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撫上我的頭發，還甚是溫柔的摸了摸。我僵住了身子，莫道是什么時候到我身后的，我竟然都沒感覺到。

    發上的觸感消失，我以為莫道坐回去了，正松了一口氣，沒想到莫道突然貼在了我的背上。我看著銅鏡中的我的和他，離得那么近，姿勢那么......曖昧，就像是一對新婚燕爾一樣。我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然后愣愣的看著鏡子中的他。

    “鈴鐺。”莫道啟唇，輕輕地喚了我一聲，“竟還有如你這般的女子，當真是少見了，不過好在本君從來沒對你的腦子抱過什么希望。”

    說罷，還不等我反應過來，莫道就消失不見了。我還愣愣的坐在原地，想著剛剛莫道說的話。半晌后，我握緊了玉梳。嘿呀！好氣呀！

    莫道在冥界住了一個多月，我同他之間好像和在碎魂宮的時候一樣，但又有些不一樣。

    比如，我在往生殿中的軟塌旁，多了一張茶案一把沉香木椅，每日我窩在軟榻上看凡間故事時，他就會坐在椅子上看書，與我們在碎魂宮時一樣。

    但是，每日下午我午休醒來時，都會看見，他都會坐在我軟塌外側，我的身上蓋著他的外袍，他雖然只是換了個地方坐著看書，可我總覺得有什么不一樣了。

    最最糟糕的時，我現在一看見他的眼睛就會克制不住的臉紅，我覺得我這樣下去大事不妙，就找來了孟嬌嬌和安楠討論。

    可是，萬萬沒想到啊，那兩個沒良心的竟然嘲笑我，說我喜歡上了別人還不知道。

    可是老實說，我活了三十七萬多年，未成人型之前的時間也就不算了，我也就只與未安有過婚約，還是一個短短兩萬年不到就夭折了的婚約。而且從那以后，我就再也沒有對任何人動心過，也不曾與任何異性有過過于密切的往來，交流。

    所以，總的來說，我是真的沒想到，這愛來的這么突然。我也從沒想過，我會愛上那個老家伙。

    “銷魂啊，緣分這種東西，是命中注定的，并非是由你想或者不想的。”安楠看著我，食指輕輕的叩擊著桌面，那噠噠的聲音和著那一個字一個字的落在了我心上。

    我下意識的摸了摸掛在腰側的長鞭，我還是有些恍惚，明明我與他之間根本就沒有什么jian情可以發生的時候啊。是從什么時候開始，什么時候開始變成這樣的？

    是從他在奈何橋上背我的時候，還是在他在青丘時總能在關鍵時刻出現的時候，又或者是......早在碎魂宮中，我就已經對他有非分之想了？

    可是，為何我直到現在才反應過來，難道我真的如莫道所說的，腦子不大好？只是我和他，終究是不可能的呀。

    他與青丘有婚約，不能因為我，清欲境再次與青丘解除婚約啊。這與清欲境，與青丘都是打臉的事兒呀。

    “銷魂，二十多萬年了，我以為你要孤獨終老了，沒想到，你終于喜歡上了一個人。我不懂那些關于臉面的事兒，我只為你開心，你也莫要想那么多，若是真的喜歡，管他有沒有婚約，搶來就是。”孟嬌嬌緊緊地握著我的手，頗有一種我一聲令下，她就會立刻帶人去將莫道綁來的樣子。

    我抽出雙手，搖了搖頭。不可以，堅決不可以。

    雖然師傅已經身歸混沌了，但是這樁婚事終究是師傅定下的，絕不能違背他老人家的遺愿。更何況，當初既然莫道不反對與青丘那位女君訂婚，自然心中也是有幾分喜歡的，所以，拆散他人棒打鴛鴦這事兒，我是真的做不來。

    將安楠與孟嬌嬌送出了往生殿，我拎著酒壺晃晃悠悠的，從花海中一路蕩到了星河。老實說，那夜我做的事兒我還是有幾分印象的，他雖然沒有反抗，但卻也是制止了的，只是我那時一副潑皮耍賴的模樣，想來那時我應該就已經對他有些想法了。

    我無奈的自嘲苦笑，步銷魂啊，步銷魂，你真應當去抄一抄清心咒，來驅一驅你那猥瑣的思想。

    一口將壺中的酒飲盡，我噗通一下跳進了星河里，我需要好好冷靜一下。我要捋一捋，捋一捋我該怎么辦，我要怎么辦。

    我是個藏不住事兒，說不得假話的人。我這幾日的反常已經引起了莫道的注意，如果他真的問起來，我應該怎么回答，我要怎么回答他。我從未覺得自己的腦子這般亂過，已經不知道該做什么了，只能由著自己沉下去。

    噗通又是一聲響，我還在恍惚中，就已經被人抱在了懷里，往河岸上游去。

    “看來日后是要禁你酒了，喝醉了竟還往河里跳，你倒是長本事了。”莫道面色不悅，語氣冷硬道。

    我看著他臉上的水滑落，不自覺的用手去接了一下，然后舔了舔手指。他看著我的舉動神色一動，卻是沒說什么。

    “老家伙！”我看著莫道，突然克制不住的想要抱他，然后我真的就這么做了。感覺到他身子僵了一下，我心里有些失落，我本以為，他對我或許是有些不一樣的。

    剛準備松開手，他卻突然抬起手撫摸著我的脊背：“若是不想說，就不要說，我也不會問，你不必這般，我看著也心疼。”

    我想他是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的，不過他既然沒有說破，我也就沒必要再多說什么，只是還是舍不得撒開手。

    我是真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這么重口味了，以前喜歡未安那樣翩翩俊朗，溫潤和煦的人，現在竟然喜歡上這種嘴巴毒，還冷冰冰的大冰塊。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看來我是嫁不出去久了，竟然這么將就自己了。

    “你若是再敢想未安，我就把你丟到河里去。”莫道坐起身子，捧著我的臉，笑瞇瞇的看著我。

    看著他的笑，我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這個笑還不如不笑呢！不過，這個是重點么！重點不應該是我剛剛腹誹他的那一段么！按照他的性格，不是應該威脅我，要把我丟下誅仙臺么！

    “本君非常高興，你對本君的了解，這么透徹。”莫道依舊是面帶笑容，只是這個笑容比剛剛的溫柔了多。

    我伸手捏了捏他的臉，此時我深深的懷疑，眼前的這人是不是莫道本人。

    莫道一把握住我在他臉上蹂躪的手，笑的甚是無奈，那雙深邃的眸子里都帶著淺淺的笑意。我看的老臉一紅，立刻撇過頭去不再看他。他輕笑出聲，抬手搭上我腰上的長鞭，再松開手時，一個精致的銅鈴掛在了我的鞭把上。

    “生辰快樂。”莫道低頭在我的額上輕輕一吻，柔聲道。

    ☆、第二十二章

    他竟然知道！我猛地抬起頭看著他，他抬手摸了摸我的頭，“無論何時，無論何地，只要你晃動鈴鐺，我都會第一時間趕到你身邊。”

    我不敢置信的拿起長鞭，輕輕的拂過那個小巧精致的鈴鐺，拿在手上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