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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目光游離在南淵的臉上,卻似乎難以相信這是方才發(fā)生的事情,難以相信方才南淵真的說了那樣的話。昔時平靜冷淡能夠一句話讓堆雪云定等人無話可說的燭明殿主人,這會兒面對這樣的南淵,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能怔怔看著南淵,聽自己的心跳活躍成前所未有的樣子。 南淵神情柔和了些,無奈笑道:“還在生我的氣么?” 交談至此,清時才終于記起兩人之前分離的緣由,想起了如何與南淵對話。只是他原來想的那些事情,如今似乎都失去了底氣,他搖頭低聲道:“我沒有生你的氣。” 南淵等待著清時再開口,清時接著又道:“其實我知道,就算是隱瞞真相,對于寧遇前輩來說也未必是好事,若有一天她知曉了那人早已不在,她只會怨怪自己為何不早早知道真相,為何不早早隨他而去。” 清時聲音蕩在風里,輕飄飄的,又有失落在其中:“可是我還是不甘心,我只是不希望寧遇前輩有事。” “我好不容易才與她重逢,她在鎮(zhèn)上還有四名弟子,他們好不容易才采摘了奇花救她回來,若馬上就是分別,不是太殘忍了么?” 南淵明白清時的心思,正是因為明白,所以她才會覺得愧疚。 她搖頭不作解釋,清時輕聲又道:“其實寧遇前輩走之前,或許并沒有我們所想的那么悲傷。” 她等了五千年,時間早就將一切感情都沖刷得麻木了,她最后能再大喜大悲一場,最后能握著兩塊重歸完整的玉佩入睡,最后能去另一個所在尋她所等的那人,又怎么會只有悲傷呢? 清時不知自己的猜測究竟是對是錯,但遺憾既然無法彌補,便只能變成新的期待。 他說完這話,重又看向南淵。 南淵也在看他,兩人陷入了又一度的相對無言。 最后清時試探的,不敢相信的問道:“jiejie,你為什么……” 為什么會突然之間就想明白了一切,想要與他相伴相守? 清時這話沒能夠問完,但南淵對他想問的問題卻是十分清楚。 她沉吟片刻,低聲應道:“我來之前在寧遇前輩的墓前想了許久。” “若這世上真的有一個人,能夠像寧遇前輩對尋澤前輩那樣讓我生死相隨不顧一切,那么那個人只能是你。” “如果這不是喜歡,那又是什么呢?” 第四十九章 從很久之前, 清時便知道南淵待自己很好。 那時候清時還什么都不懂,只是個會跟在南淵身后哭的小家伙, 走得累了就哭, 跌倒了就哭,甚至見了蟲子也被嚇得大哭,起初南淵也會覺得清時煩人, 將他一個人仍在后面讓他哭個痛快,自己則接著往前走去。 但每次走不了多遠,南淵又總是會倒回身來,無奈的走到他面前, 替他擦去眼淚,也不管他還抽噎著, 牽著他的手便繼續(xù)往前走。 后來南淵已經(jīng)學會了如何能讓清時止住眼淚, 她會講許多有意思的事情讓清時忘記苦累, 清時跟在她的身后聽著她的故事, 不住問“然后呢”, 兩個人便這般繼續(xù)前行。 就連清時也無法說清, 他對于南淵的感情究竟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 等意識到的時候, 兩人已經(jīng)分開了。 離別會讓記憶變得清晰起來, 清時開始不住回憶當初與南淵一起走過的路,回憶兩人相處的點點滴滴, 回憶當初南淵對他說過的那些故事。最后他終于確定,自己早已經(jīng)無法再將那個人從自己的記憶中分離。 從前相處過的日子,成了他最珍貴的回憶, 每一刻的相處他都好好地存在腦中,然而時間太久,期盼太長,最終都成了奢念。 清時知道南淵對自己很好,可也知道那樣的好與男女之間的情愫是有所區(qū)別的。 所以那種奢念,他連想都很少去想,他只能在南淵的面前繼續(xù)假裝從前那個弟弟清時,將對南淵的感情都小心翼翼地揣在心底,不敢開口。 他怕一旦出口,有些東西便變得不同了。 他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南淵會對他說出這樣的話。 “清時,我好像也是喜歡你的。” 就像是置身在夢境中一樣。 清時雙眸微睜,看著眼前淺笑著的女子,強迫著自己發(fā)出聲音道:“……jiejie?” 南淵輕輕頷首,隨即卻又搖頭道:“或許你可以試試換個稱呼。” 她這般說著,抬手牽住了清時的手。 掌心溫熱,兩人牽過無數(shù)次手,也這樣牽手行走過許多的地方,但從來沒有一次讓清時這樣心跳如擂鼓,他聽得自己心中的悸動,反手握住南淵的手,不敢太用力,怕將人勒疼了,又不敢松手,怕是幻象,他幾乎是手足無措的僵在原地,直到南淵失笑著像哄小孩兒一樣的開口哄他,他才起身一把將南淵擁住,緊緊地,溫柔的。 南淵輕嘆一聲,含笑回抱住那人,輕聲道:“所以不要再鬧別扭了,也別再隱瞞了,我們一起走下去,挺好的。” 清時將臉埋在南淵肩窩里,輕輕點了頭,這番動作像個小貓,蹭得南淵肩頭微癢,她忍不住又笑了起來,連忙將人抱緊了些。 。 兩人在涼亭中說了許多話,等到天色暗下的時候,才發(fā)覺時間已經(jīng)過了很久了。 清時終于在這時候想起了替自己干著活的堆雪,他到底是燭明殿的主人,沒辦法將所有事情丟下不管,而那位副殿主此時恐怕已經(jīng)早早地叫了起來,只盼著他能夠早點回去處理那些還沒處理的復雜事情。 無奈之下清時只得不情不愿的回到了燭明殿的書房之中,堆雪果然正趴在桌上,苦兮兮的看著那一大堆東西發(fā)怔,眼見清時回來,他連忙一拍桌子站起來,大聲道:“你跟南淵聊完了么,聊完了就趕緊……” 他話音還未說完,當即便住了口,驚訝的瞪大了眼睛。 因為他看到了清時身旁跟著的南淵,還有兩人緊緊扣在一起的手。 堆雪收回話頭,意味深長的看了清時一眼,這位副殿主的接受能力極強,很快便收回了視線,輕咳一聲將面前的書信都推到清時的方向,揚了揚下巴道:“親熱的時候,也別忘了把這堆東西給處理了。” 清時:“……” 南淵上前隨手抽了一封書信出來,含笑點頭道:“我?guī)退黄鹂春昧恕!?/br> “那更好。”堆雪挑眉道,“這樣比較快。” 這般說著,堆雪理了理衣服往門外走去,揮手道:“那我要回去補覺了,就不……呃,打擾你們了。” 說完這話,那胖子很快出了房門,走的時候還沒忘將這書房的大門給帶上。 清時怎么不明白那人的想法,他又好氣又好笑的看著那已經(jīng)被帶上的房門,隨后又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