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卻只有一樓能夠上廁所。

    顧小栗下樓上了個廁所，又去廚房給自己倒了杯水, 回客廳的時候看到一樓的窗戶開著。

    夏天開窗是很正常的，這棟房子在樹林里面, 有著自然的清新氣味, 還有一些細小的蟲鳴, 顧小栗捧著杯子走近窗口，水是燙的，在水面繞出朦朧的霧氣。

    西澤學長的樹屋也在樹林，也有這樣的香氣和聲音, 顧小栗有些失神。

    她原本已經把這些失落和迷茫的情感壓在箱底，不知道是不是下午布萊克的話提醒了她, 所以她竟然又開始想這個問題。

    現在的她究竟是懷抱著怎樣的情感呢？倒也沒有特別難過, 在她心里西澤是個很好的人，而且是得不到的，這些她一開始就隱隱約約地有著預感。

    大約是覺得很好的事物, 想著如果自己也能夠得到就好了，沒有得到反而有些“果然這樣”的安心。

    顧小栗也開始不懂自己了，她捧著水杯喝水, 看外面淺橙色路燈下的灌木叢，因為有蟋蟀的聲音所以更顯寂靜。

    一杯水喝完，顧小栗把杯子放在原有的位置，心想這一次得一覺睡到天亮。

    然而……在經過布萊克臥室門口的時候她開始有種微妙感。

    好像聞到了糊味，在窗口吹了一段時間腦子還挺清楚的所以應該不是聞錯了而是踏踏實實的糊味。

    該不該進去呢，大晚上進別人的臥室可能不太好，但是好明顯的味道啊，布萊克不會又失控燒了什么東西吧，潘蓉老師會氣瘋的，絕對會。

    校醫不是說過已經沒問題了嗎，一切指標正常，連續兩個晚上出問題也太讓人覺得糟心了吧。

    顧小栗腦子里一團亂七八糟的吐槽閃過，最終還是決定先敲門再說，“布萊克，布萊克你醒了嗎？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懷疑你在臥室里烤串。”

    并沒有聲音。

    “我進去了哦，你美貌的擔保人進去了，”顧小栗推開門，看到臥室里的情景，“哦，對不起，原來你在烤自己啊，請繼續，打擾了。”

    ……不，不對，仔細想一想烤自己也是不對的。

    顧小栗走進臥室，看到布萊克坐在地板上，他眼睛是睜著的，但是有些失焦，獸瞳里那道黑色的線非常不明顯，看上去眼睛似乎只有純粹的金色，身上冒著淡藍色的火焰。

    顧小栗遲疑了一下，不太確認布萊克這到底是怎樣的新的抽法，走進他，“布萊克？布萊克？”

    顧小栗伸手想去扶他起來，卻被避開了。

    這個行為讓顧小栗微微一愣，再次輕聲叫他的名字，“布萊克？”

    布萊克確實是看著她的，卻好像在透過她在看別的人，他咬了下唇，這個動作讓他看起來有些稚氣，甚至是有些委屈的，“不要好不好？”

    顧小栗眨了眼，順著他的言語發問，“什么不要？”

    布萊克也跟著她眨了眼，小聲地，祈求地開口，“不要折斷我的翅膀，好不好。”

    他這個說法讓顧小栗忍不住看了一眼他的后背，那里什么也沒有。

    西澤治療不了，她也治不了的翅膀上的傷口。

    顧小栗低頭，鼓勵他繼續開口，“不會折斷你的翅膀的，可是你要告訴我，我是誰？”

    想要折斷你的翅膀的人是誰？

    顧小栗知道著即使是這個世界龍依舊是稀少并且危險的生物，那么到底是怎樣的大膽的人會做出這樣的行為。

    布萊克像一個真正的兒童那樣，眼睛明亮，說出一長串繁瑣且悠長的句子。

    媽、媽的！到了這么重要的信息的時候竟然剛給我說外語！

    顧小栗慈愛的表情堅持不下去，“請用通用語謝謝。”

    又是更長的一連串聽不懂的話，對方神情還特別真摯。

    “該不會在耍我吧，”顧小栗嘴角抽搐，發現他身上的那些藍色火苗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消失了。

    “mama。”

    這個詞匯突然被說出，字正腔圓，以至于顧小栗想讓自己覺得聽錯了都不行。

    “是你mama要折斷你的翅膀？”顧小栗提高聲音，不敢相信。

    然而布萊克并沒有給她再次發問的時間，因為他扶著頭，好一陣后像從夢境中驚醒一樣的，“顧小栗？”

    不知道為什么有種謎一樣的羞恥……這就是偷偷打聽別人秘密的代價嗎？

    “是我，”顧小栗輕聲咳了咳，“我聞到你這里有燒糊的味道所以來看看。”說到這里她也楞了一下，“對哦，你看上去一點事也沒有，糊味是哪里來的。”

    布萊克晚上睡覺的時候都是只穿個大短褲的，完好地在這里，也不是衣服燒焦的味道。

    顧小栗伸手觸碰了一下他的手臂，依舊有點硬，比平時更加燙手的溫度。

    不知道為什么這個時候的布萊克有點莫名其妙的乖，看著顧小栗沒有任何反抗。

    顧小栗聞了一下他的肩膀，皺眉，又聞了一下他的頭發。

    ……腦子，雖然不敢相信但確實是從頭那里傳來的，腦子燒焦了。

    實在是太離譜了所以雖然肯定了味道的出處反而更讓人感到絕望。

    這位少年你能把你的腦子打開給我看一下嗎，我絕對不是想喝豆腐腦？

    “維森特！維森特！”確認這絕對不是自己能夠解決的問題，顧小栗果斷地去喊人，“布萊克腦子壞了……呃唔。”

    原本還要說的話咽了回去，顧小栗被布萊克一手捂住了嘴巴，只能發出嗚嗚聲。

    顧小栗伸手去推他，結果因為她的反抗布萊克將她按倒在地上，另一只手將她的手扣在上方。

    mama呀！我被腦子壞掉的人牽制住了！顧小栗腦內的唯一想法。

    俗話說得好，不怕橫的就怕不要命的，布萊克現在又橫腦子又不清楚，也算是兩者都占全了，顧小栗睜大眼睛不知道對方會做什么。

    平時沒精神的死魚眼一下子變得相當生動活潑甚至還有隱隱的害怕，和布萊克那種皮膚都硬邦邦的人完全不同的柔軟的身體。

    布萊克的眼瞳依舊是純金色，在暗處是熒熒的綠光，“顧小栗？”

    顧小栗嘴巴還被捂著，使勁點頭。

    看看我啊，雖然占了你的便宜聽了一句mama但是其實我只是個路過來看看的咸魚，請不要在意我把我放回去，你會有好運的謝謝！以錦鯉的名義發誓！

    “是夢，”布萊克果斷地下了結論。

    去你大爺的哦！你再看清楚一點！腦子是糊著的時候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