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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黯淡無光,此時唯一的光亮,便只有南淵身前正燃燒著的火堆。 木柴燃燒發(fā)出噼啪的聲響,火星點點在眼前飛散,南淵小心的搗弄著這堆火焰,視線卻是不時往前方不遠處的樹林間望去。 她在等清時,方才那人突然說要跟云定一道去拾柴,卻不知為何去了這么久還沒有回來。 知道自己也不能時刻守在清時身旁,南淵稍稍放寬了心,轉(zhuǎn)而往另一方正縮在樹后瑟瑟發(fā)抖的小雪怪看去:“夜里涼,你要不要過來烤火?” 雪怪在樹后露出了半張臉來,視線古怪的幽幽看南淵道:“你見過雪怪怕冷么?” 南淵:“……” 這時候一陣風(fēng)吹來,火焰往雪怪那處飄去,雪怪連忙大退數(shù)步,不悅的瞪著那堆火道:“我都要被烤化了!” 南淵歉然一笑,往旁邊挪了挪,替雪怪擋去火焰的熱浪。 就在這時候,銀蜂不知從何處走了回來,徑自在南淵身旁坐下,四下看了一眼問道:“小花妖他們呢?” “他們?nèi)ナ安窳耍瑤熜植槐負(fù)?dān)心。”南淵道。 銀蜂懷里正抱著不少的果子,應(yīng)當(dāng)是從這山林里面采回來的,他隨手遞了一個果子給南淵,這才“哦”了一聲,渾不在意的啃了一口果子,旋即想了想朝南淵瞇眼笑到:“師妹,你是堂堂四大妖獸,那小家伙不過是個花妖,你們兩個究竟是怎么成姐弟的?” 他這般問了出來,顯然是好奇已久,南淵心中微有些詫異銀蜂會對此事感興趣,不過片刻之后,她仍是開口解釋道:“他是我撿回來的,說來有些巧合,我撿到他的地方……就在這千山嶺的附近。” 這是一段有些長遠的故事,而這個故事的起因,要從四大妖獸的出現(xiàn)開始說起。 南淵從前沒有名字,她是四大妖獸當(dāng)中的赤追獸,四大妖獸與別的妖族不同,他們自出生起便擁有強大的力量,也因為他們的特殊,對妖界來說有太多的變數(shù),所以他們自出生起,便被妖界其他種族所忌憚。許多妖族開始出手,想要趁他們未能成長強大起來,先將他們除之而后快。 南淵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成長的,與自小便被神木尊者留在聽木山的銀蜂不同,自出生起,她便無親無故也無依無靠,一直被眾多妖族所追殺,她就這般落魄又凄慘的度過了自己年幼的那一千多年歲月。 直到某天,南淵在眾人的追殺之下逃到了千山嶺附近的山林。 千山嶺兇名在外,此處外人不敢入內(nèi),群妖追到此處,便放棄了追逐,只在外面守著等待南淵出現(xiàn)。 南淵那時也不過是個半大的孩子,獨自待在山林當(dāng)中自是恐懼極了,她不敢往山嶺深處走,卻也不能出去,只得在這里徘徊。山嶺寂靜,她開始想自己這一千多年來所經(jīng)歷的事情,想她永遠在流浪和逃亡的日子,想著這樣的日子究竟還要過上多久,還能過多久。那時候的她滿心絕望,然而便載這樣的時候,她聽見不遠處山林里傳來了一陣孩童的哭聲。 南淵循著那哭聲走去,便見到了清時。 那時候的清時不過是五百歲不到的小花妖,或許才剛剛學(xué)會化為人形,看來也就是個五六歲模樣的孩童,他坐在樹旁掩面小聲哭著,聽到南淵的腳步聲,他才止了哭聲,有些怯怯地抬起頭來。 