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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身穿如此好料衣物的人,又怎么會穿的慣爺爺以前那粗布麻衣的。柳月心中如是想到。 他看了眼放在床邊的衣服,道了聲:“謝謝。” 柳月腳下挪了一步,都轉了身打算出去的,但又轉了過來,看著他,還是問了出來:“需要幫忙嗎?” 想著他的傷,柳月還是放心不下。 他這才抬眼看向柳月。 微弱的燭光下,柳月垂眸低頭,小臉紅紅的,比這燭光還要明亮。 ☆、6.初秋相遇 好靜。 房間里好靜,靜的柳月都快呼吸不過來了。 就在柳月忍不住想要轉身離去時,終于聽到了聲音:“不用。” 柳月松了一口氣,雖然想著要幫他,但剛開口詢問后,心中便有那么一絲后悔,特別是在這么漫長的寂靜等待中,她越來越緊張,還真怕他說需要,那她肯定會手抖的。 柳月轉身,準備離去。 走了兩步,回頭又道:“要不,過幾天好些了再換吧?” 柳月試著詢問,不確定他會答應。 “好。”他應道。 沒想到他會如此立馬干脆的答應,有點出乎意料,柳月仔細瞧了他一眼,只瞧見他又閉上了眼睛。 ………… 翌日晨,柳月早早的起床就去河里了。在風港處牽了船,便撐著船,帶著漁網行駛在大河上。 云河村是一個有山有水的村莊。青山延綿不斷,巍峨雄壯,山腳一條綠瑩瑩奔騰的大河蜿蜒盤繞。除了這條大河,云河村還有一條小河,小河的水甘甜清涼,往往可以直接飲用。 小河的水自山頂流下,貫流在云河村整個山背的山腳處,所以村里的婦人洗衣洗菜都喜歡去小河。而小河水來源的那座山,便是云河村坐落之處背后依靠的那座山,山名為“望龍山”。 因為此山獨立于眾山之間,雖然此山四周都是山,但它卻不與任何山相連,又在眾多山中是為最高,人們站在山腳仰望時,只見此山獨聳入云,所以此山便被人們叫做“望龍山”。 望龍山山頂筆直陡峭,多是巖石少有樹木,有幾顆,也只是細枝矮木,長不高大。 小河的那股泉水便是自那山頂而出,飛流直下,沒有多么的氣勢雄偉,倒像是一道溫柔的水簾,落到半山腰處,便被突出的巖石和山體攔截接住,形成一道細水緩緩流至山腳。 記得有次雨后,柳月撐著船在大河上,遠遠地看見一道彩虹掛在“望龍山”上空處,潔白瑩亮的泉水自山頂灑落,天空美的好像一副畫,山腳下大河邊上的云河村籠罩在一層淡淡的水霧中,朦朦朧朧,宛如仙境。 晴了幾日,大河中段河面寬廣,河水不見明顯深淺,但大河上段一截淺灘處明顯可見河水消退,河邊沙子石頭都露了出來,在陽光的照耀下明亮耀眼。 村里有不少孩童打著赤腳,調皮的踩在石子奔跑,絲毫不覺得腳板會疼,他們早已習慣了赤腳踩在石子上,不會覺著疼,反而舒服。 幾個孩童在河邊尋好了石子打著水漂,比著誰漂的最遠。 柳月撐船而過,對著一群小朋友笑笑。 有認識柳月的大孩子對著河面高聲叫道:“柳月jiejie!” 柳月看著叫她的孩子,笑容更甚。 有些更小一點的孩子,見哥哥們叫著,也在后面奶聲奶氣,扯著嗓子跟著叫:“柳月jiejie!” 柳月瞧那才兩歲多點的小娃娃,仰著脖子,使出全身力氣高叫著,就這一聲,險些站立不穩,踉蹌兩步,小身子一晃,就差點要往一邊倒了。 柳月噗嗤一聲笑了出聲。 那是彭英家的孩子。 彭英和柳月一歲大,兩人自小玩的好,但三年前彭英嫁人后,二人便少了來往。雖沒以前那樣親密,但二人之間姐妹依舊情深,有什么困難都會互相幫住。 “jiejie撈大魚兒!”孩子們起哄一個接一個叫道。 柳月揚著笑臉,撐一竿竹篙,清脆的聲嗓回響在綠水清波上,“好勒!” ………… 尋了處河段將網灑了后,柳月便回了家。 到家后,她先到自家屋后的魚塘看了下。塘中的魚兒已經不多了,今日灑的這網收了,就可以做一批干魚拿到集市上去賣。畢竟要為入秋準備一些東西。 柳月再看了看魚塘,猶豫了會兒,最后還是選擇離去。 她本來想著有空將魚塘再挖一條溝的,但是一直沒時間,現在看來,將會有一段時間無法完成了。畢竟那是要拿起鋤頭的事,沒個一天工夫,就她這身板,是做不下來的。 柳月到了廚房,做了早飯,熬好了一天能喝的藥。 一如往常,端進去給他喂了吃。二人之間還是沒有說話,直至喂完了所有東西,柳月端著盤子走了出來,二人都沒說一句話。這樣的相處,柳月似乎也漸漸習慣了…… 吃過早飯后,柳月拿起了扁擔,挑著兩個空桶子去到了屋后的小河邊。廚房的水缸水已經見底了,再不挑點水,怕是晚飯都做不出來了。 柳月剛走到河邊,便見村里的兩位嬸嬸在河邊洗菜。二人聽見腳步聲往身后望來,見到了柳月。 “蓮嬸,梅嬸。”柳月笑臉叫道。 二人其中一人應了一聲,便轉過身各自忙著手中的活兒,也沒有什么話。 直到柳月在其上流的地方打滿了兩桶水,正準備挑著水離去時,一人叫住了她。 “柳月啊,你家里那個人現在怎么樣了?” 問話的是程金蓮,柳月隔壁家二狗子的娘。 村里就這么大,一丁點兒事,幾乎全村人都會知道。所以柳月在大河邊上撿回了一個滿身是傷的男人這事,早已經在村里傳遍了。 “暫時還不能動。”柳月笑臉回道。 “那就是人已經醒了?”程金蓮繼續問道。 “是啊。”柳月依舊笑著回道。 “那人醒了,怎么還能待在你家里,一個黃花大閨女,這可怎么行?你也是一個人,沒人管,家里要是有長輩,誰會允許你這樣?”另一個婦女賀春梅接道。 柳月笑容瞬間僵住,沒有作答。 “你梅嬸說的對,女孩子名聲很重要。也不知道是從哪里來的哪里人,聽說好像是個三十歲的人,比你都大一輪多了。要是再這樣住下去,傳到外村去,可不好聽。”程金蓮又接著道。 柳月笑容僵在臉上,看著年長的二人,不知道怎么作答。 心底忽然涌出一道酸澀,漸漸地就填滿了她整個心間。 她可不就是沒親人?她可不就是沒人管? 柳月忽然覺得鼻頭一酸,眼眶就熱了起來。但她不想自己這樣子讓人看見,連忙將扁擔上了肩,搖搖晃晃挑著兩桶水走了。 兩個婦人蹲在河邊,看著柳月離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