摟著一個斟酒。他卻還端坐著。 易榮昊和黃襄平都是禁軍分隊的隊長,各自坐在徐子白的左右兩邊。易榮昊和徐子白熟一些,近來處事也知道他不是一個愛擺架子的人,趁著當下氛圍散漫,開口玩笑“將軍怎么不點姑娘?可是沒有中意的?” 有人附和“就是就是。將軍平日幸苦,難得來花街也得放松放松。” 徐子白道“不必了。” 黃襄平是個喝了酒就忘乎所以的人,他大笑著喝下身邊姑娘送過來的酒,打了個嗝調笑“將軍是拘謹了?哈哈哈,您放眼瞧瞧,這四周那個男人來了還端著白日里的正經?” “哈哈哈,就是就是。”靠著門邊坐這的喬海清聽言一拍大腿,對自己身邊的嬌嬌道“來,你去給將軍喂杯酒。” 姑娘都還沒起身,徐子白已經隱隱后退,口氣聽起來有些不悅“真不用。你們自己樂呵。” 易榮昊見這樣子,立刻打個圓場“海清!!我們將軍那是當朝駙馬,平日里看慣了公主這等天仙,這花街里的庸姿俗粉哪能入眼。” 徐子白并沒有答話,這些人分管著禁軍的各個分隊。這些日子雖說自己接管了禁軍,但他們并沒有真心誠服,有些人甚至另有主子。他這個禁軍總軍,有名無實罷了。 身邊的鶯鶯燕燕們聽到易榮昊這么說話,都開始故作抱怨起來,哄得這些隊長們又喝下許多酒來。 易榮昊身邊的這位,是他的老相好了,名喚桃花。她見徐子白始終清冷的樣子,開口道“素來聽聞將軍打仗了得,破案了得,想來挑女人得眼光也了得。我們崇寧可就這么一位公主,就這么嫁給將軍了。” 徐子白沒答話,黃襄平倒有些大舌頭了“可,可不是嗎。當初長公主在大殿之上一跪,就,就是幾個時辰。將軍那時,有,有個屁!” 眾人聞言紛紛阻撓“襄平,你喝多了!” 徐子白道“無事。” 黃襄平又道“我我是沒見過公主,但聽說是個頂尖得美人,又這么為將軍。我要是將軍……” 他話沒說完,咚得一聲砸在桌子上,看來是喝多了。 眾人悄悄摸一把冷汗,他再說下去,恐怕將軍就要把他丟到河里醒酒了。 桃花捂著嘴笑起來,對著徐子白道“將軍今日還真是來巧了,再過一會,就要開始投標了,今夜這位女子,與將軍說來還真有幾分淵源,可不是我們這些庸姿俗粉能比的。” 喬海清道“哦?這花街里還有人和將軍有淵源?” 桃花提起酒杯走至喬海清身邊,灌下一杯酒“您就瞧著吧。”說罷,她將身后的粉色紗幔卷開,波哆河的水汽就更加直接的撲面而來。 徐子白見黃襄平已經倒了,怕今夜是談不成事情,正想找個借口回府。 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