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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崖重傷的模樣,她至今猶難忘記,她絕對無法容忍清時再在她的面前受傷,更何況是她自己親手所傷。 南淵聽著自己心跳的聲音,倉促而絕望的尋找著,蒼白無助的喚著那人的名字,終于—— “jiejie。” 。 那個人的聲音清晰的傳入耳中。 南淵驟然回頭,才見眼前的雪幕漸漸散去,熟悉的身影自其中走了出來。 她怔怔看著那人,不待再有動作,那人已經快步上前將她擁住。 “jiejie,你回來了。”清時的聲音猶自帶著哭腔,他緊緊擁著南淵,就像是許多許多年前,他在千山嶺外與南淵初見。無依無靠,仿佛世界只有眼前的南淵一人。 南淵心底的柔軟被這話所觸動,她將頭輕輕靠在清時肩頭,輕聲應道:“嗯,回來了。” 至此以后,千載萬載,再不分離。 番外 珠鏈 狐王宮中發生了一件大事, 云定將香亭自聽木山中接了回來,兩人即將舉辦婚禮,如今整個狐王宮皆忙作一團, 便是為準備此事。 狐王宮中冷清多年, 已有許久未曾這樣熱鬧過,狐族的年輕人們各自玩鬧著, 狐王也隨著他們去,自己依然待在殿內忙碌著自己的事情。 四下熱鬧非凡, 多年來冰冷的狐王宮中染上了喜氣, 到處也是熱鬧非凡, 狐王在殿內看完了有一卷文書,終于在這片喧鬧聲中站了起來,披衣往殿外望去。 “是香亭殿下在跟朋友討論喜服的樣式。”一名宮人在旁垂眸解釋道。 狐王負手來到殿門處, 看著庭中的一片燦然□□,不禁笑道:“真想看看香亭穿上喜服會是什么模樣。” 這一天很快就會到來了。 不過她依然有些悵然,沒有想到從前那個小姑娘,如今就要嫁人了。 想到這里, 狐王搖了搖頭,往殿外走去,宮人便要跟上, 她卻是含笑道:“不必,我自己走走。” 宮人依言退下,狐王離開大殿后,便去了喧鬧傳來的那處所在, 入眼便正見到穿著一身漂亮大紅喜服的香亭正在與幾名少女笑談著,他們也不知究竟說了些什么,惹得香亭雙頰飛起霞色,有些羞惱的往后躲去。 狐王站在遠處看著,卻并未靠近,看了片刻,她才又轉身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誰想走出沒有多久,她就見到了正坐在一處涼亭中的云定。 狐王看著那道身影,默然上前坐到了他的面前。 眼前突然出現個人,云定抬眸正欲開口,卻冷不防接觸了狐王的目光,他面色一變險些叫出聲來,直瞪了好一會兒眼才終于調整好了神色,連忙起身道:“陛下。” “坐吧。”狐王隨口說了一句,唇角依然含著笑意,似乎覺得云定的表現有幾分趣味。 云定有些弄不準狐王的心思,他小心翼翼地坐下,想了想才終于開口道:“陛下今日似乎有些不同。” 印象中,自從千山嶺回來之后,狐王便一直未曾笑過了,雖說狐王從前也不是個愛笑之人,但看在眼里,卻總有些不同。 狐王也不曾開口解釋,只隨口問道:“香亭在里面試喜服,你不進去看看?” 云定苦笑搖頭:“說是新郎新娘還不能見面,所以我在這等著。” 狐王挑眉,目中帶著詢問之意,道是云定既然不能見香亭,又為何來到此處,與香亭的庭院不過一墻之隔的地方。 云定撓了撓頭道:“不能看,好歹能聽聽聲音。” 狐王有些失笑:“你們倒是一天都分不開。” 今日的狐王褪去了平日的莊嚴冷肅,倒是格外讓人親和,云定聽著這話不禁有些怔愣。就在他發愣之間,狐王坐在亭中目光穿過亭外樹蔭看向那座庭院,頗為感懷的開口道:“我還記得未繼承狐王之位前,我就住在香亭如今所住的那處殿內。” 云定順著狐王的視線看去,張了張口欲言又止,待見得狐王專注神態,不禁又止了開口的念頭。 狐王垂眸輕笑一聲,回憶起從前的事情,神情也柔和了幾分:“那時候九原每日都會坐在這里看書。” 自從千山嶺回來之后,眾人便一直避免再在狐王的面前提起九原,有些事情縱然表現得再過淡然,卻依然難以放下。云定不知道狐王究竟放下了多少,卻知道那必然是極為困難的。 因為那段感情已經存在了太久太久,久到縱幾乎成為了生命中無法分割的一部分。 云定怔怔看著狐王,良久之后,終于問道:“九原將軍他,究竟是什么樣的人?” “他啊。”狐王唇畔笑意漸漸斂了下來,想了很久才道:“我也不了解他。” 云定似是有些不相信。 狐王與九原之間的感情相互糾纏了整整五千多年,兩人本應該是最了解彼此的人,然而狐王所給的答案卻讓云定驚訝萬分。 狐王看出了九原的驚訝與不可置信,她低聲道:“從前我了解他,可自我成為狐王后他便有意疏遠我,漸漸地我也看不明白他了,他究竟是個什么樣的人,究竟想了什么,究竟在意什么,我竟然完全不知道。” 云定微微張口,卻不知該說些什么。 狐王回頭笑到:“是不是很可笑?” 云定連連搖頭,正欲勸慰,一名宮人卻已經到了此處,道是新郎的衣裳也挑好了,要云定趕緊去試衣服,接著還有許多事情要忙。云定有些猶豫的看了一眼狐王,狐王擺手示意他離開,云定這才連忙跟著那人去試衣服,不過多時身影就已消失在拐角處。 狐王坐在原地,隨手倒了一壺茶給自己,垂眸動作端莊的喝了一口。 狐王宮不似以往寧靜,四周的喧囂卻都未曾打擾到狐王,她端著杯子的手微微抬起,衣袖被風吹動,露出了半截皓腕,腕間一條七色珠鏈在陽光下閃爍著漂亮的光暈。 相比狐王一身的華服,這串珠鏈顯得有些粗糙陳舊,就像是隨手串成毫無做工的小孩子玩意,其中一些珠子甚至已有破損,但狐王卻是毫無顧忌地將它戴在了手上。 這串珠鏈,就是當初她送九原的那一串,這串珠簾賠了九原五千多年,后來又輾轉到了狐王的手中,當初在千山嶺中,狐王親手將珠鏈破壞,待那一場戰斗結束之后,狐王卻拖著傷勢沉重的身體,獨自將地上一粒粒的七色珠子又重新撿了回來。 回到狐王宮后,她悄悄在燈下將它們重新穿好,每一粒都無比用心。她將珠鏈時時戴在腕上,就如同那五千年里的九原。 她與九原之間的一切,隨著千山嶺的那一場戰斗灰飛煙滅,已經什么都不剩了。 只剩下這串珠子,只剩下這一個念想,證明它曾經存在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