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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雖是對這個爹沒感情,但老爺子對她也挺好。 沈梨又幫他盛了碗湯。 * 下了整夜春雨,凋落半地的桃花被人碾在腳下,跟泥土混臟在一起,失了顏色。 秦若看著靠窗邊的人,清瘦側臉在暗色光影下顯得孤寂又沉默。 “項兄……” 項清衍頓了半晌,才側臉看過來,黑漆雙眸里沉沉了無生氣,秦若心里扎疼。 那沈鐘一看就是個風流子,招惹了又拋下,她為項清衍不值。 “項兄與其在這煎熬,不如我跟你一起,去那沈家找找到沈鐘,問問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秦若話語帶著憤然,項清衍淡淡轉過頭,望著那半樹殘花。 “問了又有何用。” 杳無音信,突然便從他的生命里消失,本就是錯誤的感情,許是突然想開了,便能輕易松手。 “至少得個死心。”秦若放輕了聲音,“項兄,春闈不到十日,到時一別與秋鴻,再難相見了。” 苦澀之意從心底泛出,帶著如將心臟緊攥的痛楚。 那扇面字跡還歷歷在目,又怎么甘心呢。 * 借了快馬,連夜趕路,終在薄霧還未散盡時,趕到了沈府。 大石獅子面東,口含玉珠,一看那朱門拱梁,便能感受到沈家的財大氣粗,跟平常百姓家的差距,真如那高高門檻,將人隔絕開來。 秦若下了馬,她過去砰砰幾聲把門砸的巨響。 半晌,有個灰衣小廝從里面出來,打著哈欠,看到來人,小眼睛一瞇,在秦若身上來回游走一番。 粗布衣服土種馬,前面的這人小家小氣的,一看就是酸書生。 “找誰啊。” 秦若拱了拱手,“麻煩通報一聲,找沈家公子沈鐘。” 小廝嘁了一聲,“沒這人。” 秦若臉色難看幾分,項清衍從后面走上來。 小廝又在他身上繞了一圈,這位雖是也打扮窮酸,但身形氣勢還有那么幾分清俊。 “我們是儒岳學院的學生,跟你家少爺是同窗。” 小廝心里一咯噔,小姐回來再三交代,如果有儒岳學院的人來找,特別是長得好看的那位,得好聲好氣地領到她閨房里去,如若是不從,那拿繩子捆了也得硬推進去。 “快快請進!” 領著二人進到沈府,里面雕廊畫棟,山石亭洞,一應俱全。 拐著繞著好幾個彎兒,那小廝才停下。 “我家小姐等候多時了!” 項清衍一聽立刻道:“錯了,我是來找你們沈家公子的。” “我家公子不想見你,我家小姐是天天盼著呢。” 項清衍面上冷寒兩分,轉身想走。 那小廝一看人要走就急了,“公子!哎哎!別走啊……呀!得罪了!” 一掌刀砍,麻溜把衣服布帶解下給人捆了。 * 有淺淡幽香縈繞鼻尖,睜眼,是紅綢軟帳,透過紗帳,隱約可看到一女子坐在桌前,芙蓉黃色的裙,身形窈窕有致。 項清衍臉色冷然地坐起來。 那女子看到他醒,“脖子還痛嗎?” 聲音如清透玉珠般,竟還有一二分熟悉。 項清衍愣神兩秒,遂想到這應該就是沈家知府之女,沈鐘的meimei,沈梨。 “沈小姐為何要如此偏執。” 沈梨悠悠倒了杯水,唇角笑意跟著漫出,“不是你急著想見我嗎?” “相必你是誤會了。” 項清衍從床上下來,聲音透著半分冷淡兩分不悅,“我要來找的人不是你。” “那是誰?” 沒有心思跟這女人多費口舌,項清衍推了門就要走。 “項兄好生無情,才幾日不見,就對我如此冷淡。” 這熟悉的帶著一絲漫不經心的調笑,讓項清衍的步子猛然一頓。 沈梨轉身,笑意吟吟。 女子眼尾彎出狡黠,像是俏皮的狐,把魅人的面龐露出來,勾的人迷顛。 太過熟悉的臉龐,又有那么一絲不一樣。 項清衍看著沈梨站起來,遙遙幾步,到了跟前。 她從背后拿出一柄玉珠骨扇,白皙柔荑慢慢展開扇面。 “可還認得這把扇?” 心臟重重一跳,下一刻,項清衍眼睛微微睜大。 女子把頭上釵飾一一摘掉,用了素帶束起長發,臉上嬌俏魅意收攏,神態溫然又漫不經心,如若那黛眉再挑銳幾分,那便跟沈鐘……一模一樣。 剛剛心內一閃而過的猜疑成了事實。 沈梨看著面前的人不笑也不怒,黑沉眼眸里無波無瀾的,突然覺得心虛了。 “項兄,是不是特別驚訝~”她試探著湊過去笑笑。 項清衍閉了閉眼,暗意在眼底掠過,“是沒想到。” 他唇線緊抿,側臉輪廓繃的很僵。 沈梨看他涼涼淡淡的視線,便知道有些難搞。 男票好像挺生氣的。 “從來都沒有沈鐘,一直都是你裝扮的是嗎。” 沈梨老實的點點頭。 “耍人很好玩嗎?” 更老實的搖頭。 項清衍咬了咬后牙根,也不知心里到底是什么感覺,被欺瞞到現在,之前像是被當成傻子一般戲弄,估計她還樂在其中吧。 沈梨的小心思被猜了個透,她看著對方越來越冷然的臉,立刻討好的抱住他的身子。 “我只是沒招了才這樣的,你之前那么討厭我。” 對方沒有掙開,沈梨再接再厲,可憐兮兮地碰了碰他的唇角。 “我好想你,特別想。” 心里被軟軟戳中,項清衍手指微屈,對方的三言兩語就能把他制貼的穩穩當當。 但那點氣還是堵著,也沒放軟姿態。 像樹袋熊那樣掛了半天,沈梨xiele氣,“你不想跟我說話了嗎。” 項清衍拳頭攥了又攥,“你讓我怎么跟你說話。” 沈梨頹然地松了手,有些無措道:“再過些日子,你就上京趕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