那是南淵與清時第一次見面,南淵沒能夠讓清時安靜下來,短暫的靜默之后,清時哭聲更大了。 南淵從來沒與比自己小的孩子接觸過,或者說她極少與其他人接觸,所以遇上清時,她心中不覺多了一份異樣的感覺。她小心靠過去與清時說話,但清時卻像是聽不懂她的話一般,只是一個勁的哭,哭得一張小臉滿是淚痕,一雙眼睛紅通通的,怎么也止不住。 南淵縱然遇上再大的事情,受了再多傷也沒這么哭過,看到這小家伙哭得沒完沒了的樣子,忍不住就有些心煩了,于是不知為何忘記了自己當(dāng)下的處境,開口將人給訓(xùn)了一頓。 這一頓訓(xùn)話也不知道清時有沒有聽懂,有沒有聽進去,反正到最后,清時終于止住了哭聲,靠著南淵沉沉睡了過去。 睡著的小孩兒臉頰上猶自帶著淚痕,但唇畔卻多了一縷安然的笑意,當(dāng)時的南淵抱著小小的清時,突然間覺得身體里多了一絲力量。 那是赤追南淵第一次真實的感覺到自己的存在,她發(fā)現(xiàn)自己能夠做一些事情,能夠改變一些事情,至少有個小家伙,需要她哄了才能止住眼淚。 清時與南淵一樣是個孤兒,對于自己的來歷以及從前他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不懂,此后南淵便將他帶在了身邊,也因為有清時的相伴,逃亡的日子漸漸變得不再這般絕望而落魄,南淵也漸漸強大起來,終于能夠有能力保護自己與清時。 這是一段很長的故事,其間發(fā)生了太多的事情,然而許多點滴卻無法一一說盡。 南淵的故事已經(jīng)說完了,銀蜂靜靜聽著,待南淵話落之后,終于笑到:“所以八百年前,你在夢落崖以一己之力弒五百妖眾,也是為了這小花妖?” 南淵與銀蜂對視,默然片刻之后,終于頷首道:“是。” 世人只道赤追兇殘可怖,卻不知道她從來不愿與人出手,她一直在逃,一直在忍,直到八百多年前,五百妖眾捉走清時,將他關(guān)入籠中折磨,引她現(xiàn)身伏誅,她見到被人折磨得奄奄一息的清時,終于覺醒了赤追妖獸之力,憤然出手,血染夢落崖。 第十一章 前塵都已經(jīng)成為了前塵,而如今那段時間都已經(jīng)過去了,而南淵也不再是被人追殺的妖獸赤追,她成為了神木尊者的三弟子,清時也在鮫人族好好地生活著,等到千山嶺的事情一了,南淵便能夠恢復(fù)自由,帶清時離開。 銀蜂笑意微斂,頭一次現(xiàn)出了認(rèn)真的神情,他緊盯著南淵的眼睛,低聲又問:“你與那朵小花妖,當(dāng)真只是姐弟之情?” 南淵聽得銀蜂問話,亦是微微一怔,目中一瞬露出了不解之色。 這一抹神色沒能夠逃出銀蜂的眼睛,他看到這里,不由得又笑了起來,不待南淵再次詢問,他已經(jīng)搖了搖頭悶笑道:“沒事沒事,我就隨便問問,師妹你既然從來沒想過別的事情,我就放心了。” 銀蜂說完這話,沒有再給南淵問話的機會,徑自站起身來,開口道:“那兩個人還沒回來,我過去找找,順便帶這雪怪去吹吹風(fēng),省得它真的給烤化了。” 南淵心中亦是擔(dān)心久去未歸的清時,于是點了點頭,目送著銀蜂走進夜色之中。 誰知銀蜂剛剛離開,清時便自林中走了出來,他懷里抱著幾根木柴,來到南淵身前,南淵一直擔(dān)憂的心思到此時才算是放了下來,她起身從清時手中接過柴火,不覺放緩了聲音道:“那邊有師兄找來的果